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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退而入局

“來吧,不要多說廢話了。”

張?jiān)辞宄料骂^,吸了一口氣,提起劍遙指朱友珪的腦袋。

“看來魔尊今日是求死,那我便成全了你,殺!”

朱友珪陰惻惻說著,心里已全然不顧臨行前朱溫的囑托,殺意大盛,全力出手。

六大高手一擁而上,將張?jiān)辞逅?退路封死。

生死關(guān)頭,張?jiān)辞逖壑薪鸸庹КF(xiàn)。

金剛不壞神功!

“鐺——”

一聲金鳴,眾人被金剛之力反傷,震得五臟六腑生疼。

“好武功。”

武癡朱友文不由贊嘆一聲,隨即再度出手,卻被張?jiān)辞逡荒_踹飛。

張?jiān)辞逖凵裨诒娙酥g閃爍,馬上一個(gè)移形換影來到孟婆身前。

一掌推出,孟婆身子猶如利箭飛射而出,撞進(jìn)石壁中喪失戰(zhàn)斗能力。

好了,可以放心殺人了…張?jiān)辞鍍挫逯畾鈴氐妆l(fā),與其余五人大打出手。

真氣涌動(dòng),罡風(fēng)肆虐。

出手都是殺招。

張?jiān)辞鍍?nèi)勁崩裂手中寶劍,將無數(shù)碎片化為暗器激射而出。

白色銀幕帶著濤濤殺氣席卷而來,眾人自知不可硬接紛紛躲開。

張?jiān)辞遄プr(shí)機(jī),趁著他們忙于躲閃無從借力,突然暴起。

張?jiān)辞迥鲆坏朗诸福窒蚯按蛉ァ?

爆裂的罡氣奔涌而出,一道蔓延百米的白色氣浪如洪水泛濫。

五人用盡全力壓下體內(nèi)翻涌狂躁的氣機(jī),喉頭泛起甜腥,已然受了內(nèi)傷。

五人紛紛駭然。

“為什么他打了這么久,氣勢(shì)卻絲毫沒有減弱?”

張?jiān)辞逖壑泻⒁婚W,周身一股更為恐怖的氣勢(shì)爆發(fā)。

“這是…九幽玄天神功?”

朱友珪驚呼一聲,只見張?jiān)辞逯苌砜M繞著一股至陰邪氣,邪惡的黑氣如同黑潮從他體內(nèi)蔓延涌出。

渾濁,陰冷,邪惡,殺戮的重重氣息化成幽冥陰氣,黑氣淌過地面,宛如一片沼澤。

張?jiān)辞咫p瞳血紅一片,透著極強(qiáng)的殺意。

“來,讓我給你們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九幽玄天神功。”

張?jiān)辞逭f著,鬼氣爆發(fā),身法如電般襲來。

黑色沼澤迅速擴(kuò)張,幾乎將整個(gè)峽谷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他使出了全力,撐不了多…”

“咳呃——”

朱友文大喊一聲,話還沒說完就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拳頭擊中了下巴。

劇烈的疼痛讓他大腦瞬間空白,巨大的力道帶著高大挺拔的身軀拔地而起。

張?jiān)辞迳碛霸俣热绻眵纫话愠霈F(xiàn),一手抓住朱友文的頭顱,隨即猛地向下貫去。

“阻止他!”

鐘小葵見張?jiān)辞寰鸵笏橹煊盐牡念^顱,情急之下冒然向前殺去。

掌中飛出數(shù)枚飛針,系著肉眼難以察覺的黑水冥絲射去。

同時(shí)水火判官也左右夾擊,一火一冰,兩股內(nèi)力氣流封鎖張?jiān)辞宓耐寺贰?

張?jiān)辞弩w內(nèi)所有金剛之力爆發(fā),反震之力將所有攻勢(shì)反彈。

此刻,張?jiān)辞逶俅螌⒅煊盐奶崞鸢肟铡?

發(fā)起猛烈攻勢(shì),拳速快到看不清出手動(dòng)作,道道殘影飛出,一拳拳如雨點(diǎn)般襲來。

至陰之氣打入體內(nèi),如蛆附骨般纏在他的筋骨之間腐朽身體穴竅。

朱友文重傷瀕死,被張?jiān)辞逑袢铀拦芬粯尤釉诹艘贿叀?

“就這?”

張?jiān)辞遄I笑著,蔑視的目光掃視眾人,一點(diǎn)都沒把他們放在眼里。

鐘小葵嬌叱一聲,甩出黑水冥絲纏住了張?jiān)辞逵沂帧?

