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運來客棧是玉石鎮(zhèn)最大的客棧,裝修比起水月國國都的許多建筑都要豪華些,里面的菜式豐富不說,伙計也是服務一流,據(jù)說來自于某大家族,到底是不是不知道,可沒見過誰在這里惹事情,里面來往的客人都衣著華麗,出手大方,嗯,在這破敗的小鎮(zhèn)里顯得異常不協(xié)調。
別看玉石鎮(zhèn)只是個小國的小鎮(zhèn),可夾心餅干也有它的好處,早年采礦留下許多的礦洞,在三分天下后,這里就成了最大的黑市交易市場之一,許多見不得光的東西都流入這里。
當然,一般真正從事這個行業(yè)的都是小心翼翼,賣方和買方都盡量不想在這里停留,畢竟會放這里來交易的東西都是些本國禁止買賣的物資,他們大多都不進小鎮(zhèn),來去匆匆。
還一種就是來淘寶的,來買東西自己用的,不是為了做買賣,這一類人多數(shù)為幾個國家的上層貴族官家富商等。
此時,好運來客棧的一個雅間里,劉二少翹著二郎腿,微瞇著眼睛聽小曲,食指跟著琵琶聲有節(jié)奏地在桌子上敲打。
彈琵琶的姑娘年方不過二八,一身淺綠色裙裝,臉上妝容也極為淡雅,只是一雙帶桃花的眼睛出賣了她的本性。
她嘴里輕唱地方小曲,眼睛卻老往那公子身上瞅,見他不睜開眼睛看自己一眼,心中暗惱,這公子一身穿著看似普通,可那面料休想瞞過她的眼睛,本以為這年紀輕輕的主,能讓她今天大賺一筆,卻不料這人如此不上道,白費了她一番裝扮。
劉二少常在花中走,聞香竊玉之事沒少干,可今天沒那興致,他在想正經(jīng)事,今天竟然在這小鎮(zhèn)上瞧見秦國的秦天朗兄弟,“他們來這里干嘛?那秦天涯來這里還說的過去,這家伙本來就是披著官皮做買賣的主,可那秦天朗不是狼牙的軍的將軍么,怎么回跑到這里來了?要是買東西的話,他弟弟來不就成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少爺,劉虎回來了。”影衛(wèi)神出鬼沒地冒出來,輕聲在他主子的耳邊道。
“唔,叫他進來。”劉二少猛然睜開眼睛,對著那唱曲的姑娘揮了揮手,讓她下去。
劉虎進了房間,等那姑娘離去,他轉身關上門,這才對著劉二少行了個禮,“王爺,那兩姓秦的武功高強,屬下沒敢跟太近,不過沒發(fā)現(xiàn)他們有什么異常,要不要派鷹衛(wèi)繼續(xù)跟上?”
劉二少皺了下眉頭,他這次來這里是另外有事情,看到秦國的將軍來這里只是個意外,他更關心的是自己現(xiàn)在辦的事,畢竟對付秦國還是以后的事,先對付他那白癡的大哥才是正經(jīng)事,他懶的再有好奇心,擺了擺手,“隨他去吧!別跟了,浪費人手!琴公主那可有消息?”
“公主到三口井鎮(zhèn)就停下來了,她身邊有高手,鷹衛(wèi)不敢靠太近。”劉虎委著身子,心驚膽戰(zhàn)地回話。
“廢物!一個爛女人都搞不定!”茶盅從劉二少的手中飛出。
秦天涯感覺道腦后生風,他雖然不象他哥哥那樣武藝高強,可好歹練過兩手,一個側身閃過那輕飄飄的棍子,一腳踢出,收了雨傘就想當作武器擲出。
“天涯,手下留情!”秦天朗連忙出聲制止,他沒感覺到殺氣,對方下手就知道不是習武之人。
秦天涯不用他老哥叫,也沒下大力氣,那棍子落下他就感覺不到殺氣,又不著力道,所以他腳踢出也只用了三分力氣,饒是這樣,也把偷襲的人踢飛幾丈遠。
“是個小女孩。”侍衛(wèi)秦福滿不在乎地從不遠處跑過來,總算記得自己還是侍衛(wèi),趕在他主子之前上去查看,偷襲的人已經(jīng)暈了過去,他伸出手就要去搜身,雖然看她的攻擊沒威脅,可身上萬一帶什么鬼玩意呢。
秦天涯笑嘻嘻一腳踢開他,“人家小姑娘來著,別動手動腳占便宜。”
秦福摸摸鼻子,心里嘀咕,誰動手動腳了,還占便宜?豆芽菜似的,有便宜可占么?當然他也只是心里說說,不管怎么樣,那是主子來著。
“大公子二公子,五百步內查看過,沒發(fā)現(xiàn)另外可疑人物!”秦祿帶了幾個侍衛(wèi)遠遠跑回來,他們一直遠處跟著,剛剛突然的襲擊讓這個貼身侍衛(wèi)惶恐不安,竟然有人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拿棍子敲二公子的頭。
秦天朗點點頭,他也不覺得這個襲擊象是有預謀的,派殺手也要派個像樣的吧,就這個人去殺只雞都成問題!
