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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明墨白的超能力

  • 誰是妖
  • 平與安
  • 3385字
  • 2023-05-09 06:46:00

他們的樹屋又搭建了足足三天才算完工,說是樹屋,其實更像是一張三層的單人床,不過床的朝向不同,位置不同,從上面看像是三個不規則的箭頭,而箭頭的起點就是老蘋果樹的樹干。

他們還在這三層床上面編制了一個大蓋子,利用的是老蘋果樹的樹枝和一種叫做嘎子的藤蔓,最后綁上草簾子,四周也如法炮制,不過留了幾個形狀各異的洞作為窗戶。

景以柔原本是想做個好看的方形窗戶,可是因為草簾子太松垮的原因,稍微拉扯一下就會變得不成模樣了,試了幾次,最后不得不放棄了。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們沒有給自己留路,所以最初他們不得不踩著別人的床鋪上下,最后,明墨白用幾根打著繩結的麻繩解決了問題。

怎么說呢?這個樹屋就像是一個糊在樹上的馬蜂窩,還是那種錯把酒當成水,而且喝酒喝大了的馬蜂作品,看起來忒難看,可是他們卻很開心,建成的那一天,他們像是身上長了跳蚤的猴子一樣,上上下下了無數遍。

最有意思的是,給樹屋建蓋子那天,居然下雨了,噼里啪啦的大雨點子砸下來,他們趕緊把草簾子胡亂地蓋到屋頂上,躲到了各自的床上。

景以柔趴在草簾子上,從縫隙里往外望,翅膀輕輕地張開蓋住她的肩膀,不遠處山谷里騰起白色的水霧,像是傍晚時小村子上空飄蕩的炊煙,空氣里彌漫著潮濕的泥土和青草鮮花混合的清香,雨點奏響的歡快樂曲里,夾雜著云尚飛和明墨白的斗嘴聲,她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著,伸著手接了點雨水,手心里癢癢的,心里卻暖暖的。

云尚飛突然哀嘆一聲,憂郁的仰頭望天:“我覺得我是陷入愛河了。我現在連睡覺都不踏實了,昨晚上就只睡了10個小時。”

“……”景以柔抬頭。

“明墨白,你有愛過誰嗎?”云尚飛爬起來,探出頭,將臉湊到墨白的鼻子前,堅持要盯著明墨白的眼睛看。

“你肯定沒有過!”云尚飛搖了搖頭,收回視線,繼續45度角仰望樹頂,“他就像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寶貝甜蜜餞兒……”

“到底是誰?”明墨白終于沒忍住,“你告訴我,我去警告他離你遠點。”

“你果然不曾戀愛過,你不懂我的喜,我的樂,我的悲哀……你說我可以和他一起睡在這里嗎?一個被窩?”

景以柔趕緊屏住了呼吸,假裝沒有聽見這讓人尷尬的對話。

云尚飛仿佛沉浸在自己甜蜜的想象里,繼續說道:“我們明天偷偷把他帶出來,師姐應該不會知道吧?”

“偷誰?”

“我的小心竿呀!我愛上他了,雖然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是物件還是動物,是植物還是怪物,但我就是掛念他,這難道不是傳說中偉大的愛情嗎?”

“云尚飛,我給你提個合理的建議吧!”明墨白說。

“什么?”云尚飛好奇地把頭湊到明墨白跟前。

明墨白一個巴掌罩住了云尚飛的大胖臉,一本正經地說:“你去死吧!”

景以柔及時捂住了嘴,可是笑聲還是從手指縫里逃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翻來覆去實在無聊透頂的云尚飛喚了一聲“柔柔”。

景以柔答應著,一抬頭,卻對上了云尚飛圓溜溜的眸子。

景以柔趕緊低下了頭,心里有些忐忑。

云尚飛說:“柔柔,其實,我一直不喜歡你。”

景以柔早就知道云尚飛不太喜歡她,可是他這么直白,還是很傷人。

景以柔握起拳頭,情緒復雜,小小的憤怒就像是星火,被樹屋外噼里啪啦的雨點子,澆得怎么都燒不起來,不一會兒又騰起了委屈又自責的水霧。她從來都不是個招人喜歡的人,可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多么地想讓別人喜歡她。

云尚飛繼續說:“其實,我一直都很嫉妒你,不管你走到哪里,大家都只盯著你看,都沒有人搭理我,孩子們都喜歡和你玩,師姐也偏愛你,就連該死的明墨白都沒有打過你,罵過你……”

景以柔有些發懵,嫉妒?還會有人嫉妒她?她還是第一次被別人嫉妒,這居然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你那么早就有了妖身,可是我努力了這么久,連我們家親愛的小心竿是個啥,我都沒有弄明白。我偷偷嫉妒你,嫉妒了好久,可是后來,我好矛盾,因為我覺得你真是個好人,你總是認真對待我的每一個請求,就像我媽媽一樣,你會幫我做香噴噴的飯菜,你會在我被明墨白‘毆打’時護著我,你會幫我縫補襪子,你還會……唉,我的鼻涕出來了,不,你們別誤會,是眼淚從鼻孔出來了,總之,你人真的太好了,所以,我決定以后不嫉妒你了,我要喜歡你!”

