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這個是什么？”小院里，芽芽指著窗下的雪地問我。已經(jīng)三歲的芽芽穿著厚厚的紅色冬衣，越發(fā)襯得小臉兒粉雕玉琢似的。

“嗯？芽芽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了？”我放下手里的書，向芽芽走去。

窗下墻邊還未化的雪地里，赫然有一雙腳印！怎么回事？

“媽媽，這是什么啊，好大的腳哦。”芽芽一邊說一邊吧自己的小腳放到那個雪坑里，“比芽芽的要大多了。”

會是誰呢？

“芽芽，這個是一個人的腳印。”

“是誰的腳印呢？這么大，比媽媽和小姨的都大。”好奇寶寶芽芽同學大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我們家又這么大腳的人嗎？會不會是怪獸？……”

“好了，媽媽也不知道。芽芽是不是應該回書房練字了呢？”奇怪，我看著那個明顯屬于男人的腳印，滿腦袋問號。

難道，有人找到我了？會是誰呢？如果是李家二哥的人馬，應該會二話不說綁了芽芽走人；如果是皇宮里的那位，就更沒理由傻站在外面了；如果是別的勢力，那………………莫名其妙，不過現(xiàn)在我們應該是安全的吧。如果真的暴露了，我大概就要帶著芽芽離開這里了。

“喂，我說你這人怎么可以這樣，沒錢就不要吃飯！看你一身衣冠楚楚的，也不像是沒錢的人，別是故意來消遣我們的吧。”氣急了的店小二忍不住跳起來，指著眼前這個吃了霸王餐還一臉興奮、愜意的人。

“我說，還是把你們老板叫來吧。”那名霸王人家飯店的男子卻依然氣定神閑，懶懶地抬起頭，“刷”的展開手中的折扇，慢悠悠地搖著（青：我說，現(xiàn)在是大冬天吧，你不耍帥會死啊？璃，瞪眼：你懂什么，這叫風度！）。

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之后，四周靜悄悄的，誰都沒有說話。因為，所有人都被這個男子的美貌以及氣勢怔住了。俊朗的面容、優(yōu)雅的舉止、無形的強大氣勢……讓店內(nèi)一干男女老少都怔住了。

當我來到洛塵樓時，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詭異的場景。呆愣的眾人以及一株笑容詭異、姿勢“優(yōu)雅”的水仙。

“咳咳……”我不得不以咳嗽提醒眾人我的存在，“誰能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立刻感覺到有一道熱切的視線投注在我身上，又是那個家伙！畢竟這年頭，這么“特立獨行”的人還是很少見的，所以雖說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我還記得這個水仙公子。

眾人反映過來，但在看到我的時候，又是一陣恍惚。雖然我長得很可以，但看了這么久了不至于還這樣吧……

“阿力，你說，怎么回事？”對著那個傻乎乎的店小二，我直接開問。

“啊？”我沒這么嚇人吧，怎么突然就結(jié)巴了，“……老板，這……這個人……”

“還是由在下來說吧，在下許向璃，在貴店用餐之后才發(fā)現(xiàn)身上的錢財都被人偷走了，所以，希望能找老板您來商量一下該怎么解決這件事。”水仙站起來，搖著那把畫滿桃花的騷包扇子，一臉詭異笑容地走過來。

“我倒想聽聽，許公子作何打算。”我挑了挑眉，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吃了霸王餐等別人來發(fā)落的人，反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在下來自酆都，一人云游至此，身上的錢全都被偷走了，一時間也還不了。所以，希望能在貴店以工抵債。”一邊說還一邊相當“誠懇”地作了個揖。

不管你又什么目的，才不會讓你得逞！

“不巧了，我們店里正好不缺人手。而且像許公子這樣的人我區(qū)區(qū)洛塵樓怎么招的起？不過許公子錢沒有了，可以典當?shù)臇|西還是有的吧。再不行，街尾的大米鋪好像正在招人，許公子可以去試試，等發(fā)了工錢再還也不遲。”

“欠了別人的錢當然要盡早還了，否則我會良心不安的。再說我身強體壯、吃苦耐勞、聰明能干，什么活兒都能干的！”又是這種笑，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人盯上的獵物。實在是冷汗啊，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么自戀的，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這么厚臉皮的！

怎么辦？吃飯不給錢這種先例是開不得的，而這個人又是擺明了不肯走了，但我可不想留這么一株水仙在店里……

對了，就這么辦！

“既然如此，就依你所言，以工抵債。”我發(fā)誓，我絕對有看到這個家伙露出了偷了雞的狐貍一樣的笑容。

“不過，不是在這家店里，洛塵樓不需要招新人，你就去洛煙吧。”

