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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入行半年的我轉正特員

“距考試結束時間還有十五分鐘,請考生抓緊時間答題。”

秋野安眨了眨眼睛,他剛停筆解出最后一道數學大題,輕輕抖了兩下卷子,舉手示意監考提前交卷。

東都的夏天一直都來的早,四月秀葽,五月鳴蜩。

遠遠望去,校園里只有行走著的秋野安是動的,陽光模糊了視線,透過蒸騰的熱氣只看得到教室里低俯著頭的學生,如同雕塑一樣凝望著難解的謎題,還有易于被感知到的激烈運作著的內心。

正是天朗氣清,碧空如洗,抬頭的人的思緒很容易滑入這樣一片沒有云彩的天空。

藍色,是一道隔著面紗被看見的光。

天空的藍色,被看到的卻是人最為純凈的念頭。

蟬一聲又一聲地鳴,愈發使秋野安覺得與世界遠離,與他一墻之隔的是正埋頭苦思的學生,但他不再會對任何一道目光有反應。

當人擁有了他的第二世界,過往的種種云煙終于不再打攪曾不得安寧的自棄者。

相澤千鶴用了十年的時間,不講道理卻又無比溫柔地敲開了秋野安已經封閉的內心世界。

這一個多月來,為了能夠趕上今天,秋野安每天神神秘秘,又要小心保護著驚喜不被發現,不可避免在某些時候冷落了相澤千鶴。

總愛挑逗捉弄自己的相澤千鶴在今天特意提前交卷,還得勝一般神氣地離開教室。

秋野安知道如果自己的驚喜沒能讓相澤千鶴滿意,那么她會突然靠近自己,佯裝生氣地架住自己的手臂,湊到面前說:

“每天偷偷摸摸瞞著我就準備出這么一點小水花,安同學,你行不行啊~”

“你要是不行了,今晚我可以讓你休息一天哦~”

秋野安知道相澤千鶴那毫不遮掩的心思,也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只是秋野安心里始終有道坎,讓他不敢對相澤千鶴毫無顧忌地去愛。

而也就是這道坎將會在今天被跨過。

秋野安隔著口袋攥緊著他準備著的戒指,釋然地邁開步伐,走進了實驗樓。

相澤千鶴正在天臺等著他,攀爬著一節節階梯的秋野安突然急不可耐了起來,于是他跑了起來,越跑越快。

他的胸腔像鍋爐一樣翻涌不停,將他的心和他的腦子都絞在一起,明明只有六層樓梯,卻像跑過了一生。

終于,秋野安喘著氣推開了大門。

相澤千鶴聽到了聲音,風吹起了她的頭發,她挽著一縷發絲轉身,眼中帶笑,像是在和秋野安說:

“不要著急嘛,我沒有生你的氣,我可是一直在等你來。”

“沒,呼,沒等太久吧。”

秋野安理順了呼吸,左手偷偷放到了口袋里,一邊若無其事地邊走邊說道:“真是的,就不能等到晚上嘛。”

“我就不,”相澤千鶴晃了晃她狡黠的眼神,微微歪著頭問道,“安,你還記不記得十年前的今天。”

“我想想,十年前的今天怎么了嗎?”

“啊~你怎么不記得!你是不是不愛我了。”相澤千鶴作勢要哭。

“那你閉上眼,和當時一樣。”

“好兒~你可不要趁機占我便宜,都說了別捏我手兒~”

兩人都心知肚明,但戀愛有時候就是這樣,秋野安等到相澤千鶴乖巧地閉上了雙眼,一手輕輕牽起柔夷,垂下眼簾柔聲說道:

“當時我就這么牽著你的手。”

“和當時一模一樣吧,千鶴。”

深吸了一口氣,秋野安笑著抬眸,他一手已經捏起了戒指。

然而,不知道什么時候,相澤千鶴已經睜開了雙眼,癡癡地望著他。

淚水失去了重力,向著秋野安連成了線。

就像雨水一樣,那么清晰地打在秋野安臉上,帶著相澤千鶴那深深眷戀著的帶笑的詛咒。

“安,活下去,帶著我的那一份活下去。”

天臺的邊緣,大樓碎成了好多塊,像是失去了重力,像是天空有什么引力,它們緩緩的飄,像是渴望浮出水面的溺水者那樣艱難的向上浮。

造物主一定是醉了,祂信手一揮揮碎了一整片天空,還有天空的一角,天臺的一角,以及在上面的相澤千鶴。

秋野安緊緊抓著相澤千鶴的手,然后看著女友的身軀四分五裂,滑落錯開。

“不管多少次回憶起,我都痛徹心扉。”

秋野安笑著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故作輕松地說道。

隨著他擦淚水的動作,房間里的銀光一陣閃爍,然后消失。

半空中的桌椅花瓶摔落到地上,一同墜落的還有山島章太心中的大石頭。

就在剛剛,他引導著少年坐到最終考核的考官面前。

還沒有等他離開會議室,狂暴的泛著銀光的絲線交織在會議室里。

山島章太親眼看到大理石墩子被兩根纖細的銀線輕易穿過,然后被架在了半空中,和房間里所有的家具擺設一樣,除了四個人,和三把椅子。

如此一幕,就像是將要支離破碎的房間被按下了定格鍵,有著荒誕的美感,絕對只有超現實主義的畫家才能畫下這一幕:

