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國慶節與中秋節的相繼到來,往年都是國慶節的七天假期和中秋節的三天假期相碰撞,而今年兩個假期則是接踵而至,國慶節的第七天假期結束才迎來中秋節假期的第一天。因此,全市所有高三以下的學生迎來了一場長達十天的假期!
對于一年級的新生來說,這是他們來到這個學校的第一個假期,對這個剛剛適應的陌生環境,并沒有人有太多的留戀,在東郭海生宣布假期的那一刻起,早已歸心似箭。
下課鈴一響,一年(18)班整個教室五十四名學生頃刻間少卻大半。
身負班長之職的萬俟文生站在教室外的門口等待教室里的人員全部散去,完成了最后的一件收尾工作:鎖教室門。
鎖上門后,萬俟文生小跑著去追前面不遠的歐陽宸雪和上官浮萍。
“歐陽宸雪,你和公皙瑗還有聯系嗎?”萬俟文生放慢腳步,調勻呼吸,走在上官浮萍的右邊再一次問出了那個名字。本來萬俟文生是想直接走到歐陽宸雪的身旁的,但因為考慮到兩人才接觸幾天的時間,怕被別人誤會,就走在了上官浮萍的右邊,即便被誤會,也可以以班干部之間交流工作為名搪塞過去。
歐陽宸雪并沒有第一時間答復萬俟文生的問題,而是先扭頭看了一眼右手邊挽著自己胳膊的上官浮萍。
“班長?公皙瑗是誰啊?該不會是你初戀吧?呦呦呦,想不到,我們向來成熟穩重的萬俟文生大班長,竟然還早戀過啊?”上官浮萍嬉笑著拿萬俟文生打趣。
萬俟文生急忙辯解,“別胡說,那就是我初中時同校的一個學妹,只不過剛好和歐陽宸雪是同班同學,所以我才問問。再者說,人家有男朋友,你別亂點鴛鴦譜啊,這萬一傳出去了,對人家名聲不好。”
上官浮萍聽見萬俟文生急促的呼吸聲,又打趣著說,“呦,沒有早戀就沒有早戀唄!不是女朋友就不是女朋友唄!你這么緊張干什么?說話說的這么快,我都怕你舌頭打結。”只不過上官浮萍的打趣中明顯略帶幾分醋意。
“那個,我不和你說了,我說不過你。”萬俟文生說著被迫走到了左側歐陽宸雪的身旁,繼續問,“我記得她的那個男朋友叫,叫什么來著?”
“公伯騫。”歐陽宸雪說出一個名字。
“對對對,公伯騫!那個,怎么樣?他們現在還好嗎?”
“好像不是很好。畢業以后他們就分手了!”
萬俟文生聽到這里,干咳了兩聲,“咳咳,我就說嘛!上學的時候就要好好上學,扯那些沒用的干什么!就好像真能天長地久一輩子似的。”
上官浮萍斜眼狠狠地瞪了萬俟文生一眼,陰陽怪氣道,“我的萬俟文生大班長,您這變臉可真是變的夠快的,您不會是當初追求人家沒成功,故而由愛生恨吧?”
“胡說,我當初就沒追求過。”
“那這么說,您是承認喜歡人家了?那現在好了,正好剛才歐陽宸雪也說了人家分手了,你有機會趁虛而入了。”
“我……我……我……你別胡說啊,首先我不是那種人,還有就是這事真的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師哥,從我來這幾天,你天天問她,到底有什么事啊?”歐陽宸雪將話題轉回正軌。
“本來我是不想直接說的,現在既然她已經和公伯騫分手了,那我也就直接和你說了吧!如果你和她還有聯系,或者能再見到她,就和她說平平挺想她的,問問她還有可能嗎?”說完,萬俟文生便快步朝校門外走去。
“平平是誰啊?”歐陽宸雪一頭霧水,扯著嗓子朝問已經走出幾個身位的萬俟文生。
“她自己知道,你和她說一聲就可以了,有勞了。”萬俟文生答完話,雙手抱拳舉過頭頂,背對著歐陽宸雪和上官浮萍晃了幾下,表拜托意。
歐陽宸雪和上官浮萍對萬俟文生的話一頭霧水,面面相覷。
文和市,第六中學的校門外,一眾學生奔走相告。
走出校門外,萬俟文生朝蹲在校門外墻角處正在玩兒手機的夏侯武女徑直走過去,問,“你怎么還不走?”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嗎?”夏侯武女抬頭看了一眼,見是萬俟文生,便沒好氣的反問。
“額……身為班長,我這不是關心同學嘛!”萬俟文生尷尬的解釋顯得蒼白無力。
“不需要。”
“不是,你能不能不這么不近人情啊?你就算是真不想當班長,你也不用這么對我吧?實在不行,你掛個名,事情都由我一個人來做。”
“誰近人情你就去關心誰。我現在對你的態度和你讓我當班長沒有任何的關系,只是我現在很煩,想讓你從我眼前消失。”
“有什么煩心事,可以和我說說嗎?”萬俟文生蹲下來注視著怫然不悅的夏侯武女。
“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煩?”夏侯武女收起手機,站起身,向一旁走去。
萬俟文生站起身跟在夏侯武女身后,附和著說,“有,很多人都說過我很煩。”
“你別跟著我了,我家里人快來接我了。看著你跟在我后面還以為我剛上高中就早戀了呢!”