又向店里的人交代一番，我便帶著水仙向洛煙走。

洛煙是什么地方？那是全圣炎女人的集中地——不要誤會，不是青樓，我暫時還不想太引人注目。洛煙是我為女人開的一家店，包括胭脂水粉、各色首飾、食療美容、塑身健身……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專門賺那些官太太、官家女的錢的。你問我?guī)扇ツ抢镒鍪裁矗吆撸瑲W巴桑，在什么時候不缺少的而可怕的。而且，有塊美男招牌對我的生意應該是有利無弊吧，哈哈哈哈，我真的太會做生意了。

越想越得意，不知不覺之間，我居然笑出聲了！

“敢問洛老板，想什么這么開心？”

想怎么整你啊，我當然不會這么說啦。于是立刻正色道：“我在想什么需要向你匯報嗎？”

“呵呵，當然不必了。”

哼，狐貍！

“敢問老板，這洛煙是做什么生意的？”

“你到了自然知道。”

“哦。”

一路上，這家伙幾次試圖挑起話題都被我打斷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對這個家伙沒好感。不過，我倒是很期待，這株水仙接下來的表演……

“洛老板啊，今兒怎么來得這么晚，我們可都等急了。”剛進了洛煙，就有個三四十歲的胖女人朝我嚷著。

“后面的這位公子是誰啊？”有個眼尖的女人立馬發(fā)現(xiàn)了我身后的許向璃。此話一出，水仙馬上就成了洛煙的焦點，因為洛煙里面向來就只有女人。

“這是我新招來的伙計，專門來為各位太太小姐們服務的。阿璃，還不快見過各位太太小姐。”說完，我轉(zhuǎn)身看著水仙，果然看到他額頭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卻又不能發(fā)作。

“小的阿璃，見過太太們、小姐們。”看著剛剛還胸有成竹的水仙此時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面對一群女人，我心里那個爽啊。

“哇，這后生好生漂亮，可曾娶妻了。”那個三四十歲的胖女人——戶部侍郎家的王夫人邊說邊走過來，我似乎還看到她雙眼放著狼光。呵呵，水仙公子，我還真為你捏了一把汗啊。

“還，還不曾……”水仙一邊說一邊向后退著。卻被王夫人一把拉住，“親密”地靠過去：“真的？啊呦呦，這么漂亮的小哥兒還未成家啊。”說的是“惋惜”的話，可我怎么看她笑的那個勁兒。

然后，可想而之，美男在哪個時代都是受女人歡迎的，尤其是歐巴桑。可憐的許向璃就被那群女人圍了一下午，等我傍晚再去看的時候，那家伙已經(jīng)“不成人形”了。不過，托水仙的福，下午的客人多了很多啊。

“怎么樣，許公子，下午的工作可還稱心？”我“笑瞇瞇”地問我可憐的小伙計。

“稱……稱心”水仙托著他已經(jīng)破破爛爛的衣服無奈地回答我。呵呵，意志這么堅定？不過這群女人也太瘋狂了吧，雖然我有吩咐琳娘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衣服都撕破了……也太夸張了吧。

“那就好，我已經(jīng)吩咐他們給你趕制了一套工作服，從明天起你就正式工作了。”看著水仙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雖然我心中暗爽，但也有點點內(nèi)疚，只有一點點。

“許公子，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過了好一會兒，水仙才緩過勁來，有氣無力地說：“我身上的錢都被偷光了，在圣炎又沒有去的地方，請洛老板收留小的，小的愿上刀山、入火海，萬死不辭……”說著甚至還撲過來抓住了我的腿，大有你不答應我就死給你看的架勢。

雖然我一點也不介意死株水仙在這里，而且，這家伙演戲未免也演得太差了，騙騙那些花癡歐巴桑和無知少女還可以。不過，我倒是很想看看，這家伙安的什么心。

“好吧，正好我們家還缺個下人，你就到我家去吧。”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走，水仙也屁顛屁顛地跟在我后面。這會兒倒是很開心嘛。

“今天你在洛塵樓的那頓飯一共花了二十二兩（MD，沒錢還盡點最貴的，四千四百塊錢哎），也就是兩萬兩千文錢。你在洛煙的月錢是兩百文，在我家干活的月錢是一百文，也就是說你一個月掙三百文，但吃穿要扣除一百文。所以你要給我工作九年才能還清債務。當然如果有獎金的話，你可以少干一些時間”說完我回頭看他，這家伙居然還是一臉傻笑！

“咳咳，我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嗎？”

“啊？聽到了。”

“沒意見？”我說的工資可是比一般伙計、下人的工資要少得多啊。這家伙到底為了什么要這樣死皮賴臉地留下來呢？

“沒有，沒有”水仙一臉諂媚的笑容，好吧，我承認這種笑容在這張臉上一點都不難看。

“那么，等會兒你就簽張字據(j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