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點(diǎn)頭:“是弟子引起的。”
“昨夜睡不著,便想著雖然遇到師父得遇仙緣,一睡三載無意間修成了食氣之境,但是自己卻從未修煉過,便在院子里修煉了一晚,誰知道竟會引起這么大的動靜。”
陳淵苦笑。
呂巖笑道:“一次修煉便引起了這么大的動靜,看來你已經(jīng)是食氣境大成了。”
陳淵疑惑:“食氣境大成?”
看弟子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呂巖解釋:
“食氣境本沒有大成的說法,成了便是成了,不成便是不成。”
“不過你的食氣境修為特殊,并不是經(jīng)過自己幾十載如一日的苦修得來,而是經(jīng)由悟道一睡三載修成,所以你之前雖然修成了食氣境,卻不算圓滿。”
“只有經(jīng)過第一次修煉,令自身體內(nèi)元精元?dú)獬溆氵@食氣境才算徹底成了。”
聽到師父呂巖的解釋,陳淵這才恍然道:“原來如此。”
呂巖繼續(xù)道:
“正因為如此,你第一次修煉才會引起這么大的動靜,在冬日里令枯草回春、桃樹開花。”
“別人少則十幾載,多則一輩子才能修成的境界,被你一睡三載在昨夜一朝修成,吸納了數(shù)量龐大的清靈之氣到呂仙祠中來,引起的動靜自然巨大。”
呂巖上下打量著陳淵,看陳淵全身此時元精元?dú)庖呀?jīng)圓滿,眼中閃過了一絲滿意。
他又道:“為師本來打算在今日提醒你的,沒想到你自己倒先一步,誤打誤撞將食氣境給修煉圓滿了,如此正好,如今你元精元?dú)鈭A滿,可以嘗試下一境界的修煉了。”
陳淵想到之前在太白山,師父呂巖和火龍先生,給自己所講述過的修行境界。
他脫口而出:“丹胎嗎?”
呂巖道:“不錯,丹胎。”
陳淵奇道:“師父,我不用突破瓶頸,才開始修煉丹胎嗎?”
呂巖神色怪異的看了一眼陳淵:“誰告訴你修成一個境界,要突破瓶頸后,才能修煉下一個境界的?”
然后呂巖想到陳淵之前也是個讀書人,估計又是不知道從那個毫無真才實學(xué),無名道人所寫游記上看來的謬論。
他耐心解釋:“修行之路,只要上一個境界修行圓滿,便能開始下一個境界的修行,不用突破瓶頸。”
呂巖接著又繼續(xù)道:
“所謂瓶頸,是修道之人修為到了一定境界后,因為心性根器悟性觸頂,讓自己修為陷入停滯,若是心性不足還好說,等待歷練足夠,豁然開悟的那一天即可。”
“若是根器悟性不足,那便沒救了,徹底放棄吧,此生除非有逆天機(jī)緣,不然就已經(jīng)到了修行極限。”
說完這番話后,呂巖又看了陳淵一眼:
“放心吧,你此生大概不會有,因為根器悟性不足而陷入瓶頸的狀況出現(xiàn),因為心性不足陷入瓶頸,倒是極有可能。”
“不過你也不可因此自滿,修行路上盡是荊棘、步步劫難,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也無人能夠說得準(zhǔn)。”
聽出了呂巖話中的訓(xùn)誡之意,陳淵恭敬向師父呂巖行了一禮:“多謝師父教誨。”
呂巖道:“你我本是師徒,不必如此客氣,我來為你講解一下,接下來的丹胎修煉之法。”
呂巖問陳淵:“你可知何為丹胎?”
陳淵昨夜雖然進(jìn)行了,自己踏上修行路以來的第一次修煉,有了師父呂巖以及火龍先生,共同傳授的《太乙金華宗旨》和《胎息訣》。
但是見識終究淺薄,他對于何為丹胎根本不知。
陳淵虛心請教:“還請師父教我。”
呂巖用手中折扇,輕拍著另一只手:
“所謂丹胎,還有另外一個稱呼,那便是谷神,因為中宮空虛如谷,元神居于此處,故在其他道經(jīng)中,丹胎也被稱為圣胎,食氣境打通自身竅穴玄關(guān),吸納天地清靈之氣,壯大自身元?dú)狻⒃?
“而修成丹胎是為了下一個境界養(yǎng)神境,修煉元神做準(zhǔn)備……”
陳淵聚精會神地聽著,絲毫不敢走神。
對于剛剛踏上修行路的他來說,師父呂巖講述的每一句話,都彌足珍貴。
這一講,便足足講了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一到,呂巖便停止授課。
呂巖問陳淵:“為師的《太乙金華宗旨》,昨夜你修煉了吧?”
陳淵如實道:“修煉了。”
聽到陳淵的回答,呂巖神色十分滿意:“好,不錯,沒讓為師失望,只去修煉那《胎息訣》。”
呂巖又道:“那《胎息訣》雖然不凡,能夠于睡夢中修煉,是一門存精、煉氣、養(yǎng)神,最終修成先天真一氣,結(jié)成大丹的上乘法門,但也僅止于此。”
“為師所創(chuàng)的《太乙金華宗旨》,也是一部能直指仙路的法門,不比這部隱仙一脈的修煉法訣差,因此切不可舍本逐末。”
陳淵卻敏銳地察覺到,呂巖在說出這番話時,語氣中透露出的幾分自傲。
不過陳淵想到自己,從師父呂巖和火龍先生身上,悟得的這兩門修練法訣。
一門是自創(chuàng),一門卻是門派傳承下的法門。
由此可見,師父呂巖的確有自傲的資格。
“看來我這位師父,也是個驚才絕艷的天才。”
陳淵心中暗道。
能夠做到自創(chuàng)一部直指仙路的修煉法訣,又怎能用一個天賦了得來形容。
“師父,何為隱仙一脈?”
