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食筑已經歇業很多天了，老顧客們都覺得很奇怪，有些是舍不得那鮮美到極點的食物，有些則可能只是掛念著趙尋的那些好茶。茶是老頭子的心頭好，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每天都要喝上那么兩壺，比吃飯都還重要。其實這也是為什么趙尋和老頭子隱居在東華鎮卻不得不開一間東華食筑，而趙尋更是要出來“賣藝”為生的主要原因。

畢竟，茶這個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喝得起的，何況是每天都要喝？所以東華食筑的酒席貴得那是相當嚇人，不過等吃飯可以提供茶水，那也是相當高檔次的享受。這點趙尋倒是很大方，反正算進酒席消費里面就是了。東華鎮的老人們嘴都很叼，自己忍不住要來給趙尋痛宰，這也是你情我愿的事。

東華食筑的門口本來就不熱鬧，現在更是冷清了許多。偶爾有幾個老人散步到此處，遠遠看見那豎立在東華食筑門口的大木牌，上面幾個大字“今日休息”甚是醒目，也不知什么時候才不是今日。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再瞟了兩眼那個坐在東華食筑的大門旁邊角落里曬太陽的少年，又再次搖搖頭：怎么就有人這么喜歡曬太陽地呢！真是怪人！然后就會轉身又從來的路去了。這小片地方也就東華食筑能夠吸引一點點人。

只有非常細心地人會發現這里和別的地方有些不同。別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全電腦控制，全自動化的高科技配套。偏偏這里連個牌子都是木制的，一點都沒有現代化的氣息，也沒有發現無處不在的網絡系統，到處是古意昂然的味道。

這里似乎是這個世界的一個另類，雖然最終還是被世界給包裹住，但是卻不屈地挺立著。讓人覺得可笑的同時，卻又覺得有點可愛，可愛之后，又會覺得有點可悲，但是最終心底里禁不住油然而生淡淡的敬佩。無論是誰，是什么東西，敢于站在世界的對面，總是有那么一點了不起。

不過大家心里對之有點愛惜有點憐憫又有點敬佩的某位怪人卻沒有一點身為大眾偶像的覺悟。只是一直瞇著眼睛一邊曬太陽一邊羨慕地看著遠處高樓大廈上到處可見的巨大顯示屏，上面播放著千奇百怪的廣告和節目，似乎極能吸引少年的眼球，要不然他怎么會看了整整一天？不，是整整很多天和更多的很多很多不整的天，這個人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坐在哪個角落里，瞇著眼睛看，高樓大廈外面的晶屏確實有夠大的，只是不知隔了這么遠他能不能看得清楚。

太陽像每天一樣沉了下去，于是怪人也像每天一樣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身體，然后提起那張實在是很舊款的椅子，臉上帶著非常滿足的表情走進了東華食筑，第二天太陽像每天一樣升起來的時候，怪人又會像每天一樣坐在那里……

這就是趙尋這段日子來的生活。

趙尋的傷已經好了一個多月了，雷家和慕容家還在僵持之中，雷劍鳴和雷懷羽都沒有消息，也就沒有余暇來管這兩個重大嫌疑人，可能對方那種大人物已經忘記自己很久了也說不定，趙尋經常這樣子幻想著。

趙尋和老頭子都是不怕死的貨色，敵不動則我不動，能夠混多一天就是一天，這一老一少其實都已經深深厭倦了那種不斷逃亡的生活，除非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關頭，否則，還是先混著再說吧。

趙尋現在白天借著那張破椅子扎他自己發明的奇怪馬步，曬太陽修煉老頭子教的呼吸法，把太陽的能量攝進體內，在不知經過多少道循環后只剩下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那么一點，然后把這點提煉之后的能量運到右手手掌，溫養著那朵要命的妖花。這個過程就是不斷地重復，不斷地再重復。其實這就是古武者修煉氣道地方法，這種方法趙尋很早就知道了，也有能力去修煉，只是他的身體不允許。趙尋的身體因為妖花的存在而極度敏感，每一次攝入能量其實都會帶來很大的痛苦，還不能有一點點的急躁。實在是一件很考驗耐性和毅力的活。

也就是說趙尋每天都在修煉古武者的氣道，但是耗費了無數時間卻是幾乎完全是沒有效果，每天備受痛苦吸納進來的一點點能量元素，全都拿去溫養妖花了，那個鬼去構筑氣道啊。這也是為什么雷懷羽那么肯定地判斷趙尋體內沒有氣道，不是古武者。趙尋體內是真的沒有氣道，至于他算不算古武者則說不準了。