水火判官二人隨即殺來。

周遭黑氣猛然收攏,隨著張?jiān)辞宓膭?dòng)作化作一只巨大的鬼手將二人捏在手中。

右手猛然用力,將黑水冥絲崩斷,隨即張開五指將鐘小葵白皙修長的脖頸捏在了手里。

手指不斷收攏,半空中被黑氣鬼手捏住的楊焱楊淼發(fā)出痛苦的哀嚎,他們的肋骨和手臂骨都被硬生生的捏斷,陰氣入體侵蝕經(jīng)脈,更是生不如死。

而鐘小葵隨著吸入的空氣逐漸減小,小臉上竟莫名涌出一絲潮紅,眼神迷離,似乎有些享受。

正當(dāng)張?jiān)辞逋聪職⑹种畷r(shí),突然胸口一疼。

低頭看去,一個(gè)相貌陰邪怪異的臉正笑得得意,一只短小的手臂插進(jìn)了自己胸膛。

張?jiān)辞迳硎苤貍瑹o力再將三人擊殺。

“倒是忘了你這三寸丁了。”

“你說什么!”

張?jiān)辞宓脑捴苯哟讨兄煊勋暤耐袋c(diǎn),這一刻他心中涌起從未有過的憤怒。

“閉嘴!”

朱友珪狂怒不止,幾乎失去理智的瘋狂攻擊著張?jiān)辞濉?

就這樣,他身體被朱友珪雙拳快速擊打著撞進(jìn)了石壁。

“魔尊大人,該上路了。”

朱友珪露出一抹狠厲之色,效仿張?jiān)辞鍎偛艑?duì)朱友文的樣子,飛速轟出雙拳擊打在張?jiān)辞宓纳砩希瑢⑺淮绱缜对谑诋?dāng)中。

“哈!”

朱友珪最后使出全力,掌心陰邪之氣凝聚,一掌推出。

“轟——”

石壁四周寸寸開裂,滾滾山石落下,將張?jiān)辞逖诼瘛?

朱友珪運(yùn)轉(zhuǎn)內(nèi)力傾聽,見張?jiān)辞宓男奶V购蠓讲糯笮ζ饋怼?

“死了,終于死了。”

“世間再無人能與我爭奪玄冥教了,沒有人!”

朱友珪看向倒地不起的眾人,又看了看昏迷的朱友文,眼神中露出殺氣,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自言自語道:“等我拿到九幽玄天神功的上卷,二弟啊,哥哥我就送你上路好了。”

“走吧,回汴梁。”

“是。”

待四周安靜,幾人走后。

一個(gè)戴著斗笠和面具的身影緩緩走來。

來到張?jiān)辞灞谎诼竦氖衙媲埃瑩]手一股極強(qiáng)真氣將無數(shù)碎石吹開。

張手一吸,把張?jiān)辞宓纳碜訌氖谥形顺鰜怼?

隨后一指點(diǎn)在他的脖頸動(dòng)脈,注入真氣,抱著他緩緩向遠(yuǎn)處離開。

“從即日起,玄冥教再無魔尊,但天師府卻還需要一個(gè)道士,你去那里吧。”

“嗯…”

————

次日。

前金吾衛(wèi)大將軍,御賜一品冠軍侯重樓不幸遇刺身亡,訃告天下。

關(guān)外城門之處。

已經(jīng)改頭換面準(zhǔn)備隱退江湖的將臣突然在一張告示前駐足不前,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幾行文字。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怎么會(huì)死?誰能殺得了他!”

“哎呀姑娘別激動(dòng),這告示明明都寫得好好的,那位啊…真的死了,皇上親自派人驗(yàn)的尸,還能有假?”

一個(gè)老婆子低眉順眼的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了。

“這世道呦,好人可不長命啊,老天爺什么時(shí)候睜眼看看吶~”

將臣身體顫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她猛地回身想要回去一探究竟,可沒有多遠(yuǎn)又像是泄了氣力一樣蹲下身子號(hào)啕大哭。

事已至此,回不回去還有什么意思呢?

只不過徒留傷心罷了。

只要沒看到那人最后一眼,她是不會(huì)相信他真的死了。

將臣抹干凈眼淚,站起身來,帶著最后的一絲倔強(qiáng)看著那畫中人的相貌,撇了撇嘴。

“他可沒這么好看,畫的一點(diǎn)也不像。”

漸漸的,一道曼妙的倩影消失在了大漠之中。

南方大澤。

“啊!”

螢勾仰天長嘯,一身兇戾煞氣破體而出,將一方天地渲染于血色當(dāng)中。

滔天煞氣將手中告示撕成粉碎。

“騙我,都是騙我!”