“咦,是昨天那搶雞腿的小姑娘。”秦天涯占據(jù)了剛剛秦福的位置,他不顧地上的泥濘,蹲下查看地上的人兒,撥開她的亂發(fā),露出一張紅通通的小臉,她緊閉著眼睛,竟是給自己踢暈了過去,秦天涯收起了笑容,探了探她的鼻息,“還好,沒死!”
秦天朗聽到是那小姑娘,心里有些怪異,他撐著傘上前了幾步,只見那小孩濕漉漉的,臉色也不對勁,他猶豫了下,抬手一摸她腦門,滾燙滾燙的!
“秦福,快去請大夫!我們回客棧!”他不容置疑地吩咐,秦祿連忙上前抱起地上的人兒,抱到懷里,也是一驚,簡直是水里撈出來的,裸露在衣袖外面的手,都給水泡的發(fā)白!碰觸到冰涼冰涼的,這個丫頭不要命了嗎?
唐糖在做夢,夢里她回到了2009年的家,終日忙碌的老爸和老媽說趁著五一要帶她去鄉(xiāng)下看外婆,她笑嘻嘻地收拾行李,從小在城市長大的她最愛那田園風光,當然最重要的是三個人能一起,老爸老媽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好不容易想到一起要去鄉(xiāng)下過節(jié),她心里比那大學里拿了獎學金還開心。
“呵呵,呵呵。。。”
“她怎么樣?”秦天涯擦了擦腦門的汗,剛剛回來先讓店里的伙計給她換下了衣服,她昏迷過去,自己的那一腳只是個引子,他知道自己沒用多少力道,這孩子原本就病著,可他心里還忍不住內疚,平時殺個人什么的怎么就沒這感覺呢?他也問自己。不過,見她竟然都這樣了,做夢還在笑!又覺得好玩,可能是她傻的可愛吧。
“傷寒本就未痊愈,邪風又再次入侵。”大夫搖搖頭,像是在宣判她的死刑。
“沒救了?”秦天涯睜大眼睛,對著床上瘦小的身子瞧了瞧,那張臉雖然膚色看的差了些,可那五官長的已經(jīng)有美人影子了,這么小就死了,太可惜了吧。
站在門外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秦天朗也怔了怔。
“不防,待老夫開個方子,喝上三五天藥就成。”大夫原本就是來嚇人的,不說的嚴重點,人家怎么舍得下本錢?這姑娘上次就他看的,還欠他三吊錢呢,這會兒有冤大頭給她出錢看病,怎么著也得撈點回來,“不過,她這身子需要調養(yǎng),最好補一補!”大夫搖頭晃腦。
“那不快點去!”秦天涯怒目一瞪,差點就一腳想揣出去,幸好,他還記得自己要保持風度,娘的,這死老頭來嚇人的!自己還真給他嚇到了!不過他也懶的理會他,聽到她沒事就好了,要是真這么死了,他總覺得像是死在自己手里。
“去查下她家里。”秦天朗聽見那姑娘不會死了,淡淡地對秦祿吩咐道,他說完話就轉身向自己房間行去。
“是,公子。”秦祿領命而去。
“一天兩貼,一貼調理身子,一貼去傷寒,都三碗水熬一碗,可煎二次!隔開半個時辰喝下。。。”大夫想賺銀子是不錯,不過倒還算盡職,嘮嘮叨叨著吩咐給秦天涯。
秦家二公子哪能記得住這些瑣碎,他揮揮手,決定了大夫的命運,“你就留下煎藥吧。”
大夫目瞪口呆,半響,看到那公子哥要走了,他心里一驚,嘴里就吐出來了,“銀子呢?銀子還沒給!!!”
“老爸不要吵啊!我要睡覺覺。。。”大夫的一聲大叫把床上的唐糖驚醒,她迷迷糊糊睜開了下眼睛,又馬上閉上,嗯嗯兩聲,抓起被子往頭上蓋。
“咦,醒了啊!”秦天涯收回腳步,往床那邊望去,那小人兒把被子鼓成包,只看到一束頭發(fā)還留在被子外面,他訝然。
秦福瞪了下大夫,要錢不要命的大夫在那殺人的目光中想退縮又不甘心,他是直接給抓了來的,只不過見是來鎮(zhèn)上最高級的地方,又放下懼怕的心情,住這里的怎么可能沒錢。把他留在這里熬藥他也不介意,可前提是要先給銀子啊!床上那唐丫頭沒錢他是知道的,他就怕這些人萬一走了,他問誰拿錢去?
“她弟弟也病了。”大夫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話。藥還要去抓不是?總不能藥錢也要自己先出吧,他情愿去給她弟弟看下病,至少本錢不要不是?再說走出這門口,自己不去也沒人知道吧,大夫心里打著小算盤。
“哦?”秦天涯回頭看了他一眼。
一心想走的大夫鄭重的點頭,這些個大國人,就算是看病不給錢,鎮(zhèn)上的水月國衙門也不會給他做主。
“弟弟!”床上的唐糖直直地坐起,“弟弟”兩字刺激到她的神經(jīng),她猛然地睜開眼睛,卻看到剛剛藥店的大夫在她面前,她騰地伸出手,死死地抓著他的衣襟拼命地搖晃;“大夫,救救我弟弟!救救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