說真的，趙尋認為自己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他的毅力是被逼出來的，不堅持做，用不了兩天妖花就會迅速從右手開始不斷地感染趙尋身體內部的基因，把其變成妖花基因的一部分，同時趙尋的身體就會越來越敏感，到最后，連蚊子扇一下翅膀引起的空氣能量波動都會讓趙尋的身體爆掉。

又枯燥又不得不做的事，趙尋只能苦中作樂，觀看那遠處晶屏上的節目就成了他做正經事極度無聊時的消遣。以前他也以觀察行人的點點滴滴為樂，不過東華食筑地理位置實在是差了些，到這邊的行人太少，滿足不了趙尋的巨大需求，所以很快這種樂趣不多的消遣方式就被趙尋拋棄了，轉移目標到遠處晶巨大屏幕上的精彩節目上。

“如果自己能上網，進入網絡世界那該多好啊！”趙尋以前每次看到精彩處都會花癡一樣地想到。

這是趙尋的另一大無奈。聯合國際委員會統治下的今天，電腦網絡發展到讓人吃驚的程度，秩序者的功能也強悍到不可思議，整個地球都在秩序者的管理之中，所有電腦都會接入統一的網絡。

所以，聯邦的每一位公民上網，進入網絡都要和秩序者發生接觸，而在很多很多年前開始，秩序者就具備了一個強大的功能，當人進入虛擬網絡的時候，會自動通過客戶端采集用戶的身體數據，同時進行基因鑒別，一旦發現用戶的基因與普通人存在不同，就會馬上接通基因保護組在最短時間內“請”你到某個陰暗的地方聊一下天。

這種做法并沒有引起公民的任何反感，因為這是為了預防發生了基因變異的人出現的最好辦法。人在任何時候都可能發生基因變異，而人幾乎每時每刻都要接觸電腦網絡，通過電腦網絡去監控人類的身體狀況是非常有效地。

偏偏，趙尋就是一個基因存在問題的人類，右手的妖花，就是充分的證據。所以，非常可憐的，非常讓人難以置信的，在這個科技高度發達的社會，趙尋卻還沒有上過網。所以那些晶屏上的東西才會這么吸引他的眼球。

……

……

“近來身子怎樣？”

老頭子坐在床上，端起一壺茶愜意地吸了一口，砸了砸嘴唇，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還好，沒有什么大問題。”趙尋剛剛修煉完強身技，洗了個澡，只覺得全身清爽——如果沒有那朵討厭的妖花的話。

“那機械課程學得怎么樣？”老頭子只是教了趙尋很多強身技，不過從來沒有告訴他那些強身技叫什么名字，也基本不考察他的修煉進度，只要趙尋的身體足夠強壯就夠了。當然，這一個多月來，老頭子是想方設法去鍛煉趙尋的身體，讓他有足夠的本錢去突破步法。因為一些很高明的變向閃避動作是需要極為強悍的肉體支持的，而且趙尋體內沒有氣道，體力不足也是一個大弱點。

可是人又不是機器，不可能天天都是在鍛煉，老頭子和趙尋都非常崇尚勞逸結合，一松一馳的道理，再緊迫，再危險的生活，也要把它過出個滋味來不是？所以趙尋在不斷加強身體的訓練的同時，一點都沒有放開其他知識的學習。那天在地下水道瘋狂逃避電子烏賊的攻擊時向著墻壁轟出的那五拳就是經過嚴密的論證的力學結構學知識，五拳擊中墻壁受力最強的五個點，就可以瞬間破壞掉整堵墻的受力平衡，引起坍塌。

這些知識，有時候是可以起到救命作用的，趙尋和老頭子都很重視。

老頭子特別抓趙尋的機械課程抓的很緊，然后就是用右手練毛筆字，主要是練習妖花的控制力，本來烹調也是練習妖花控制力的一大法門，只是現在東華食筑都歇業兩個多月了，這門課也就放到了一旁。趙尋現在每天都還要練兩個小時的毛筆字，不過還好，習慣了之后趙尋自己也喜歡上了這項別人類忽略了很久的傳統藝術。

“差不多夠三級機械工程師了吧。”趙尋一直想不明白學這些有什么用，難道自己要去當個機械維修師？想想好像不大可能。不過趙尋也懶得去想，每天都要活在死亡的陰影中，久了神經就會變得很大條。反正自己也很喜歡機械，學著很有意思，姑且就學來打發無聊的時間吧。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趙尋習慣了這種生活節奏，每天都感受著來自體內和飄渺的外界的生存威脅，每天都在和死亡賽跑，然后一邊欣賞沿途的風光，很忙碌，但是時刻提醒著趙尋，自己還活著，活著就要珍惜！

“唔，還不錯，明天我就開始教你機械四級課程。嘿嘿，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挺有悟性的嗎，這么快就三級了，比我當年也拆不了多少！不錯不錯！”老頭子知道趙尋說是三級那就一定是三級，只會以上，不會打折。

