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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路遇流氓X任家堡

申時。

洛京-南安縣城。

官道上。

吳杰一行人身穿鎮(zhèn)妖衛(wèi)官服,外罩一件披風(fēng)。

臃腫的身形下,不知道在披風(fēng)中藏了多少武器。

“杰哥,前方有一群流氓!”,作為在前偵察的鄭思源說道。

流氓可不多見,尤其是在洛京這個地方,流民倒是多。

無地為流,無房謂氓。

吳杰抬手,眾人停馬駐立。

前方不遠(yuǎn)處的官道旁,一群流氓正在搭建營地。

在野外搭建營地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就算洛京周邊地區(qū)每年都有清掃妖魔,比之其人洲要好上不少。

但深山老林,就算是鎮(zhèn)妖衛(wèi)也有沒發(fā)現(xiàn)的妖魔存在。

而且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只普通的野獸吃了什么靈物,突然就成妖了。

妖魔犯人的事情屢見不鮮,這也是鎮(zhèn)妖司天天繁忙的原因。

“走,過去問問!”吳杰道。

眾人拍馬上前。

吳杰掃視了一圈。

一個個拖家?guī)Э诘模豢淳褪歉F苦之輩,一輩子都積攢不下什么錢財。

見到吳杰等人,營地中一陣喧嘩。

不多時一個壯漢連忙來到吳杰等人的跟前。

“幾位官爺,不知道有什么吩咐的嗎?”

吳杰直言問道:“你們從哪來?到哪去?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拖家?guī)Э诘模俊?

壯漢回答道:“我們都是黑山下的村民,平日以采礦、種田為生,前幾日山上礦洞坍塌,我們村子也受到了波及。

現(xiàn)在只能到臨近的縣城討口飯吃。”

吳杰皺眉道:“你們只是村子沒了,地不是還在嗎?怎么?縣衙沒救災(zāi)?

而且朝廷不是早就發(fā)布了青禾法了嗎?

頂多就是過的苦了點,飯總能吃的上吧?”

壯漢嘆氣道:“吃不上。

地賤賣了。

等了救災(zāi)錢等了兩個月,不再賣了,就得餓死。”

壯漢嘴唇動了動,沒敢往下說。

“哼!好大的官威啊!”吳杰不屑的說道。

這些人的情況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史書中記的案例多不勝數(shù)。

看來土地兼并的苗頭愈發(fā)高漲了。

“地賣給誰了,這總能說吧!”

壯漢神情變動了下,“黑山堡的任老爺。”

······

繼續(xù)趕路。

路上。

鄭思廣開口道:“杰哥···”

吳杰直接打斷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感覺那些流氓回答的太過干脆利落,而且說話吞吞吐吐的是吧。

這我也知道,這就是小民的智慧。

那些人一眼就認(rèn)出來我們是鎮(zhèn)妖司的鎮(zhèn)妖衛(wèi)。

碰到都碰到了,哪里能不順便告?zhèn)€狀呢。

處不處理就是我們的事情了,他們只是說出來,又不會少塊肉。”

鄭思廣:“那杰哥就不感到,那種被人給利用了的不爽嗎?”

吳杰笑道:“利用就利用了,他們這些百姓就是想吃飽飯而已。

因為這些吃不飽飯的百姓而被推翻了的王朝還少嗎?

也就是前幾任陛下深明大義,定下了規(guī)矩,還發(fā)布了許多有針對性的政策。

天下才太平如此。”

吳杰見幾人神情若有所思,問道:“我們是算文官還是算武將?”

鄭思進(jìn)不假思索道:“我們應(yīng)當(dāng)屬于武將。”

“我們就是武將,不是什么應(yīng)當(dāng)。

你們要明白。

說點大逆不道的話,那些文官就算是朝廷亡了,人家還能跟著新主子繼續(xù)逍遙快活。

而我們武將呢?

