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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回家

夜半的月光有些孤寂,明月坐在一塊兒巨石上,手支著腮,兀自發呆。

她此時內力已經恢復不少,手里握著劍,眉頭微微皺著,略顯嬰兒肥的臉蛋上掛滿了睿智。

“小色鬼去這么久,不會出事了吧?沒我保駕護航,他肯定要惹事……”

明月歪著頭,心里頗為擔心。她知道顧衍一向機靈,但架不住太莽,指不定會搞出什么事情來。

這些日子以來,明月就覺得自己愈加依賴顧衍了,一天不聽他說兩句騙人的鬼話,心里就有點不舒坦。

回想最初倆人的相處,像是搭伙過日子,互相利用。后來合作兩次后,默契更增幾分,明月倒是時不時的老是想著他。

“怎么還不回來?我得去看……”

明月站起身,墊著腳尖去看,忽見遠處人影一閃而過,顧衍已經來到近前。

“沒事吧?”明月趕緊拉住顧衍的袖子問。

“十死無生之局。”顧衍嘆氣,“本來回不來的,危機之時,我心中浮現出你的倩影,于是憑借三寸不爛的舌頭,說服獨孤熒,她才饒了我性命。”

“真的嗎?我不信。”明月本還以為顧衍經歷了危險,結果一聽這話,就知道沒遇到危險。

“騙你做什么?這是紫靈果。”顧衍張開手掌,出現那兩枚紫靈果。

“你拿到了?”明月驚訝的伸手拿來瞧,只覺入手有些燙。

她非常確定,這就是靈果,于修行者有進益,于武道之人更有莫大好處。

尤其是武者因為壽命和功法所限,通常難以到達先天境,更別說之上的天人境了。

若有這些靈果輔助,那就是大機緣,是有機會突破到更高境界的。

當然,有些靈果藥效弱小,僅能擴寬經脈;有些靈果藥效強大,能拔高內力,甚至破境,但危害也大,一個不慎,就會反噬自身。

“獨孤熒有沒有說這果子的危害?”明月又把那兩枚紫靈果放回顧衍手心。

“她說會有熱氣凝結,一兩個時辰就好了。”

顧衍抓過明月左手,塞給她一枚,說道:“一人一個,這一趟沒有白來。”

明月見顧衍毫不猶豫就把這么好的東西分給自己,不由的鼻子一酸。

她知道顧衍修的是琥珀功,而這琥珀功雖強,但先天境就到頭了,若是沒有機緣,一輩子難以突破天人境。

這兩枚紫靈果就是顧衍邁步天人境的契機,而他卻毫無猶豫的分給自己……

出門在外,明月不斷被毒打,只有在顧衍身邊,才能體會到一絲親人的感覺。

“為什么要給我?這是你拼了命才得來的……”明月微微仰著頭,臉蛋紅紅,吸溜吸溜發酸的鼻子。

“當然是……”

顧衍還沒說完,明月就立即打斷,說道:“不準說假話!也不準說因為想睡我!”

“快走吧!要是獨孤熒反悔,咱想走都走不了了!”顧衍表情嚴肅的拉住明月的手。

“是不是除了睡我,你就沒別的想法了?”明月潑婦一般,掙脫顧衍的手,咬牙切齒的掐顧衍的胳膊。

“快走了,這里太危險。獨孤熒道法通天,不可不防。”顧衍危言聳聽。

果然,謹慎穩重的明月停下撕扯,只是胸脯還一高一低,顯然氣還沒消,“我沒力氣,毒沒散完。”

“我背你!”顧衍面色鄭重的伏低身子。

明月見顧衍伏低做小,心下舒暢了一些,也不避諱,從后面蹦上去,攬住顧衍的脖子。

“明天你好了,換你背我。”顧衍從不吃虧,拖住明月的屁股。

“手!”明月氣呼呼的在顧衍耳邊說,扭來扭去,臉上更紅了。

顧衍老實聽話,又抬頭看月亮辨明方向,朝著谷水城飛掠而去。

如今雖說不上內功大成,但背明月跟背姜小雨差不多,輕松愜意。

飛奔了一會兒,明月又埋怨道:“你在洞里追云際中的時候,輕功又快又穩又飄逸,青蝠功分明大成,怎么換你背我,就顛來顛去?”

“我累。”顧衍沉重的說。

“那……你慢一點,離獨孤熒已經很遠了。”明月信了顧衍的鬼話,把臉貼在顧衍脖頸處,語氣柔柔的。

到了天明,顧衍又去打了兩只山雞,烤來吃了后,顧衍讓明月背他。

明月倒也憨厚,當真老老實實背著顧衍走了一上午。

到了下午,顧衍也不讓她背了,倆人施展輕功,回谷水城。

出門已有十天,顧衍還真有些想姜小雨和嫂子的豆腐了。

夜半時分,兩人趕回了谷水城。

去綠丘時因為沒用輕功趕路,所以用了七天。回來時只用了兩天,這還是沒著急趕路。

入了城,顧衍先讓明月回家,他要去縣衙探查一番。

如今跟獨孤熒算是撕破了臉,但還沒撕破衣服打架。她對顧衍和明月并未有明顯敵意,也暗示說不追究。

顧衍對她的話只信一半,所以還需探查一下城內情況。

來到縣衙后,顧衍才發現獨孤熒留下的護衛們都已離開。

各個房間查看一遍,也沒啥異常。

唯一一間亮著的房里,胡六萬和縣令夫人圍爐夜飲,相談甚歡。

隔壁房間里睡著馬縣令,他的傷貌似還重了一些,面色青白,額頭上都是虛汗,蓋著薄被,似是被人下了藥。

“風水輪流轉。胡六萬時來運轉,有了翻身機會。馬國行被人下藥,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一個能打虎的弟弟……”

顧衍無心多聽,轉身回家。

一路飛檐走壁,快到家時,又看到姜三娘家亮著微弱燈光。

磨豆腐最是反鎖,常常勞累的到夜深。

“好久沒跟姜三娘磨豆腐了。”

“明日找她聊聊,看她愿不愿意換個輕松點的活計。”

顧衍停下來,悄無聲息的來到院中,默默看著淡黃的窗戶紙。

房間內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這是在磨濕豆。

“小雨,你先睡覺吧,娘一個人就能做完。”屋里傳來姜三娘的說話聲。

“不睡,我等著燒火呢。”姜小雨的語氣很是正經。

豆腐磨成豆汁后,需要火煮,而姜小雨常常自詡燒火一絕。

“你還能跟著娘燒一輩子火?不嫁人了?”姜三娘笑著說。

屋內,姜三娘手搖著磨,姜小雨手拿瓢,慢慢的往磨眼里倒泡脹的豆子。

“能。”姜小雨語氣篤定,“等我嫁給顧衍,白天給他洗衣做飯,晚上我再回來燒火,磨豆腐。”

姜小雨孝順又體貼,考慮長遠,做事還嚴謹。

姜三娘聽了姜小雨東食西宿的鬼話,語氣嚴肅的說:“叫顧叔叔,不能叫大名。”

姜小雨不吭聲,顯然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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