景以柔沒想到,他會說出后面的這些話,這大起大落的節奏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卻也有些感動,剛想真心實意說一聲“謝謝”。

就聽,云尚飛擤了一下鼻子,吼道:“明墨白,你是不是尿了?怎么你那邊嘩嘩地?”

明墨白也不知道在干嘛,一點反應沒有,云尚飛忍不住又爬了起來,探著頭,去瞅最上層的明墨白:“哈哈,還是我的位置好!不漏雨!”

明墨白冷冰冰地說:“如果我是你,就會小心說話,因為你剛剛提醒了我一件事。”

終于,如云尚飛所愿,兩人又斗起了嘴。

他們的斗嘴,最后演變成了云尚飛離題萬里又喋喋不休的單口相聲,因為明墨白又一次石化了。

說到明墨白,景以柔估計他會是他們三個當中,第一個解鎖靈蛋,變出妖身的人,因為他的超能力已經蘇醒了。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前天上午,明墨白不小心用鐮刀砍傷了左胳膊,血濺當場。

當時,景以柔一看見血,全身的汗毛刷地立了起來,腿肚子也有種被冰塊凍壞了的感覺,她好不容易克服了恐懼,定睛一看,明墨白卻盯著流血的傷口,一動不動就只是看著,臉上一副讓她看不透,很奇怪的表情。

景以柔估計他是被嚇傻了,便趕緊壯著膽子撲過去,使勁按住了他的傷口,因為按住傷口的右手抖得太厲害,她不得不把左手也按了上去,就這樣兩只手掐著明墨白的胳膊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她因為緊張耳朵都燒紅了,手心里卻都是冷汗。

終于,她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移開一根手指,看了看,血好像已經止住了,她松了口氣,把手放開,去查看傷口,哪曾想根本就沒有傷口,連一根頭發絲細的傷口都沒有,她用手抹掉血跡,又仔細找了找,還是沒有,如果不是因為地上和她手上殘留著鮮血,她都要懷疑自己做了一個驚悚的白日夢。

一直嚷著自己暈血的云尚飛,也松開了捂著臉的手,幫忙找了一遍,也沒找到。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

要說,那個明墨白心真挺狠,他干凈利索地拿起鐮刀在自己手指頭上使勁劃了一下。

景以柔瞪大了眼睛,就連聲稱見不得血的云尚飛也忘了暈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道傷口慢慢地止住血,然后愈合了,像是按上了一道拉鏈,一下子拉上了,然后只留下一道淺淺的血跡。

原來,明墨白的妖靈有自動愈合傷口的超能力,這就厲害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師姐也很開心,可是一個勁采訪明墨白有什么感覺的云尚飛看起來卻好像有點失落,估計是因為明墨白冷漠地拒絕了他的提議,沒有再往自己心臟上插一刀試試看的原因。

景以柔雖然也很羨慕明墨白,可是她卻并不嫉妒,說不清楚是因為什么,或許是因為她沒時間嫉妒吧?

在山里,景以柔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了。

其中,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迎著風跑下山坡,雖然她的膝蓋和胳膊肘上經常傷痕累累,晚上睡覺時,時常會因此而咳嗽不已,可是她每天還是樂此不疲地跑著。

有時她會跑著去采一把小野花。

有時她會跑著去追逐同伴、撲蝴蝶、抓螞蚱什么的。

更多的時候她只是沒有目的的奔跑,她喜歡風撩起她的頭發、衣襟還有翅膀,喜歡讓風吹走她所有的思緒,這樣她就什么都不用去想。

跑累了她可以爬上他們親手建造的樹屋,聽著云尚飛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或者和明墨白吵嘴,她還喜歡透過怪模怪樣的小窗戶或者是草簾子的空隙往外看,只窄窄的一小條或者一小塊風景隨著風在她眼里微微跳動著。

她很喜歡這個怪模怪樣的樹屋,還因為樹屋落成的那一天,師姐說的那番話。

“這是你們親手建造的樹屋,我希望你們能把它當成可以躲進去的安全之所,好好地記住它,以后無論出現什么令人不舒服的感覺,你們都可以想想這里,這樣它就永遠在你心里,連同你所有的快樂記憶。”

為了慶賀樹屋落成,師姐還領頭唱起了他們的歌,就是那種自己找調子,自己編歌詞,想怎么唱就怎么唱,想唱什么就唱什么的歌,他們平時只能在沒什么人的山頂上,唱這樣的歌。

師姐唱起歌來,總是一個調子,像是故意拖拖拉拉地說話,每一個詞都要拖出去老長,又像是一只蹩腳的蜘蛛拉出長長的絲,想織一張網,卻不小心纏在了聽眾的脖子上,讓聽眾感覺呼吸都變得不怎么順暢了。

云尚飛說,有些人的嗓子是被天使吻過的,而師姐卻是被閻王鎖過喉的。

雖然明墨白平時不說話,可是他唱歌卻很好聽,雖然他的歌詞總是讓景以柔聽不明白,可是師姐說,那些歌詞都很有哲理。

云尚飛最擅長的是嘶吼,聽他的歌,得捂著耳朵聽,才能大約猜出他的歌詞。他還堅持要在每一首歌結尾處,加一個仰天長嘯的環節,他學的狼叫總是讓景以柔想起被踩了尾巴的大黃,大黃是她家曾經養過的大黃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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