必須要與國同休,國泰民安才有我們的榮華富貴。不需要你對朝廷忠心,只要你明白這個道理就行。

前兩個月,那些文官鬧出一些事情大不大~

明擺著打壓那些勛貴。

你看皇帝處理了沒有,只是誰誰誰罰俸幾年,回頭就找個由頭賞賜。

等什么時候,皇帝聽信那些文官的話,開始打壓勛貴了,那朝廷差不多就該完了。”

吳杰這番話說的讓鄭思廣四人直咧嘴,有心不想聽吧,在路上呢。

聽吧,這話也太大逆不道了吧。

鄭思廣幾人就裝作沒聽見,左顧言他的假裝看四周的風(fēng)景。

“哎呀~今天的月亮不錯,是個賞月的好時機(jī)啊~”

“誒~你們看,這野花長的真別致。”

吳杰也不戳破,問道:“天色漸晚,在夜晚過夜也不太安全。

思源,附近可有過夜的地方?”

鄭思源從懷中掏出地圖,對比了下周圍的地勢,“前方岔道直走,有一處任家村。”

“任家村?可是在黑山附近?”吳杰想起了之前遇到那些流氓所提到過的任老爺。

鄭思源拿起地圖細(xì)看,又掏出一本能當(dāng)板磚的筆記本,翻找一陣后介紹道:“沒錯,杰哥!

你一定不曉得。

那黑山是誰的。”

黑山,意思是通體為黑色的山,說到底就是一座露天煤山。

“呵~你都這樣說了,還能是誰的。當(dāng)然是那個任老爺?shù)牧恕!?

“不要賣關(guān)子了,直接說吧。”

“好的,杰哥。”鄭思源開始介紹道:“那任家村,是一個家族式村落,祖上曾經(jīng)外放當(dāng)過六品縣令。

而且這任家可以說是書香門第,有十幾個童生,五六個秀才呢。

資產(chǎn)方面有良田三頃,黑山一座,稅收方面倒是沒問題,要不然緝事廠的那些人早聞著味就去了。

可以說黑山跟附近大多數(shù)的良田都是任家的。”

“呵~有意思。”吳杰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走!快馬前行,我們?nèi)@個任家。”

這個任家要是沒問題,吳杰萬分不信。

天色昏暗。

前面不遠(yuǎn)處卻是燭火林立,好似黑夜中的燈塔。

吳杰皺眉道:“這是任家村?這是任家堡吧!”

“呃···”鄭思源也是疑惑不已。

自己在前面帶路,可都是按照鎮(zhèn)妖司給的地圖走的,萬萬不肯出差錯。

但是看到前面磚石修建而成的堡壘,尤其是堡壘前的兩座哨塔。

這讓鄭思源許久才吐出一句,“這地圖是三年前的,前面肯定是任家村。”

哨塔上的守衛(wèi)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有人來。

手拿弓箭對準(zhǔn)了吳杰一行人,大聲喝問道:“爾等何人!快快停下!要不然我們就要射箭了!”

幾個守衛(wèi)也是打量著下方的吳杰等人。

吳杰等人勒馬停下。

吳杰故意說話的聲音大了點,“這任家的人真是有種!思源,你眼神好,看他是不是真的在瞄我們。”

鄭思源定睛觀瞧,“杰哥,他好像不是在開玩笑的樣子,都拉弓搭箭了!”

“敢對鎮(zhèn)妖衛(wèi)出手,肯定是反賊無疑,這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煩,到時把這些人拉到詔獄,我就不信他們不說。”吳杰說完,側(cè)頭給了鄭思廣一個眼色。

鄭思廣也不含糊,直接就要掏出信號彈。

就在此時。

一個守衛(wèi)連忙焦急的喊道:“使不得,使不得啊~!諸位鎮(zhèn)妖司的鎮(zhèn)妖衛(wèi),我等可是大大的良民吶~!”

鄭思廣看向吳杰,問道:“還拉不拉了?”

