比賽結束之后，休息室里氣氛低迷。

像是天意跟桑晚晚開了個玩笑，想讓周琦安看她笑話。

不知道為什么，她帶隊的學生都沒發揮出應有的水平，成績都不理想，只有一個孫楚瑤晉級了。

“沒關系的，大家不要泄氣，至少我們都完成比賽了不是嗎？”

桑晚晚不想他們太低迷，輕聲安慰。

“老師，你別安慰我們了，讓我們先傷心一會吧。”

一個學生靠在椅背上，喪著臉，有氣無力的。

桑晚晚看著他們這樣，沒有再說話，找了個位置先坐下了。

“孫楚瑤，上臺合影留念。”

有個工作人員敲門提醒。

孫楚瑤站起來，不知道為什么神思恍惚，還撞了一下桌子。

旁邊有個同學扶住她。

“怎么了，楚瑤，這么恍惚，晉級了不是應該高興嗎？”

孫楚瑤臉色不太好，勉強笑了笑。

“沒事，我就是太高興了，工作人員在催，我先出去了。”

桑晚晚看著孫楚瑤的背影，心中更覺奇怪。

孫楚瑤出去之后，休息室又恢復安靜。

桑晚晚正要重新坐下，有個學生突然開口。

“老師，對不起，雖然忍了很久，但是有件事我還是不得不說。”

桑晚晚有些迷茫。

“你說吧。”

其他人伸手拉了一下開口的那個人，但還是沒攔住。

“我們今天比賽會發揮失常，都是因為喝了老師你發給我們的水，比賽的時候我們肚子都不舒服。”

桑晚晚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原因。

“水？但是水都是我們自己帶過來的，按理來說不會有問題的啊。”

為了謹慎，在外面參加比賽時吃的東西、喝的水都是自己提前準備好的，為的就是最大程度防止意外。

沒想到這次的問題竟然就出在這上面。

有個人開了頭，其他人也就都不憋著了。

“是啊，我也是，今天比賽的時候一直不舒服，根本沒辦法集中注意力。”

“我賽前容易緊張，就喜歡喝水，但是誰知道越喝越難受，上臺之后連畫筆都快拿不動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附和著。

雖然不是在責怪桑晚晚，但她聽著還是有些難受，畢竟水是自己準備的。

門被人敲了兩下，大家轉頭，看見了俞風。

“發生什么事了，怎么這么吵？”

俞風已經聽到桑晚晚帶來的學生只有一個晉級的消息，知道桑晚晚會不好受，所以趕過來想陪陪她。

結果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他們的休息室很吵，隱約聽到水和不舒服。

“水出了問題？”

學生們都沒說話，轉頭看桑晚晚。

她臉色不是很好，點了點頭。

俞風走了進來。

“什么水，給我看看。”

有個學生從自己包里把水翻出來。

還沒等說話，桑晚晚就把瓶子拿了過去，翻來覆去仔細看了看，語氣有些急。

“你們今天收到的是這樣的水？”

那個學生有點懵，但還是點頭。

“是啊，楚瑤發給我們的。”

桑晚晚沉默下來，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看著手中的水，想到今天孫楚瑤的種種異常，放下水就要走出去，到了門口，稍稍冷靜些許，轉頭叮囑。

“你們先在這里休息，我有點事得去查清楚。”

俞風跟著桑晚晚走出去。

“怎么了，是發現什么了嗎？”

桑晚晚深吸口氣。

“嗯，那些水根本不是我準備的。”

這也有點出乎俞風意料，但他意識到肯定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腳。

“我聯系一下主辦方調監控。”

這也正是桑晚晚出來的用意。

在看到監控畫面之前，桑晚晚還在心里猜測著孫楚瑤的苦衷。

可當看見孫楚瑤與季雪見面拿水的監控畫面，她才終于放棄為孫楚瑤尋找開脫的理由。

孫楚瑤就是故意的，她跟季雪串通好的。

桑晚晚怒火中燒，轉頭就要找季雪對峙，被俞風拉住了。

“晚晚，先等等，別打草驚蛇，這件事交給我去調查，你先帶學生去醫院檢查一下。”

他們喝的東西不明，如果出了什么事，桑晚晚一定會自責一輩子，俞風不希望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桑晚晚看著他冷靜的神情，氣憤的情緒被平復了一些，點頭應允。

“好，我知道了，那麻煩你了。”

好在最后的檢查結果并無大礙。

桑晚晚站在檢查室里，稍稍松了口氣。

鈴聲忽然響起，桑晚晚接通。

“學長。”

……

桑晚晚趕回現場，看見站在那里等待的俞風，快步走過來。

“畫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勁嗎？”

俞風帶著她走進比賽畫作的保存室。

“這是署了孫楚瑤名字的畫作，你來看看是不是她畫的。”

原本桑晚晚還不明所以，直到看見畫。

“這不是孫楚瑤畫的。”

她一眼就能認出來，不管是繪畫風格還是作畫習慣亦或是筆法，都不符合孫楚瑤平常的繪畫特征。

桑晚晚走近桌子，拿起桌上的畫仔細看。

“有人換了孫楚瑤的畫？她憑著這幅畫晉級了？”

“也許這就是孫楚瑤和季雪的目的。”

事實顯然如此。

桑晚晚低頭看著畫，突然有些難過。

俞風上前摟住她的肩。

“不管他們想要干什么，我都不會讓他們如愿的，我會聯系主辦方重新比賽。”

桑晚晚點頭。

這樣對其他的選手才是公平的，尤其是帶來的那些無辜遭殃的學生們。

主辦方沒有明說，只以“有人擾亂比賽秩序”之由，宣布晉級名單作廢，將會安排時間重新進行比賽。

在回去的路上，孫楚瑤非常不高興。

“主辦方怎么這樣，選手明明都已經晉級了，還要重新安排比賽，這樣多不公平啊。”

桑晚晚轉頭看她一眼，她一無所覺，還在一直抱怨。

孫楚瑤不再是那種恍惚的狀態，因為她不再感到良心不安，只覺得義憤填膺。

覺得她能晉級，是她應得的，但那只是她偷來的，遲早要還給別人。

“楚瑤。”

正在喋喋不休抱怨的孫楚瑤愣了一下，才轉頭看向桑晚晚。

“怎么了老師，有什么事嗎？”

“沒有，我只是想問一下，今天同學們比賽的時候都肚子不舒服，你好像沒提起過。”

車上的人都愣了一下。

孫楚瑤看大家神情不對，趕緊開口。

“這樣嗎？仔細想想，好像是有一點不舒服的，但當時沉浸在比賽里，我沒怎么在意。”

桑晚晚點到即止，沒有再說。

眾人神情各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