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披風的彌林騎士騎著高頭大馬不斷的辱罵了一個鐘頭，嘲笑圍城者的無垢者是太監(jiān)軍隊。彌林的守軍則在城上喝彩助威。

“他名叫歐茲納克·佐·帕爾，”召開軍事會議后，布朗·本·普棱像伊耿稟報道。此人是次子團的新任團長，由傭兵同伴們選舉產(chǎn)生。

“我加入次子團之前曾是他叔叔的貼身護衛(wèi)。這批偉主大人統(tǒng)統(tǒng)是肥蛆蟲，女的還不錯——假如你沒以不合適的方式去看不合適的主兒的話，那會當即賠上性命。

我有個叫斯卡波的朋友，被這歐茲納克活生生挖出了肝臟，他聲稱斯卡波用眼睛強暴某位女士，而此行是為維護對方的榮譽。

這簡直是荒謬得難以置信，眼睛怎能強暴人呢?反正他叔叔在彌林城中最為富有，而他父親指揮著城防衛(wèi)隊，所以我在也被他害死之前，像老鼠一樣逃跑了。”

他們看著歐茲納克·佐·帕爾翻下白色戰(zhàn)馬，脫掉外袍，拉出那玩意兒，大致朝燒焦的橄欖樹林——也就是伊耿的金帳所在地——撒尿。

見到對方得意洋洋的樣子瓊恩·克林頓實在是忍受不住了：“陛下，還是讓我去把他宰了吧！”

“瓊恩爵士，你是我的得力干將，晚上還有你出力的地方，現(xiàn)在不是你出手的時候！”

伊耿并不清楚瓊恩·克林頓到底能不能打敗對方，所以他不打算讓瓊恩冒險。

反正貝沃斯就能解決對方，又何必節(jié)外生枝呢？

彌林高高的城墻上，嘲笑聲愈發(fā)響亮，數(shù)百名守軍也學護城英雄的樣，自墻壘間往下撒尿，以示藐視。

壯漢貝沃斯正坐在大帳陰影下吃臘腸。

聽罷傳令，他三口吃完，油手在褲子上擦擦，便讓侍從去取來自己的彎刀。

等刀拿來，壯漢貝沃斯順著鋒口斜睨一眼，咕噥一聲，將其插回皮革鞘中，然后把劍帶系于寬大的腰間。

將盾牌也拿來，這是個鐵制小圓盤，跟餡餅盤子差不多大，太監(jiān)用左手抓著，而非按維斯特洛戰(zhàn)士的習慣綁于前臂。

“幫我準備好洋蔥和肝臟，喬拉爵士。”貝沃斯說，“不是現(xiàn)在吃，待會兒再吃。殺人讓壯漢貝沃斯肚餓。”

他不待回答，便拖著沉重的步伐從橄欖樹林里出來，朝歐茲納克·佐·帕爾而去，頗有一番溫酒斬華雄的味道，伊耿覺得真應(yīng)該給這貨配上一匹戰(zhàn)馬。

“您確定要派他出戰(zhàn)嗎？”瓊恩·克林頓還是有些猶豫。

“壯漢貝沃斯曾是此地斗技場的奴隸。若出身名門的歐茲納克敗在這樣一個人手上，會讓偉主大人們大大蒙羞，即便得勝……對地位相差如此懸殊的他們而言，也毫無價值，彌林人不能引以為豪。”

貝沃斯踏著沉重緩慢的步伐朝前走去，激起攻城隊伍一陣歡呼，而彌林的城墻和高塔上則傳來叫囂嘲笑。歐茲納克·佐·帕爾重新上馬，挺起那柄螺旋長槍。戰(zhàn)馬不耐煩地搖晃腦袋，以蹄子扒沙地。雖然太監(jiān)身形巨大，但與人馬相較卻顯得渺小。

