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水太深
- 大道至簡:一路莽到真仙
- 酸棗豆奶
- 2404字
- 2023-05-14 14:51:01
冬日里的北城碼頭人也非常多,白浪河水位很高,并不影響貨船的往來運(yùn)轉(zhuǎn)。
運(yùn)貨又需要馬車、牛車,力夫和挑夫也有不少。
扯上利益,幫派勢力也錯綜復(fù)雜。
自打滅了青龍幫后,顧衍對這些幫派勢力也看透了,知曉他們背后必然是三大家族。
不過這在如今的谷水城中,區(qū)區(qū)一個縣城的家族根本排不上號。
顧衍一邊小口喝水,一邊迅速衡量了下自身的處境。
很安全,又不太安全。
因?yàn)槭欠癜踩辉谧约赫瓶刂辛恕?
城中現(xiàn)在主要有兩方勢力,主場是鳳仙郡王的走狗,以馬縣令等人為主;過江龍是那位中年人的屬下,應(yīng)該是龍鱗衛(wèi)。
來找自己的大概也是龍鱗衛(wèi)。
顧衍很謹(jǐn)慎,沒讓馬縣令懷疑到自己身上。
那現(xiàn)在只要龍鱗衛(wèi)不傻兮兮的搞出動靜,自己目前就是安全的。
顧衍還想從他們口中打聽仙人的消息,若是能訛上兩本秘笈,那就再好不過了。
雖說有與虎謀皮的嫌疑,但有棗沒棗打一桿子唄!
他們總不會像潘巧巧一樣,也要借種吧?
顧衍扛著冰糖葫蘆垛子,走路姿勢稍微重一些,盡量不暴露出自己的真實(shí)實(shí)力。
街道寬闊,人來人往,都在為生計(jì)奔波,少有富人出門。
像顧衍這種小商販也有不少,有挑著擔(dān)子賣炊餅的,有挎著筐子賣柿餅的,還有……
“小伙子,來,姨跟你舍個哈。”
一個五十來歲的大娘站在一條小巷口,靠著墻,揣著手,甩頭向顧衍打招呼。
顧衍沒搭理,而是揣度這位大娘的身份。
“龍鱗衛(wèi)的人還有女流?可又不像有武藝在身的樣子……難道說是臨時收買的?可為啥找個風(fēng)塵味兒這么重的?”
“這位大娘后面的巷子好像叫吉祥巷,難道龍鱗衛(wèi)的人想跟我說,此事吉祥,讓我勿憂?”
顧衍迅速的思考著,覺得龍鱗衛(wèi)的人是不是太猴急了點(diǎn)?萬一我是魚餌呢……
“就說你呢!賣糖葫蘆的小哥兒!”那大娘又吆喝一聲兒,語氣十分輕佻。
“大娘,有什么事?”顧衍走上前兩步。
“睡覺不?”大娘問。
“……”顧衍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快被氣笑了,還以為這大媽是聯(lián)絡(luò)人呢。
合著是拉皮條的!
有點(diǎn)草木皆兵了。
“大娘,我還不到二十歲。”顧衍很有禮貌的婉拒,又喝了一口水!
“有年輕的!還便宜!你要是渴,姨給你挑個敗火的!”大娘十分熱心的介紹,“南城的那個結(jié)巴老大被尿死了,他手底下的姑娘沒人罩,都跑這邊來了!人多還便宜!”
“算了,我還得做買賣。”顧衍終于想起自己是個買賣人了。
“這有啥?我給你守著!丟不了!”大娘做事地道的很,“也就半盞茶的功夫嘛!快的很!”
“……”顧衍快步離開,繼續(xù)往河邊碼頭走。
這明明叫吉祥巷,這么討喜的名字,怎么就……
一邊想著自己該吆喝什么詞,一邊小口的啜著茶壺。
沒過一會兒,顧衍又被倆人攔住,對方自稱是白沙幫的,讓顧衍交保護(hù)費(fèi)。
顧衍老老實(shí)實(shí)的交了,這種事兒在南城北城一個樣,路上拾糞的還得交月銀呢。
熬到正午,顧衍還沒把茶壺里的水嘬完,倒是賣出兩根冰糖葫蘆。
同行都賣兩文錢,顧衍賣三文,不賺窮人的錢。
那種被注視著的目光再也沒出現(xiàn)過,倒是碼頭上多了不少捕快巡邏。
這肯定是馬縣令那邊發(fā)力了。
顧衍不想多待,準(zhǔn)備回家。
沒走多遠(yuǎn),后面?zhèn)鱽韨€聲音,“這不是顧老弟家的那孩子嗎?”
