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連一點猶豫都沒,小跑去往劉媽的屋去了。
姑爺徹底站起來了,她的底氣,也足了很多。
劉媽好容易緩過勁兒。
剛想喝口水壓驚,滿身是血的劉宏從外爬了進來,“姑媽,姑媽……”
“你……劉宏?”
“怎么弄成這樣了?”
要不是這熟悉的聲音,劉媽都要叫人了。
“姑媽,那個……寧安,他……他打我……”
“姑媽,你要幫我收拾他。”
劉宏聲淚俱下。
堂堂七尺男兒漢,哭的和娘們兒一樣。
“活該。”
“怎么沒把你打死。”
“以后見到姑爺收斂點兒。”
“記住了,你只是個下人。”
劉媽知道自己這個侄子是什么貨色。
成天仗勢欺人。
被收拾一頓也是好的。
免得日后闖出禍來。
現在女帝發話了,要配合寧安,由著寧安造。
如此一來,別說是劉宏了,就是她以后也得順著寧安。
“姑媽,這……這……”
“劉媽,姑爺要莊子里的所有木桶和木盆。”
劉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隨后進來的如意給打斷了。
“木盆和木桶?”
“姑爺要這些東西做什么?”
“哦,我馬上讓人送過去。”
劉媽本想問寧安的用途是什么。
但一想起女帝此前的交代,直接答應了。
這放在以前,她都未必搭理。
“姑爺是量產冰塊。”
如意很是傲嬌的回了一句。
這本是可回不可回問題,但在如意看來,這可是露臉的事兒。
“量產冰塊?”
“如何量產?”
劉媽眼睛瞪的老大。
這姑爺剛醒來就當著女帝的面謀造反,這會兒又“量產冰塊”。
冰塊不應該去年冬天藏在冰窖的嗎?
如何“量產”?
可如意已經走了。
思忖了一陣,決定親自前去看看。
留下一臉懵逼的劉宏,在原地呻吟。
不多時,上百木桶和木盆都堆在了寧安的房口。
“把小木桶放在大木桶中,小木盆都放在大的木盆中。”
“然后都搬進我的房間。”
“放不下的,暫時收集起來。”
莊子里的木桶木盆超乎他的想象,即便是他的房間,也放不下啊。
本來,他想把多余的放置在其他房間。
可硝石制冰,在當下不僅是降溫神器,還可發橫財啊。
但沒有絲毫的技術含量。
只要被有心人看一眼,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所以,他要把專利握在自己的手中。
兩個時辰之后,一干下人推著一小車的硝石回來了。
寧安便把他們都打發了,自己帶著如意把硝石裝進了盆中盆,桶中桶。
而后又加滿了水。
等待第一批冰塊形結成。
“姑爺,姑爺。”
“聽說您要了莊子里木桶和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兒,我看看能不能幫忙?”
寧安和如意剛忙完,在外面觀察了許久的劉媽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說著就要推門。
“吱啞”一聲,寧安從里面把門拉開了。
“沒什么大事。”
“我就是弄點冰塊。”
“你讓人準備幾十口冰窖吧。”
“等冰塊成了之后,好儲存。”
“冰塊?”
“要好幾十口冰窖?”
劉媽覺得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
皇宮也不過幾口冰窖。
就算專門做藏冰買賣的商家,也就不過十幾口而已。
“對,至少八十口冰窖。”
“同時在陰涼處,建二十間青磚大屋。”
“定做八百套大小木盆。”
“我要用來制冰塊。”
“木盆的大小尺寸和等下給你。”
寧安用毫不質疑的口吻說道。
莊子里的木盆和木桶零時用一下還行,但不能當作生產工具啊。
“呃,好!”
劉媽本來是想看看寧安所謂的“量產制冰”的過程。
可沒想到被支配了。
離陽宮。
小偏殿。
女帝召見了丞相賈啟良、大將軍魏無忌。
“兩位大人,這幾日接到奏報,無一例外都是各州百姓被熱死,你們可曾想出了消暑的好辦法?”
賈啟良和魏無忌一臉難色,消暑需要冰塊。
但是他們不可能憑空變出來。
至于那些奸商手里攥著的藏冰,價格高的離譜。
而且就算是全都買下來,也無濟于事啊。
還有一點,那就是消暑,也是治標不治本。
如此大旱,就算不熱死,也會餓死。
“回陛下,臣實在是沒想出來對策,請陛下治罪。”
“陛下,臣也無良策,請陛下賜罪。”
女帝并沒表現出任何的憤怒。
這基本在她的預料之中。
“哎,朕登基以來,勤于政務,致力于解決前朝積弊,改善民生,可現實卻適得其反。”
“難道,是朕有失德嗎?”
賈啟良和魏無忌“噗通”一聲跪地連連叩頭,“陛下仁德,朝野皆知。”
“真是這樣嗎?”
“那為何天意弄人,連年大旱,今年更是酷暑。”
“甚至還有人謀劃造反。”
女帝似是發出疑問,似是在自問。
剛剛抬起頭的賈啟良和魏無忌臉色大變。
有人造反?
他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啊。
難道?
不應該啊。
他們想到的是兩位藩王,可派去藩地暗中監視的人并未傳回消息啊。
“陛下是何人在造謠,臣即刻派人捉拿。”
大將軍魏無忌說道。
女帝的臉上表現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這個……不急。”
“眼下酷暑難消,要是能等來一場大雨,或可緩解一二,可日益嚴重的土地兼并,讓朕穿喘不過氣來,兩位大人可有良策?”
賈啟良和魏無忌兩人又是一臉尷尬。
這可是歷史性的問題。
他們兩人為此想盡了辦法,可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臣等無能,請陛下責罰。”
女帝無奈搖了搖頭,“責罰你們有什么用?”
“能解決問題嗎?”
“你們可曾聽說過什么鞭法?”
“據說可解決兼并問題。”
賈啟良和魏無忌又是一陣搖頭,他們沒聽說過。
看兩人都沒聽說過。
女帝也陷入了懷疑,她從莊子里回來之后,幾乎是翻閱了所有皇宮藏書,也沒找到寧安所說的什么“鞭法”。
難道是寧安信口胡說的?
真是急糊涂了,什么都信。
等下次回莊子,好好收拾寧安一頓。
此時,外面的侍奉的女官匆匆走了進來,在女帝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女帝的臉上浮現了一抹驚喜。
“什么?”
“他制出冰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