“若有騎士精神就該下馬。”瓊恩·克林頓哼了一聲。

歐茲納克·佐·帕爾端平長槍發(fā)起沖鋒。

貝沃斯停下腳步，兩腿叉開，一手拿小圓盾，一手握持阿斯坦精心護理的那把亞拉克彎刀。黃絲肚兜遮不住碩大的棕色肚皮和松垂的胸膛，除了小得離譜的鑲釘皮背心，他沒穿甲胄，甚至連乳頭都暴露在外。

“我們該給他鎖甲。”丹妮突然感到有些不安。

“沒必要，鎖甲只會減慢速度。”喬拉爵士說。“斗技場里是不穿鎧甲的，觀眾要看流血。”

白色戰(zhàn)馬蹄間泛起塵埃，載著歐茲納克雷鳴般地朝壯漢貝沃斯奔來，斑紋披風迎風飛舞，整個彌林城尖叫吶喊。攻城方的助威聲相比之下顯得稀稀落落，因為主力的無垢者們保持陣形沉默站立，跟石頭一樣毫無表情。

貝沃斯也仿佛是塊石頭，硬邦邦地擋住馬的前進路徑，繃緊寬闊的背。歐茲納克的長槍瞄準他胸膛中央，明亮的鐵尖頭在陽光下閃爍。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時，太監(jiān)往側(cè)面一轉(zhuǎn)身，眨眼間便將騎手讓過。

護城英雄圈轉(zhuǎn)馬匹，抬起長槍，眼見貝沃斯毫無反擊，城墻上的彌林人呼喊得更為響亮。

“他干什么呢?”丹妮問。

“炫耀。”喬拉爵士說。

歐茲納克引馬繞貝沃斯轉(zhuǎn)了一大圈，然后猛踢馬刺，再次沖鋒。貝沃斯又是靜靜等待，關(guān)鍵時刻一轉(zhuǎn)身，并將長槍頭撥開。

這回當那英雄越過時，她聽見太監(jiān)隆隆的笑聲在原野上回蕩。

“這槍太長，”喬拉爵士說，“貝沃斯只需避開尖頭就行。那蠢貨應(yīng)該直接朝他騎去，不要想瀟灑地將人挑起來。”

歐茲納克·佐·帕爾第三次發(fā)起沖鋒，丹妮清楚地看到，他是朝貝沃斯旁邊而去的，好比維斯特洛騎士在長槍比武中的姿勢，非如多斯拉克人那樣正面撞向敵手。

考慮到平整寬闊的地表使得戰(zhàn)馬可以提升速度，卻也讓太監(jiān)能輕易地躲開笨重的十四尺長槍，彌林那位粉白相間的護城英雄試圖預(yù)估對手的行動，在最后一刻將長槍偏向，以趕上壯漢貝沃斯的躲閃。

貝沃斯早有防備，這次他向下蹲，而非轉(zhuǎn)向側(cè)面。長槍無害地從頭頂掠過，貝沃斯陡地一個翻滾，鋒利的亞拉克彎刀劃出一道銀色弧圈，砍人馬腿。戰(zhàn)馬尖聲嘶鳴，接著倒了下去，英雄從鞍上滾落。

突然的沉默席卷彌林的磚頭城墻。歡呼雀躍的變成伊耿的部下。

歐茲納克跳離戰(zhàn)馬，在壯漢貝沃斯來襲之前拔出長劍，金鐵相交，鳴響連連，如同暴風驟雨，快得讓人看不清招式。

沒過多久，貝沃斯雙乳下便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覆滿胸膛，而歐茲納克的羊角之間嵌了一柄亞拉克彎刀。

太監(jiān)用力拔刀出來，又三下猛砍，將英雄的首級與身體分離。他把腦袋高高提起，給彌林人參觀，然后甩向城門，任其在沙地上彈跳滾動。

現(xiàn)場頓時歡呼雀躍了起來，而彌林城墻則是一片死寂。

伊耿沒有沉溺在勝利的喜悅當中，吩咐士兵將奴隸的鐐銬投入城中之后又給瓊恩·克林頓以及灰蟲子下了命令：

“瓊恩爵士，灰蟲子，我命令你們今晚帶領(lǐng)著一支小隊從下水道潛入彌林，攻破里面的武器庫釋放城中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