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來,吳書語一改往日的習慣,和怨陰胎打了個招呼,大清早起的就直接來到城外約定的地點。
昨天夜里他也想開了,從怨陰胎的變化能夠看出,它距離化形已經不剩多少時間了。
在這段時間里,他已經沒必要太過顧忌怨陰胎的感受了。
只要不被他發現自己已經擺脫了控制,也就可以了。
至于生活習慣之類的瑣事,怨陰胎即便發現不對勁,也肯定懶得去管。
將本源之力隱藏在丹田之中,吳書語在樹林中開始演練起催心拳。
只是與拳譜不同,他在演練的過程中,將之前的無名拳法也融合其中。
仗著【無序銜接】的輔助,兩套毫無關聯的拳法,被他使得毫無滯怠,招式銜接渾然天成。
正練在興頭上的時候,一個叫好聲突然響起。
“好,非常好!”
吳書語立刻停下拳腳,裝出一副剛剛反應過來的樣子,恭聲說道:“趙先生,您來了。”
其實早在趙牧云還沒到這里的時候,吳書語就已經聽到了他的腳步聲。
只不過他裝出了一副功力不如趙牧云的樣子。
看著謙虛有加的吳書語,趙牧云臉上的笑意更濃。
“真沒想到,昨夜才拿到拳譜,今日便已經融會貫通。”
“你的武學天賦很高啊!”
極為含蓄的笑了一下,吳書語垂手說道:“多謝先生夸獎。”
“這拳法遠比我學的精妙,我也只是記住了招式而已。”
“只是那青云功,學生研讀了一晚,卻始終不得要領,還請先生指教。”
仿佛早已想到了這個結果,趙牧云笑著招呼他坐下。
“內功心法最重入門,若無人指導,除非是天縱奇才,否則很難引發氣機。”
一聽這話,吳書語臉上露出了神往之色,但心中卻暗暗罵了起來。
“怪不得你昨天那么大方的把心法給我,合著是算定了我自己肯定學不會是吧!”
看到吳書語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生出不滿,趙牧云輕輕的點了點頭。
“尋常武者只知道研磨招式、打熬筋骨,卻不知若無內功輔助,無論招式如何精妙、力量如何強大,也無法踏入武道門庭。”
“終其一生,也只能是碌碌之輩。”
他這話吳書語倒是深有所感。
當日和他對了一掌,若不是有本源之力,自己早就被那股陰寒的內勁折磨死了。
這種威力,根本與力量無關。
說罷,趙牧云笑著拿起吳書語的手腕,一股柔和的氣息順著他的手掌流入了吳書語的經脈之中。
“我現在助你引發氣機,你放松身體即可。”
聽到他的話,吳書語緩緩的閉起眼睛,一副順從的模樣。
只是暗地里,他卻引導著本源之力,開始躲避趙牧云注入自己體內的內氣。
除了擔心被趙牧云發現自己體內的本源之力外,更重要的原因是,那股內氣剛進入體力,本源之力就有所感應,躍躍欲試的想去剿滅它。
只是他剛剛引導著本源之力隱藏起來,趙牧云注入他體內的那股內力,就突然在經脈中消散。
這突發的異狀讓趙牧云一愣,立刻又注入一股內力。
但是和剛剛一樣,這股內力進到吳書語體內沒走幾下,就再次消散。
“天絕脈?!”
趙牧云不自覺的說出了一個名詞,接著又不死心的再次加大注入的強度。
這一次的確比之前多走了幾下,但最終還是莫名其妙的消散在經脈之中。
“怎會如此呢!”
趙牧云忍不住嘆了口氣,搖著頭松開了吳書語的手臂。
看到他的反應,吳書語趕緊問道:“趙先生,有什么不對嗎?”
趙牧云沒有吭聲,緊皺著眉頭沉默了半晌,才緩緩的說道:“天意弄人啊!”
“可惜你如此的悟性,竟然是天絕脈。”
“若無奇遇,這一生都沒法修習內功。”
此時的趙牧云看起來,遠比吳書語還要喪氣。
低著頭滿臉的落寞,仿佛錯失了什么珍貴的寶物似的。
看到他的樣子,吳書語低聲問道:“一點兒希望都沒有嗎?”
趙牧云沒吭聲,用沉默回答了他。
輕輕的嘆了口氣,吳書語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趙先生不必如此神傷,我既無法踏入武道門庭,能在院子外面看看也夠了。”
說過之后,他沒再吭聲,心中卻暗暗發笑。
他倒是沒想到【內息紊亂】還有這個功效,居然連趙牧云這種好手都騙了過去。
雖然這種消息足以讓一般武者徹底消沉下去,但對吳書語而言,這卻是天大的好消息。
有了趙牧云這種權威人士認定,自己肯定是跟武道無緣了。
那么以后他再出手做些什么,那就絕對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
就算是有人不長眼的想要對他動手,也會因為他不會內功而掉以輕心。
還有什么會比這樣的定位,更能隱藏實力的呢?
不過這事兒也不是沒有壞處。
既然被趙牧云定位成天絕脈,那也就斷了隨他習武的機會。
對于這個當了不到一天的師傅,沒能從他身上撈到更多的好處,實在是太過可惜了。
心思一動,吳書語突然起身,對著趙牧云深鞠一躬。
“趙先生,我能跟您討幾門功夫看看嗎?練不了內功,多學點兒招式也不錯。”
聽到吳書語的話,趙牧云沉吟了片刻,從懷中掏出一本書冊。
“這個本來是準備替你引發氣機之后,再讓你修習的。”
“現在給你看看也是無妨,只是沒了內功輔助,這套掌法的威力卻是沒法發揮出來了。”
恭敬的接過拳譜,吳書語輕輕的翻開書頁。
“凌霜掌?”
輕輕的念出名字之后,吳書語將全部的心思沉浸到了書中。
半柱香的功夫之后,吳書語將書冊還給了趙牧云。
然后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看到他這個模樣,趙牧云開口問道:“你我雖無師徒的緣分,但總算相識一場。”
“你有什么話可以直說。”
故作姿態的猶豫了一下,吳書語開口說道:“趙先生,我能看看高深的內功心法是什么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