“外面什么情況？”

“多了很多陌生面孔，都是些不簡單的人，明顯有不弱的強身技，特別是這幾天，聽說來了不少雷家的高手，帶頭的好像叫雷勁風。”

“唔！算算時間，雷家也應該緩過氣來了，雷勁風嗎？那個雷懷羽的父親？”

“是的。”

“雷勁風是個人物！很多年前見過，就不知現在身手怎樣了，應該不會太差，估計和村里的所謂高手差不多。不過一個可不夠看，嘿嘿，應該是個打頭的，后面來的才是正主，雷家這次肯定是有備而來，不會像上次那樣倉促。上次打頭的是雷劍鳴，不知結果怎么樣，恐怕是鎩羽而歸，搞不好這次來的是雷正也說不定啊，呵呵，有趣啊有趣！看來你我的逃跑難度又大了一點了。想想都有點興奮呢！”

趙尋無奈地看著這個心理已經變態來了的糟老頭，說道：“不知道兩個多月前林子里的事到底有沒有被人發現？”

“現場被人處理過了，尸體都不見了。但是完全消掉痕跡是不可能的，畢竟動靜很大，叢林里留下了很多蛛絲馬跡，高手很容易就發現。”

“恐怕當時林子里面就又有人跟了出來了，只是你運氣好，碰巧在時間差里面拿了那東西。”

……

“我們該怎么辦？”

“把那東XZ好，然后就看戲吧。”

“不怕找上門來？”

“怕！但是不能自亂陣腳，所有的破綻都是在慌亂中露出來的。越怕越要表現得恰到好處，不能過分，不能反常。”

“那難道你準備明天我們開業？”趙尋有點哭笑不得地看著老頭子，敵人都快殺上門來了，還在這里發傻，趕緊跑才是正經！

“不開！明眼人都會發現我們的與眾不同之處。恐怕東華食筑都不知被多少人暗中盯上了，我們是掩飾不了自己不是普通人的身份的，所以這段時間關門歇業反而是很正常的表現。開了反而古怪了。兩個多月前你和雷家的幾場打斗，恐怕也早就落入了慕容家的眼里。雷家雖然是把慕容家壓住了并且有備而來，但是還是會受到慕容家的牽制。他們雙方的微妙關系中的縫隙就是我們的生存空間。我們扮得若無其事，反而不會引起他們任何一方的出手。”

“但是萬一真的找上門來怎么應付？”

老頭子意味深長地看了趙尋一眼，說道：“那就在對方來找我們麻煩之前，先一步逃跑。“

“那為什么不早點跑呢？非要拖到現在兵臨城下才行動？”

“雷家其實一直還在暗中盯著我們，慕容家恐怕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慕容樹人雖然還不錯，但是他手底下也有很多陰險人物。這些人看見雷家這么重視我們，肯定也會在暗中有所動作。其實這兩個多月來，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東華食筑。我們沒有什么異動，他們也不動。我們其實是臨危不亂，管它東南西北風，照吃照喝，哈哈哈，硬是過了兩個多月舒服日子。”老頭子大是得意，然后接著又說道：“不過好日子到頭了，我估計雷家這次會來真的，他們也準備把我們兩只甕中之鱉給吃了，養了這么久也該動手了。嘿嘿，只是恐怕未必會如他們的愿！”

趙尋不禁陷入了沉思。“很多人都在懷疑我們的來歷了，恐怕很多人都懷疑我們是從林子里出來的。雷家要對付林子里的人，加上兩個月前和我們的沖突，不可能會放過我們。雷家很強勢，但是摸不清楚情況下，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付林子里的人，他們也沒那個實力。而且叢林也不是誰都能進的，所以他們只能用高手和微型的機甲進入叢林，數量就不可能太多，要找到隱藏在林子里的人基本不可能，他們上次半途而廢，一半是因為慕容家的突然發難，另一半恐怕也是因為叢林的難以逾越，雷劍鳴太低估叢林的可怕了，也太過于相信自己的能力，上次的行動以失敗告終很正常。所以如果讓他們確認了我們是從林子里出來的話，一定更加不會放過我們，他們需要我們在叢林里做向導。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是從林子里出來的。所以……”

趙尋有點苦澀地笑了笑，然后說道：“……所以看來我明天就可以去上一下虛擬網了。”

老頭子木然地點點頭，說道：“去監管所見識一下也是件不錯的事。”

“應該會很有意思吧。”趙尋對明天反而有了絲莫名的期待，只是眼里那一絲暗淡卻怎么也掩飾不了。

老頭子終于忍不住嘆了口氣，拍了拍趙尋略顯單薄的肩膀說道，

“孩子，這個世界還不屬于你……”

