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芙洛開著車，眼睛瞥了趙玉一眼，見他依舊和剛才一樣魂不守舍，不由開口問道：
“你怎么了？從剛剛到現在就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搞得我車都不敢給你開。”
“沒什么，只是第一次這么認真的參與查案，心里難免有些緊張。”
趙玉搖搖頭，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從剛剛在資料中看到的夏令正這三個字后，他就清楚自己是遇到了什么劇情。
早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初，他就知道自己所在的并不是印象中的那個港島，而是一個由各類港影視綜合形成的混亂時空。
比如他曾經在警署里遇到過那位超級警察陳家駒，也曾在報紙上看到過關于賭神的報道，甚至在他巡邏的那段日子里，也不止一次經過那座著名的愛丁堡學校……
而眼前的這位施芙洛，加上剛剛看到的那位夏令正，趙玉立馬就聯想到了曾經看過的那部電影，那部正派反派沒一個存活的執法先鋒。
如果按原來的劇情發展，施芙洛最后會被那位汪警司干掉，而她原來的那個衰仔拍檔，現在被自己頂替，那自己豈不是還要走在她前面？
想到這里，趙玉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有些不死心地朝施芙洛求證道：“Madam，昨天你只和我說了衛成被人干掉，現在可以和我說一下衛成的相關身份和背景嗎？”
“衛成？”施芙洛想了想，道：“就我們掌握的情報來看，衛成是個出了名的面粉販。”
“他和那個姓周的合伙人本來已經被我們抓了，但在法庭召開庭審的前一晚，要出庭指證的證人突然被人殺了，最后因為證據不足他倆就都被當庭釋放了。”
“夏令正就是負責那件案子的檢控官，這也是我會懷疑他的主要原因之一。”
說到這施芙洛的瞳孔驟然一縮，眉宇間滿是厭惡：“我查到那個要出庭指控的證人同夏令正是朋友，那晚證人全家八口全被殺了，這里面還包括了幾個年齡不足十歲的小孩。”
“而那個殺手不用想也知道和衛成兩人有關，所以不管是出于報仇還是正義，夏令正都很有可能采取以暴制暴的方式。”
“如果我們的猜測成真，那夏令正的下一個目標肯定是是那個姓周的，我們只要在他動手前就盯著他，準能抓住他的馬腳。”
施芙洛說完等了好一會都沒見趙玉有反應，于是轉頭看了他一眼，當發現他臉上閃過的糾結時，頓時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現在很糾結，你是不是覺得衛成和姓周的兩個人分明是十惡不赦的王八蛋，為了他們去查夏令正有些不值？”
“但你要記住，我們是差人，是執法者，我們......”
施芙洛還沒說完就被趙玉打斷，他的表情已然由掙扎變得平靜，似乎已經想通了，開口道：“作為執法者，我們追求的是程序正義，而不是結果正義嘛，我知道的。”
施芙洛放下心來，道：“你能明白就好。”
趙玉沒再說話，移開目光看向了窗外的景色，面無表情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
“那個就是夏令正了。”
施芙洛指著一個剛從公寓樓走出來的男子說道。
趙玉看著那張和記憶中相差無幾的臉點了點頭，道：“如果他要動手，最可能的時間就是今明兩天。”
“畢竟他拖得越晚，被我們找上門的幾率就越大。”
施芙洛也是這么認為，她看了眼已經驅車離開的夏令正，示意趙玉開車跟上。
“跟上他，今天白天一天都由我們倆跟著他，如果白天他還沒動靜，晚上我會從署里另外調兩個人過來替我們。”
“好。”如果一切照劇情發展，那夏令正會在明早動手，同時那位汪警司也會行動，自己只需要……趙玉深吸一口氣，發動車子跟了上去。
接下來的一整天，趙玉和施芙洛一直都跟在夏令正身后。
可一切都如預想的那樣，夏令正一天的時間基本都呆在辦公地，唯一一次出去也只是陪女友吃飯。
“看來白天他是不打算有所動作了。”
施芙洛打了個哈欠，視線中夏令正正開著車往家的方向走。
在她旁邊的趙玉同樣打了個哈欠，已經盯了一天的梢，雖然中途有換著瞇會，但還是難以緩解疲勞。
趙玉看了眼施芙洛，道：“Madam，來替我們的人喊了嗎？”
施芙洛點了點頭，道：“剛剛就已經打過電話回署里了，現在那兩人應該已經到了夏令正家樓下，我們只要跟著他到家就可以了。”
差不多半個鐘頭后，夏令正的車回到了公寓樓下，他將車停進車庫后就上了樓。
“我看到他們兩人了，你等等，我去和他們交代一下。”
說完施芙洛就準備下車，趙玉卻先攔住了她，將車鑰匙拔下后遞給她道：“Madam，我就不坐你的車回去了，有朋友約我吃飯，地點剛好就在這附近，Madam你要不要一起去湊個熱鬧？”
施芙洛搖了搖頭，接過車鑰匙道：“你自己去吧，我累了，想早點回家休息。”
趙玉點頭下車準備離去，施芙洛又囑咐道：“晚上留意著點扣機，夏令正這邊有動靜的話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如果沒接到信息，那明早記得早點過來。”
“好。”
……
翌日。
因為今天有重要的事去辦，夏令正起了個大早，洗漱完后他沒有立時出門，而是先來到窗邊透過簾縫向下方看去。
此時天剛蒙蒙亮，以往的這個點，公寓旁的那條馬路根本不會有車停靠，但今天在那條馬路上卻停了一輛紅色的轎車。
“果然，警方那邊已經注意到了我，那就必須在他們找到確鑿證據前將事給辦了……”
聯想到昨天白天的時候就發現有尾巴一直在跟蹤，夏令正一下就明白了過來。
他看了眼下方的紅車，回到客廳將提前準備好的東西拿上，然后開門向樓下走去。
公寓樓下的紅色轎車內，咖喱皺著眉頭，看著身邊已經閉上眼睛的邋遢男子，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無奈。
“有沒有搞錯啊，吃飽了就睡，真受不了你。”
咖喱罵了一嘴后自己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他看了一眼公寓樓，發現沒什么動靜后也和旁邊的阿奎一樣閉上了眼。
啪——
閉上眼的兩人剛要入睡，車子的前擋風玻璃就傳來了撞擊聲，兩人同時睜開眼，就看到面前的玻璃上布滿了白泥漿。
“哇，哪個撲街仔啊！”
阿奎摸了摸被白泥漿濺到的臉，罵罵咧咧地開門下車，然后就看到夏令正在后方的車子里探出頭朝自己揮手示意。
“夏令正！咖喱，快上車追，不能讓他跑了。”阿奎在見到夏令正后，原本還有些迷糊的腦袋立刻就清醒了。
他想起施芙洛昨天的再三交代，心里猛地咯噔一聲，立馬招呼同樣下了車的咖喱上車。
“你快點啊，他已經走了！”咖喱回頭看到夏令正的車子已經發動駛離，心里不由著急起來。
“我發動不了啊！”阿奎努力嘗試，車子卻怎么也啟動不了。
“下車看看。”
兩人下車繞車子走了一圈，很快就發現了塞在尾氣管的蘋果，阿奎將蘋果拿下，有些絕望地看了咖喱一眼。
“現在怎么辦？”
咖喱望著那即將消失在視線中的車尾燈，暗罵一聲后道：
“怎么辦…回去等著挨訓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