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吳書語離開沒多久,三道人影就落到了死胡同中。
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虎目短須,看上去一身的煞氣。
跟在他身后的,正是之前在酒樓的中年人和胖子少年。
與之前相同,那胖少年手中拎著個肥膩的肘子,絲毫不顧死胡同中散發的惡臭,一口一口猛啃著。
中年人看了眼地上的膿水之后,又查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三個混混。
起身走到為首那人身邊,他低聲說道:“幫主,一死兩傷,應該是邪祟所為。”
“不過那邪祟不知被誰給干掉了。”
盯著地上那灘膿水看了一陣,為首那人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安寧城還有這樣能夠悄無聲息干掉邪祟的高手嗎?”
聽到他的話,中年人立刻回道:“回幫主,據屬下所知,安寧城應該沒這樣的人物。”
“如果不是安寧城的人,那就是有外人了。”
“這里是咱們飛熊幫的地盤,就算是來清除邪祟,也得先跟咱們打了招呼才行。”
“去查查,是誰這么不懂規矩。”
應了一聲之后,中年人垂手站在了一旁。
飛熊幫是西北地區最大的幫派,這個中年人就是飛云堂的副幫主趙牧云。
為首那個周身煞氣的,就是飛熊幫的幫主葛洪。
明面上飛熊幫的勢力遍布西北四城,明里暗里的生意不計其數。
但暗地里,他們還擔負著掃清勢力范圍內邪祟的職責。
只是這樣做的原因,卻鮮有人知道。
正因為此,西北四城的實際控制權,是掌握在飛熊幫的手中。
像這樣的幫派勢力,在天龍王朝比比皆是,也形成了獨有的幫派文化。
至于官府勢力,僅僅是明面上的掌權者。
暗地里,根本就不敢招惹這些實力強勁的幫派。
所以,清除邪祟雖然是好事,但如果不跟當地的管轄勢力打招呼,可就是踩線的行為了。
甚至會被視為對當地幫派的挑釁。
不過這些事情,普通人是一無所知。
在他們的眼中,官府才是唯一的權利機構,幫派只是不干正事兒的地下勢力而已。
眼看這里已經沒什么看頭了,葛洪轉頭望著正在啃肘子的胖兒子問道。
“孝兒,你覺得安寧城的事情該怎么處理?”
聽到他的話,葛存孝趕忙咽了口中的碎肉,滿臉恭敬的回話。
“從現在怨鬼的活動情況來看,操控它們的怨陰胎已經察覺到咱們在找它,所以已經隱匿了起來。”
“為今之計,咱們只能先想辦法找到怨鬼的蹤跡,然后等怨陰胎召喚怨鬼的時候,再一舉將其除掉。”
“這樣雖然會多死幾條人命,但是和怨陰胎化形之后的危害比起來,還是要小的多。”
說罷,葛存孝看了眼父親的表情。
發現葛洪輕輕的點了點頭,立刻面帶喜色的繼續說道:“至于那個沒跟咱們打招呼的家伙,看起來應該和上面沒關系。”
“否則也不會這么不懂規矩。”
“所以,這人要是能招攬就招攬進幫。”
“若是招攬不來,一并除了就好。”
看著葛存孝臉上露出的陰狠之色,葛洪甚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嗯,安排的倒是還算妥當。”
“那這一次我跟你趙叔便看你的表現了。”
一見父親認可了自己的說法,葛存孝立刻向趙牧云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剛剛那關于怨陰胎的處置,根本就是趙牧云提前告訴他的。
在安寧城這段日子,葛存孝每天就是吃喝玩樂,壓根就沒考慮過這些。
如果不是葛洪到此,他才懶得大晚上跑出來呢。
其實以安寧城的事情,根本不至于讓葛洪和趙牧云兩人親自來此處理。
他兩人來此的主要目的,就是帶著葛存孝練練手。
雖然這葛存孝無論是實力還是心性,都有些不盡人意。
但作為父親的葛洪,總是想著自家孩子也許是塊兒璞玉。
稍加磨煉,就立刻能綻放耀眼的光華。
繼續商議了一陣,三人縱身躍上屋頂,消失在黑夜之中。
而此時吳書語已經回到了家中,初次擊殺怨鬼的興奮,讓他一掃這幾日的郁悶。
雖然比起無中生有的增加實力,斬殺邪祟才能提升本源之力,顯得有些危險。
但是既然要在這個滿是邪祟的世界生存,肯定免不了要與這些邪祟爭斗一番。
所以多多積累交手的經驗,總是有好處的。
此時已是深夜,聽話的怨陰胎已經按照吳書語的囑咐,早早躺在床上睡下了。
只是它那沒有眼瞼的雙眼,即便是睡覺也是睜開的,看上去極為詭異。
望著它那張丑陋畸形的臉,吳書語突然生出給他一拳的念頭。
“既然能夠一拳打爆怨鬼,也許多給幾拳,也能打爆怨陰胎。”
想到此處,吳書語緊握著雙拳,慢慢的朝著怨陰胎走去。
就在這時,莫名的恐懼感突然彌漫在他的心頭。
他立刻反應過來,這個看似好像在睡覺的怨陰胎,其實壓根就沒睡。
它在觀察著自己,看著自己的所作所為。
現在若是冒然出手,必然會遭到它的反撲。
這段時間的磨煉,讓他立刻做出了一個體貼的哥哥該做的事情。
拽著被子蓋在了怨陰胎的身上,吳書語的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睡個覺也不老實。”
說罷,轉身朝著外屋走去。
不多時候,外屋響起了他喝水的聲音。
床上的怨陰胎卻在此時呲著黃牙咧開了嘴。
“我這哥哥好像學壞了,居然大晚上跑出去鬼混到現在。”
“若不是實在不方便出去,我還真想看看他出去干什么了!”
此時站在外屋的吳書語,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著,心中暗暗罵著自己。
“剛剛有點兒自保的能力,就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
“心性如此浮躁,以后能成什么事兒!”
深吸了幾口氣,吳書語勉強控制住自己顫抖的雙手,心中也打定了主意。
“怨陰胎的黏液我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已經茍到如此地步了,也就無所謂多茍一段時間了。”
“趁著還有時間,寫書、砍怨鬼并線而行,能茍到啥時候就茍到啥時候!”
放下水碗,吳書語回到里屋挑亮了燭火,伏在桌上開始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