趙尋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拳頭，手上青筋暴起，特別是右手。這句話來源于刻在村子里的那塊巨大的石碑上的銘文。趙尋還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第一次看見那塊石碑時震撼的感覺。

不僅僅是因為石碑的巨大，更是因為碑上的內容。

“這個世界只是屬于某一部分人的，如果你不是這部分人中的一個，那么你就一輩子都是別人的奴隸。當你的個人能力超越了所有人，超越了所有的高科技時，你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這個世界就會臣服在你的腳下。——古亭風”

石碑的左上角還插著一根巨大的鐵棒，深深地嵌入了石碑中，仿佛和石碑是連成一體的。沒有人知道這根鐵棒有多長，因為從來都沒有人成功地把它拔出來過，就算是村子里的頂級高手也不行。而這根巨大的鐵棒就是書寫石碑上銘文的“筆”！

實在是無法想象，到底是一個多么強大的人，又擁有多么駭人的力量，才能拿起這么重的鐵棒在堅硬的石碑上寫下那龍飛鳳舞的字。

趙尋在第一次看見那些銘文的時候就深深地愛上了那種飄逸的文字，這也是為什么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堅持練毛筆字的另一個重要原因。那種震人心弦的美，實在是讓人無法自拔。

石碑存在了很多年，風吹雨打，歲月的滄桑卻怎么也奪不走它的無比氣勢。直到現在，它還驕傲地聳立在那里。就像是……就像是一位絕世強者一樣靜靜地站在一旁，注視著村子里的人，也在庇佑著村子里的人。

每一年，都會有很多開始懂事的小孩被帶到石碑前，靜靜地在一旁坐上一天，然后才開始真正地學習村子里的古武術。這似乎是一個傳統，更類似于一個儀式。

趙尋也有過這么一天，在記憶中，這一天是他這一輩子最平靜，最舒心，最留戀的一天。從那一天開始，古亭風這個名字就印在了他腦海的最深處，也是從那一天起，他決意苦修古武術，要成為一個絕世強者，還是從那一天起，他的人生走入了痛苦無比的黑暗，讓人絕望……

“那只藍貍怎么樣了？”老頭子突然問了趙尋一句。

“兩個多月前我就用妖花給它治療過了，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就是很虛弱，進入了自我休眠。我把它放在秘密冷藏庫里，冰冷的環境有助于它的恢復，都過了這么久了，恢復得也差不多了，估計還要過幾天才能醒過來。”

“這東西是個禍根，如果不是對我們將來大有用處，最好就是盡快把它給滅了。不過很多事是有天意的，這小東西就拿到我房間里來吧，放在其他地方太危險了。”

“嗯。”

“現在雷家的人馬還沒有殺過來，東華鎮還會平靜一段日子，過了這段日子恐怕就會有很大的動靜了。東華鎮是首當其沖之地，能走就走，留下來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唉，如果我們能走的話，早就走他媽的了，誰愿意留在這個鬼地方！狗娘養的古思怡，害得老子殘廢還不夠，還要給老子下個什么狗屁咒印，真是活該她被關一輩子！”老頭越說越氣憤，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老頭子沒有趁著這段時間想辦法帶著趙尋離開，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是老頭子根本就不能隨便地離開，在叢林的某個地方，伸了一條無形的鎖鏈出來，綁在了老頭子身上，這條鎖鏈的長度是有上限的的，老頭子其實這些年來一直在坐牢，只不過這個牢房太大了一點，給犯人的自由也多得有點夸張。

趙尋早就聽習慣了，不過他對老頭子身上的咒印還是相當的感興趣。“竟然還有這種奇怪的能量排列序列，可以讓承受者不能遠離施術者超過一定的距離！實在是很奇妙！”

老頭子身上很多年前就中了一個女人的咒印，那是一種類似于武術的奇怪術法。能讓中者不得遠離施術者，否則超過一定得距離，咒印的你能量就會失去控制而爆發，瞬間奪命。這是個很雞肋的術法，很難修煉，用處也不大，所以很多年都沒有出現過了。

不過偏偏老頭子就中了獎。好在施術者被囚在了一個固定的地方，所以老頭子還可以安穩地躲在東華鎮，若是施術者天天在滿世界亂跑，都不用一天估計老頭子就會被咒印爆掉了。

東華鎮已是離施術者允許的最大距離了，再遠一點，老頭子恐怕就得爆了。

趙尋研究了許久，雖然他有妖花的恐怖洞察力，可以模模糊糊地察覺到咒印的能量排布序列，大概原理也弄懂了，但是卻一直找不到破解的辦法。

趙尋不由得大為感嘆，這個世界的未知實在是太多，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