陳淵聽剛剛呂巖話中提到了隱仙一脈,頓時好奇詢問。
“罷了,為師給你講講此事,讓你增長些見聞也好。”
聽陳淵問及隱仙一脈,反正今日授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呂巖便笑道:
“這隱仙一脈雖弟子傳人不多,但個個都是奇才,且成就不凡,師祖據(jù)傳是三清之一的太上老子,老子傳道關(guān)令尹子開派,關(guān)令尹子傳麻衣道者李和,麻衣道者傳陳希夷,陳希夷傳火龍先生。”
“而你修煉的《胎息訣》,全名為《陳希夷胎息訣》,你可明白了?”
陳淵立即明悟。
也就是說他修煉的《胎息訣》,便是隱仙一脈火龍先生的師父所傳下來的。
“這隱仙一脈,除了傳道的太上老子和創(chuàng)派的關(guān)令尹子外,其他具都名聲不顯,但個個實力都不可小覷。”
呂巖接著道。
“想不到那位火龍先生,竟然是傳承自一個背景如此巨大的道派。”
陳淵意外道。
三清之一的道祖太上老子,他即便是個穿越者,也聽說過對方名號。
“徒兒,可曾后悔選擇了拜師為師,沒有選擇拜入那位火龍先生門下?”
見陳淵發(fā)出如此感嘆,呂巖打趣。
“師父說哪里話,若是后悔的話,當(dāng)日我便直接選擇,拜入那位火龍先生門下了。”
陳淵神色真誠道。
正如他所言,雖然此時從師父呂巖口中得知那位火龍先生,出身于三清之一道祖老子傳下的道脈,并且自己本有機(jī)會拜入其門下。
但是他心中,卻沒有絲毫后悔的想法。
不說從這些時日,得到的訊息來看,他這位師父呂巖,恐怕比那位火龍真人,來頭只大不小。
光呂巖救過他命這一條,他便絲毫沒有后悔的想法。
呂巖雖是開玩笑,卻也能夠看出來,陳淵在說此話時,眼中流露出的真情。
“不錯,不愧是我呂巖看中的弟子。”
呂巖大笑道。
“對了,師父,之前火龍先生和您都說過,火龍先生的師承和您有些淵源,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陳淵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問呂巖道。
呂巖卻沒回他,而是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行了,時間不早了,這個問題為師日后再回答你,今日的授課到此為止,過兩日為師再來。”
說完呂巖便又在陳淵的注視下,消失了蹤影。
“我這位師父,可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陳淵看著有些羨慕。
他心中想著等什么時候,自己擁有了這般本領(lǐng)時,也要在別人面前這樣玩消失。
“道友,吃午飯了。”
呂巖剛離開沒多久,廟祝長空子端著剛做好的飯菜,從前殿來到后院。
在呂巖教導(dǎo)陳淵時,長空子曾中途來過后院一次,見陳淵正在院子里對著旁邊空無一物的地方講話,神色恭敬。
他就猜到了什么,知道“呂仙祠”供奉的那位仙人,或許就在眼前。
可是那位仙人,卻似乎不欲和他見面,自己根本看不見他,他只能恭敬地朝著那個方向行了一禮后,悄悄退了出去。
“麻煩廟祝了。”
陳淵幫忙將廟祝做好的飯菜,擺放在屋檐下的小桌上。
飯是粟米飯,共有兩碗,陳淵和長空子兩人,一人各一碗。
菜是炒山筍,還有一個老母雞燉蘑菇。
菜都是山上野菜,只是這只被殺的老母雞,不知道長空子是從何處尋來的。
“道友,剛剛和你在院中說話的那位,難道便是呂仙公?”
長空子坐下后,邊跟陳淵一起吃飯,邊看著陳淵好奇詢問。
“我?guī)煾该麨閰螏r,他說這里是他的廟宇,如果他沒說錯的話,廟里供奉的呂仙公,應(yīng)該便是他了。”
陳淵夾了一塊燉得酥爛的母雞肉,一邊美美地嘬了一口湯汁,將其放進(jìn)嘴里咀嚼,一邊回應(yīng)道。
他已經(jīng)好久沒吃肉了。
尤其是之前,在驛站里待的那段時間,讓他對吃肉產(chǎn)生了心理陰影。
還好這是母雞肉,若是豬肉的話,他恐怕不一定會吃。
“呂巖!”
“原來這便是呂仙公的名字。”
長空子驚嘆。
呂仙公的名號在大永民間流傳極廣,大家知道他降妖除魔的事跡很多。
但是都只知道,這位仙人名叫“呂仙公”而已。
卻無人知道這位呂仙公,原來名叫呂巖。
就連他這個廟祝,都不知道呂仙公的名字,沒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知道。
從昨夜對方修煉時引發(fā)的異象,外加剛剛那一幕詭異的景象,讓長空子確定,陳淵是仙人弟子的身份,已經(jīng)板上釘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