少年眼角帶淚,向前伸出了左手想要挽回著什么,隔在中間的會議桌傾斜著被吊在半空中,桌上的擺件被參差不平地懸掛得更高。

少年的對面有兩人坐著,一人抽著雪茄,一條煙霧像圈圈盤起的蛇游繞在雪茄上,煙蛇的身軀依稀可見幾點空隙,正不滿地高高伸直身子,繞開了一條又一條銀線。

另一人全身都籠罩在風衣里,向上翻開的風衣衣領和高頂禮帽讓人一點都看不見他的臉,周身發出清脆的金鐵交擊聲,所有靠近他的銀線被看不見的利刃切開。

畫面就這樣像是一幀一幀的抽動,直到抬起左手作勢欲拉的少年忽然抽回左手抹去眼角的淚光。

空間才恢復了流動,懸在空中的家具擺設同時下墜。

至于山島章太,他只是個受過訓練的普通人,在釋放能力的【異人】面前不比碎了一地的花瓶牢固多少。

他咽了咽唾沫,不管漏風的衣服快步走出會議室,還不忘關上了門。

“雄安,晚會后給會議室重新裝修一下。”

山島章太輕聲向守在門口一側的小年輕吩咐道,隨后正了正衣冠等在另一側,還好銀線很細,破開的洞在昏暗的燈光下不會被看到,只有穿過的冷風證實它的存在。

“這位大人從‘煙灰’大人的致幻煙霧里醒來的好快,看來通過‘特員’考核十有八九了啊。”

山島章太喃喃自語,他想起了他看到的資料的一角。

“才入職半年嘛。”

“呼——”

最后一句他在心里說道:“這個靠怪物對抗怪物的世界。”

這個世界怎么了呢,什么時候病了呢?

秋野安不知道,但他知道在失去相澤千鶴的那一天他病了。

那一天,他見識到了真實,隱藏在常世之下的一面,作為高危異度的幸存者,在天臺上失了魂的秋野安很快被【委員會】找到。

被破碎空間吞沒的碎片不會再回來了,就像秋野安的十七歲一樣,天空中垂落的細線隨風擺動就像一具又一具經年的尸體,空洞沒有一絲生的希望,它們縫補不了任何東西,也縫補不了秋野安破碎的人生。

真正讓他還活著的是相澤千鶴的那句話。

“活下去,安,帶著我的那一份活下去。”

最深切的情話是最惡毒的詛咒。

所以秋野安沒有尋死,更相反,他比以前更熱愛生活,更經常的笑。

他笑著對【委員會】的來人說道:“你們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讓我加入你們,讓我知道真相。”

可是活著,就放棄不了仇恨。

在經歷了一系列的恢復、教育、測評后,秋野安加入了【委員會】。

就這樣,成為異人而變得超人的秋野安為成為了一名見習,為“特員”的身份而努力。成為“特員”,才能更深入的探索那黑暗中的真實一面。

幸運的是秋野安還是普通人時就有著異于常人的學習能力,半年的時間他就走到了這最后一步,即直面兩位“執事”的最終考核。

“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燒,卻不失冷靜與克制。”

吸著雪茄的男人用他那渾厚的煙嗓說道,他就是煙灰執事,他并沒有在意會議室中的損壞。

“歡迎加入【委員會】。”煙灰執事嘬了一口雪茄,繼續說道:“這位是‘剃刀’執事,將負責你們的結業典禮。”

“我很看好你,不要太早死了。”

雪茄上的煙霧飄著,在秋野安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濃煙籠罩了煙灰執事。

濃密的灰煙裹成了類人形,把煙灰執事完全遮蔽在其中,地上有七道灰色的煙徑,像觸須一樣伸展,努力地向房間里擴散更淡薄但味道令人目炫的看不見的氣體。

事物邊界的色彩像被抹開的水墨在青年眼中失了真。

“品嘗復仇,但不要迷戀復仇,和消愁不要沾上香煙一樣。”

語畢,灰煙被攪動,其中像是有一臺吸煙機一樣,濃煙被吸附向煙灰執事坐著的地方,形成了一團直徑大概在一米半的灰色煙球。

只在秋野安一個眨眼的時間里,煙球完成了褪色,灰色如同令人作嘔的蟲豸,扭動身軀,爬行著糾纏成一塊又一塊病斑。

隨著灰色不斷凝聚,灰色煙球先變成了墨色薄霧,最后變成了黑色煙灰。

那么多的濃煙,像被人用橡皮一樣抹去了顏色,消失在了房間中。

只有煙灰執事坐過的椅子上空還有一團團黑色的、棉絮一樣的煙灰落下。

而另一邊的剃刀執事不知何時先一步離開,秋野安只能隱隱看見常世之下扭曲的刀徑。

他撓了撓頭,自問道:“就結束了?那接下來該做什么?”

“呼——算了”

秋野安決定在椅子上攤著多休息一會。

他抬著頭,張開五指,遮擋著燈光。

雙目微瞇,他喃喃道:“半年,總算轉正成特員了。”

“我有多幸運呢,就那么一指距離的距離我活了下來。”

秋野安用并攏著的中指食指指著吊燈。

他突然“噗嗤”笑出聲來,推開門正要繼續當引導員的山島章太聽到笑聲心里一慌,緊張道:“秋野安先生,請跟我來完成轉正后的交接。”

“好兒,大叔你不用怕我,麻煩你帶路啦。”總算有個人告訴他應該做下一步的事請了,秋野安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一溜煙跑到了山島章太前面。

“安先生請慢點。”山島章太追了上去,只留下叫雄安的年輕人,看著會議室里的一地狼藉頭疼。

“我知道特員專區在哪。”

秋野安沒有聽從山島章太的請求。

他輕快的,像是一蹦一跳實際一步又一步穩穩地向前走,讓山島章太不得不一路小跑。

在山島章太看不到的正面,秋野安愉悅地笑著,對著他自己說道。

“不急,我已經,在來找你了。”

“我能找到你。”

從給自己的結業典禮交出一份圓滿的答卷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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