顧衍停住腳步,扛著垛子,回過頭。
出聲的人是個四五十歲的大漢,個子很高,手指粗大,絡(luò)腮胡子,滿臉滄桑。
有些眼熟,調(diào)動記憶,才想起這人是父親在鏢局的同僚,大名叫李香山。
顧衍記得他是父親在虎威鏢局唯一算得上好友的人。
但不知為何,父親生病時,李香山?jīng)]來探望過;父親去世時,李香山也沒來墳前燒個紙錢。
“你怎么在這兒賣糖葫蘆?”李香山指指垛子,皺眉問。
“生活所迫,無以為繼,就出來賣了。”顧衍說著話,又嘬一口水。
“賣糖葫蘆能掙幾個錢?去趟吉祥巷都不夠!”李香山有點(diǎn)恨其不爭。
“最近吉祥巷降價(jià)了。”顧衍說。
“我咋不知道?”李香山很驚奇。
“謝德彪被尿死了,他手下的姑娘有些來了這邊,價(jià)格自然就下來了。聽說要是過夜,早上還送盤炒面。”顧衍也不是白轉(zhuǎn)悠的,聽了不少人扯淡。
“奶奶的!沒想到謝結(jié)巴一死,倒還有這種好事兒!”李香山頗為感慨。
“對了,李大伯,你不在鏢局,來這邊干嘛?”顧衍打探。
“還不是謝結(jié)巴!”李香山似乎頗為不爽,但還是壓低聲音,“狗縣令專門來鏢局,說有命犯進(jìn)城里了,謝德彪就是被命犯干掉的!讓咱老鏢頭派點(diǎn)人手,看著點(diǎn)外地人。”
顧衍心里想笑,自己搞的一次暗殺,似乎讓鳳仙郡王和朝廷的對抗更激烈了幾分。
一個全城大索,要玩守株待兔;一個卻是見縫插針,要來猛龍過江。
狗咬狗吧。
“小子!”
李香山拍拍顧衍的肩膀,嘆了口氣,“我跟你爹關(guān)系不賴,當(dāng)時沒去看,那是提前跟你爹說好了,你心里別有怨氣。”
顧衍抿了口水,覺得這話里有些不對,怎么好像我爹提前知道自己要死似的?
記憶中,顧大河押鏢回來就臥床,還叮囑原身不要浪費(fèi)錢買藥。然后沒過幾天就昏迷不醒,原身還是去請了大夫,人卻再沒醒過來。
“你爹雖然笨了點(diǎn),但性子不壞,就是命不好。現(xiàn)在他走了,你就好好活著,傳宗接代,別想著追究了。”李香山滄桑的臉上更見滄桑,很有唏噓之感。
追究?為什么要追究?他不是走鏢回來后,就臥倒在床,藥石無醫(yī)?難道不是病死……
顧衍皺眉,發(fā)覺這件事里,似乎還藏著自己不知道的隱秘。
慢慢的抿著茶壺,顧衍低聲詐道:“李大伯,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怎樣?”李香山一聽這話就急了,怒目瞪著顧衍,“咱老鏢頭都硬著頭皮忍了,你還能怎么樣?”
顧衍不管,又問道:“那趟鏢是誰的?他們到底遇到什么了?”
“是郡王的鏢,那次領(lǐng)頭押鏢的林鎮(zhèn)北回來說,路上遇到仙了。十二個鏢師,回來后都死了!”
李香山聲音壓的極低,“知道水有多深了吧?死心沒有?”
顧衍頭皮發(fā)麻:這鳳仙郡王看來不止是要造反這么簡單。
李香山見顧衍不吭聲,于是從錢袋里摸出幾塊碎銀,拉過顧衍的手,塞到顧衍手里。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李香山開導(dǎo)道:“好好過自己的日子,要是氣兒還不順,就去吉祥巷轉(zhuǎn)轉(zhuǎn)。第七間屋子的花姐就不錯,丑是丑了點(diǎn),不過條兒順,還會伺候人,混好關(guān)系了,不給錢都行。你爹在的時候就老喜歡找她,你要是想你爹了,就去找找花姐。”
說著說著,李香山就開始吧唧嘴了,像是餓了一般。
顧衍扶額,不知說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