忽然螢勾口吐鮮血,氣機(jī)凌亂,內(nèi)力由于心神大亂將要壓制不住。

“找她,去找將臣,她醫(yī)術(shù)精湛,一定有辦法救他。”

螢勾捂著胸口,不顧調(diào)息,快步?jīng)_出森林去尋找將臣。

馬車上。

焊魃探出頭來看向侯卿手中的告示。

“他,死了?”

“應(yīng)該不假,皇帝親自驗(yàn)的尸,都昭告天下了。”

侯卿面無表情,但從他的眼神里卻露出濃濃的哀傷。

焊魃道:“那我們…”

“吁~”

侯卿一勒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

“去找將臣。”

焊魃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我們一起。”

“我是怕她做傻事,還有螢勾…她性子倔的很,再說她的身體…唉。”

日落大道,金黃的陽光灑向大地,將一切染成金黃。

車輪碾過泥土,壓出兩道深深的痕跡。

“駕!”

“駕!”

快馬加鞭,向著關(guān)外疾馳而去。

關(guān)外玄都?jí)]。

四大尸祖再度齊聚。

小屋中,凝重的氣氛壓抑著。

誰也沒有開口講話。

侯卿率先開口道:“幾個(gè)意思,去還是不去。”

“額去。”

螢勾呼吸沉重,猩紅的美眸中透著冰冷殺意。

“額要看看,是誰殺咧他。”

侯卿目光看向焊魃,最終落在了將臣身上。

“大姐,你的意思呢?”

將臣眨了眨眼,低眉看向手中張?jiān)辞宓漠嬒瘢种改﹃従徴f道:“誰都不能去。”

“這是為啥囁,憑啥不去。”

螢勾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氣沖沖的看著將臣。

將臣再度開口,冷漠的目光看向眾人,一字一句重重的說道:“我說了,誰都不許去!”

“哼。”

螢勾一甩大門,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小屋里頓時(shí)鴉雀無聲。

安靜的落針可聞。

過了半個(gè)月。

某日深夜,螢勾練功忽然走火入魔,一身功力達(dá)到頂點(diǎn),周身煞氣已然壓制不住。

“怎么辦?”

侯卿開口道,目光看向?qū)⒊肌?

“不行,我神照功的功力完全壓制不住她的內(nèi)力,怕是…”

突然,螢勾仰天怒吼一聲。

月光下,螢勾那婀娜曼妙的身姿詭異的縮小。

心底深處突然多了一個(gè)聲音。

“他想要額快樂的活下去,額得答應(yīng)他。”

螢勾怒斥一聲:“住口!你什么也不懂,什么也…”

最終,螢勾的身體變成了一個(gè)幼童的模樣。

那嬌小玲瓏的身子跳起了來,歡快的在草地上奔跑。

“嗚呼~”

“額阿姐出來咧~”

將臣喃喃道:“或許,讓她變成這樣,她能活的好受一些吧。”

————

岐國鳳翔。

岐王府。

“讓開!”

一聲嬌叱傳來,隨后一抹桃色的倩影一閃而過。

此人正是幻音坊九天圣姬之一的梵音天。

看她急色匆匆的樣子,似乎發(fā)生了一件驚天大事。

書房里,岐王李茂貞正在勾勒一副山水圖,聽見梵音天急匆匆的腳步,輕柔潤郎的中性音傳來:

“什么事這么慌張?”

梵音天臉上殘留著幾分驚魂未定,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將手中密信呈上。

“昨日,前任金吾衛(wèi)大將軍,一品冠軍侯,神威天策上將軍重樓不幸遭到埋伏,遇刺身亡。”

“尸體已經(jīng)運(yùn)回洛陽,驗(yàn)明正身,葬于天池山。”

聞言,李茂貞如遭雷擊,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心神激蕩久久不能平復(fù)。

昔年相遇,音猶在耳。

良久,李茂貞神色一變,再次變成了那位冷血的王侯。

“知道了。”

梵音天告退。

夜深人靜之時(shí),脫下王袍衣冠的宋水云呆呆的站在張?jiān)辞宓漠嬒袂埃鋈簧駛?

此去經(jīng)年,你可能會(huì)遇到兩個(gè)人,一個(gè)驚艷了時(shí)光,一個(gè)溫柔了歲月。

身為君王,她不能擁有感情,擁有愛情,但年少時(shí)匆匆一瞥,卻讓她的心中留下了一個(gè)人的影子。

說不清,道不明。

若是硬要說,或許是對(duì)那人的崇拜吧。

“永別了,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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