“好,我不跟著你,那我就站在這里和你閑聊幾句,正好也幫你打發打發等待的漫長與無聊。”
“我不想聽你廢話。”
萬俟文生對夏侯武女的話置若罔聞,自顧自的說,“一會兒是叔叔來接你?”
“別叫叔叔,我們家和你沒親戚。”
“好,那我姑且先以令尊相稱。你叫夏侯武女,那令尊的姓名,應該是叫夏侯武了?”
“你怎么知道?”
“按理來說,女生起名不應該用武做名,即便用,也應該是舞蹈的舞,而不是武功的武。而你名叫武女,故此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取夏侯武之女含義,故名夏侯武女。”
“自作聰明!”
“難道不是?”
“因為舞蹈的舞已經被我姐姐占用了,所以我才用了武功的武來命名。家父亦不叫夏侯武,以后在我面前,少擺弄你那兒點酸言酸語。”
“那你剛才?”
“逗你玩兒,解解悶兒。”
萬俟文生被夏侯武女如此戲耍一番,也便沒了繼續口若懸河般規勸其上任這個女班長的想法了。
這時夏侯武女的父親剛好也騎車來接她了。
夏侯武女坐在摩托車的后座上,問:“爸爸,我媽媽怎么樣了?”
“目前狀況還不明朗,已經在重癥監護室待了快四周了。”夏侯武女的父親說完,想起剛才站在夏侯武女身旁的那個男生,問:“剛才站在你身旁的那個男生是誰啊?”
“同班同學。”
“小囡,你不會是剛一上高中就?那可不行啊!你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以學業為重,而不是談什么朋友。你這樣要是被你媽知道了,她得多生氣啊!”
“爸,您連對您姑娘的這點兒信任都沒有啊?自打初中那件事以后,我就答應過您和我媽大學畢業之前絕不談戀愛,您為什么不信任我呢?”
“不是我不信任你,關鍵你也說了,初中你要不是因為那件事,中考也不可能考那么點成績,高中只能上這么一個六中啊,我是怕你高中的時候再重蹈覆轍。中考還勉強,要是高考再考砸了,那可就真的影響你的一生。”
“剛才的那個男生,是我們班的班長。他是負責替班主任來游說我當女班長的,我一直都不同意,他就一直軟磨硬泡、三番五次的像個跟屁蟲似的在我身旁磨叨這件事。”
“當班長?好事啊!你為什么不同意?”
“我怕耽誤學習,當班長還要管理好多事。”
“可是,當班長也有好處啊。學校的貧困補助一般都優先考慮班干部,尤其像班長、學習委員這種,你得當啊。”
“為了貧困補助當這個班長,這不太好吧?而且我的學習一旦被落下怎么辦?”
“唉呀,沒事。遍地都是大學生,最不缺的就是大學生。有個二三百分就能上大學。”
“爸,你說這話什么意思?”
“對不起,是爸爸太心急了,因為你媽媽還在重癥監護室里面躺著呢,現在一天光住院費就需要一萬,不知道還要多長時間才能轉出來到普通病房,以后用多少錢現在還是個未知數,所以一想到錢就……算了,這個班長,咱們不當了,踏踏實實學習吧,將來好考上一個好大學,畢業后再找個好工作,這樣也就算報答我和你媽了。”
摩托車一路疾馳到了市二醫院,做了一路思想斗爭的夏侯武女下了車后,向一旁走去,撥通了通話記錄里唯一一個沒有備注姓名的電話號碼,“班長,我想好了,女班長我當,你有時間去和班主任說一聲,叫他到時候上課或者開班會的時候在課堂上公布一下吧,不然我怕大家不承認我的這個班干部職位。……哈哈,謝謝你了,班長……這有什么的……窮則變,變則通嘛……沒事,我沒哭……肯定是風大,你聽錯了……對了,還有些事等假期結束我到了學校再和你說吧…………那個,我還有事,就先掛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