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佐助咀嚼著這個詞語，內心不知為何卻泛起了陣陣的酸楚。

在短短幾分鐘之前，他還被困在那一夜無法走出，一心只想與那個男人搏殺，殺死他，或者被他殺死。這世界其他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之所以茍延殘喘的活著全憑仇恨支撐著他舍不得死，巨大的創傷如同鐵鏈般鎖住了他的心好多年，時刻提醒著他與他人的感情就像被蛇群保護著的寶石，美好卻危險，只會讓自己軟弱。

命運在一夜間奪走了他的全部，他想殺死那雙猩紅雙眼的主人，有時卻又想逃。

雖然他還未完全相信眼前人所說話的全部，但是當聽見這個詞的時候，他心中某處塵封已久的地方仿佛被一道閃電重重的擊中了，灰塵簌簌落下，遲鈍的心開始轟然鳴響。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么在自己以為這僅剩自己孤獨一人的世界上，其實還有這么一人，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陪了自己多少年，比任何人都久。

【我來到這個世界最想見的人就是你。】

鳴人在實戰考核上說的話再次于耳畔響起，佐助怔怔地抬頭看向老人，老人含笑點頭，為他確認了疑問。

“是的，鳴人也知道這一切…也參加了我剛剛所說的組織。”

剛剛鳴人已經和佐助介紹了斷獄組織的理念，不知為何，這一次的表演相較于上次和花姐表白的時候更加得心應手了，而且心里還沒什么羞恥的感覺。

怎么感覺自己的臉皮越變越厚了…還是說沒有臉…

“既然他也知道我是他的兄弟…”

佐助略帶怨念的話語打斷了鳴人發散的思維，鳴人有些驚訝的看向佐助，好像看到了他背后升起的紫黑色怨氣…

“那他為什么一直都不和我說…而且之前還不理我…”

看著在不停碎碎念的佐助，鳴人心里愈發心虛，完蛋了…趕緊清清嗓子開始解釋起來：

“他其實也沒知道多久…幾周前他不是跳樓了嘛，那個時候他才知…”

佐助耳朵在聽著，嘴巴依舊在抿著，對宇智波來說，你沒第一時間告訴他，他就會對此非常介意。

“道…”鳴人頓了頓，心里深深的嘆氣，莫名想起了之前不是單身狗的時光，解釋是沒用的，要哄。

“好吧…其實這個問題我一開始也問過他，是他主動要求不和你說的。”

？

佐助不解地盯著老人，老人一副不得已才告訴他的語氣，復雜的說道：

“他…不想再兄弟相爭了，所以發誓要在這一世斬斷仇恨的輪回，但是你們兩兄弟的事情又與整個忍界息息相關，所以他才加入了斷獄，要改變這個世界，讓你們兄弟二人能和平相處。”

“但他知道這是一條艱辛的，充滿曲折的道路，他想自己將一切的痛苦獨自承擔，不想讓你也和他承擔同樣的痛苦…簡單來說，就是太愛你了，所以才不想讓你扯進來。”

愛…

佐助的瞳孔慢慢放大，這是宇智波一族來說最強烈的字眼。

因為本身宇智波一族，就是愛的最深的一族。

霎時間，剛剛的怨念和不滿一洗而空，換做是其他人可能還想再去做其他確認，但是對于宇智波一族的人來說，即使是整個世界告訴他他是錯的，他也會先質疑這個世界，而不是懷疑自己。

“而之所以我選擇不顧鳴人意愿而偷偷告訴你…是因為他實在是太辛苦了…”

看著佐助的態度有所松動，鳴人趕緊趁熱打鐵：

“當他選擇踏上這條路的時候，命運的蛛絲也在反抗著他，像他這一次就裂了十三根骨頭、二度燒傷、肌肉撕裂…”

復述了一遍自己的病例后，鳴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嘆了口氣：“而我雖然擁有著六道仙人的虛名…但畢竟屬于是逝去的亡者了，已經無法再動用多大的力量，只能偶爾在夢里才能與你們相見…”

“等等，”佐助勉強想到了什么，問道：“既然你已經是逝去的亡者，那你是怎么忽然重現世間的？”

剛剛聽這老人說了一大堆，佐助現在才想起問他是怎么出現的。

“正如你們兄弟二人一樣，我即使死去，我的查克拉和靈魂依舊流傳于世，而你的兄弟漩渦鳴人在不久前覺醒了一個血繼限界…讓他的靈魂去另一個世界轉了一圈，我也因此被喚醒了。”

鳴人解釋道：“而正因為我被喚醒了，所以我才得知了忍界這么多年的歷史，才決定要創立這個組織來收拾這個爛攤子，畢竟這一切都是自我而始，是我將查克拉傳授了出去。”

“那昨天那個暗部呢？”佐助剛剛已經知道了昨夜那個男人的身份，“他也是斷獄的一員嗎？他知道你的身份？”

“算是吧…不過他只是低級成員，不知道我的身份。”

鳴人舉起了兩根手指：“因為我被喚醒的時間有限，現在組織里只有兩個成員，一個代號是死神，有關于他的信息我暫時不能告訴你，你當他是一個透明人就好了…另一個就是你的弟弟漩渦鳴人。”

“死神？弟弟？！”

佐助趕緊追問道：“死神是誰？我是鳴人的…哥哥？！”

他之所以著急的緣故是因為眼前的老人開始散發出微光，身子也開始逐漸上升，一副馬上要離開的姿態。

“死神他…正在外面等你，如果你愿意加入組織的話，就和他說吧…他會給予你變強的力量…”

鳴人慈祥的笑道：

“看來我的蘇醒時限就到此為止了…這一次不知要沉睡多久，之后，就看你們兄弟倆的了。”

“是啊…你不是比鳴人大兩個半月嘛，因陀羅也是阿修羅的哥哥哦，所以…鳴人他其實是你的弟弟啊。”

“等等！”

佐助伸手還想再問些什么，但是老人在說完最后一句話后便消失不見了，整個夢境也瞬間轟然倒塌，佐助墜入了黑暗深淵，但是這一次他心里卻沒有半分恐懼。

——

……

引入眼簾的，是家里的天花板。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閃電不時穿出烏黑云層。

佐助躺在床上，緩緩睜開雙眼，剛剛那些…只是夢嗎？

正在他回想剛剛的一切的時候，房間里書桌上的紙筆倏忽飛起，飄蕩到佐助的眼前，寫出了兩行字：

【你愿意加入斷獄嗎？】

【是/否】

死神？

對于陰查克拉極其敏感的宇智波馬上察覺到了自己的床邊有一個肉眼看不見的存在，原來透明人是這個意思…

所以，剛剛的一切…不是夢，而是現實么？

從床上坐起的佐助沒有馬上回答，紙筆也就這么待在原處，等待著他的回應。

時間在寂靜之中流逝，佐助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所以我是哥哥？”

紙筆沒有分毫顫動，佐助說完也搖了搖頭：“算了你也不知道…”

佐助看向那個存在所處的方位，接著說道：

“這并不代表我完全相信了你們…剛剛的信息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核實的…所以不要誤會，我只是想要力量，你們的理想與我無關，我只是想要力量。”

紙筆依舊沒有回應，顯然祂并不介意自己所說的話。

手指點向了紙張，佐助沉默著，做出了選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