吳杰抬了下手,比劃道:“看情況吧!拉了我們今天晚上是別想睡覺了。”

鄭思廣頓時了然,眼睛開始在這些守衛(wèi)身上打量起來。

身材健壯,皮甲,弓箭。

再結(jié)合吳杰剛才打的手勢。

這些人有修為在身啊。

之前喊話的守衛(wèi),連忙跑到吳杰等人的跟前,“諸位官爺,剛才都是誤會,誤會啊~

這天太黑,我們這些人眼神也不太老好的。

不過諸位官爺放心,等下我一定好好收拾那個出言不遜的家伙,讓他給幾位官爺好好賠罪。”

吳杰玩味道:“只是賠罪?”

這守衛(wèi)一聽,連忙又道:“沖撞了幾位官爺,我們?nèi)渭乙欢〝[宴賠禮。

就是不知道幾位官爺來此是···”

鄭思財言簡道:“路過,過夜!”

“馬上安排,馬上安排。幾位官爺,隨我來。”這個守衛(wèi)露出諂媚的笑容,畢恭畢敬的上前牽起馬繩。

剩下的幾個守衛(wèi)看著遠(yuǎn)去的吳杰等人交談道。

“就這么放他們進(jìn)去?”

“不然呢?真要造反啊?!剛才要是讓人們發(fā)了信號彈,我們不是反賊也成了反賊。

再者說了,進(jìn)了堡中,他們就是甕中之鱉,自有家主他們處理。

希望這些鎮(zhèn)妖衛(wèi),真的只是路過。”

······

鄭思進(jìn)睜開眼睛,一掃披風(fēng),駕馬來到吳杰身邊。

吳杰側(cè)身過去。

鄭思進(jìn)湊到吳杰耳旁小聲言語道:“杰哥,你猜的不錯,這任家堡的確藏著事情。

我剛才用聽風(fēng)令···”

“這事情等下再說。”

說完眼神示意,這還有一個牽馬繩豎起耳朵想要偷聽談話的守衛(wèi)。

吳杰一撩披風(fēng),露出手,做了個手勢。

鄭思廣和鄭思源馬上領(lǐng)會。

吳杰一行人被放進(jìn)了堡中。

事情有些過于簡單了。

一個個好像一點都不怕自己這些人的身份的樣子。

隨后的安排馬上就給了吳杰回答。

吳杰打量周圍。

這所謂的客院類似于一處四合院,四面是高聳的磚墻,墻上還有任家的族兵,不斷巡視。

中間是一處平坦的空地,想躲也只能躲在屋子里。

而且有那些族兵巡視,明擺著監(jiān)視自己等人。

也是在告誡自己這些人,安分點。

而之前說的賠禮拜宴也被搪塞回去,說是天色太晚,老爺他們都睡下了,明天一定讓自己等人見識一下任家的誠意。

客房中。

“杰哥,這任家防備的有些嚴(yán),我怕是沒機(jī)會了。”

鄭思源攤手道。

來之前的路上,吳杰打出隱晦的手勢是讓鄭思源和鄭思廣兩人下點手段。

就是在水源中下點毒。

手段很簡單但是高效。

吳杰手指敲著桌子,“無妨,先安穩(wěn)度過今天晚上再說,養(yǎng)足了精神,咱們明天再找機(jī)會。

任家這個功勞,我拿定了。”

鄭思廣四人點了點頭。

安排了下守夜人員的順序,有弄了點警示的手段。

各自回房間休息去了。

不過就算睡覺,吳杰等人也不敢睡的太死,衣服都沒脫,刀也是枕在枕頭下。

離了家的吳杰只是瞇著眼,不是不想睡,而是這枕頭太不習(xí)慣了。

硬邦邦的,別看是陶瓷的。

······

任家家主·任繼光的書房中。

“家主,這些鎮(zhèn)妖衛(wèi)來的有些刻意了。”

任繼光沉吟道:“我已經(jīng)讓人盯著了,或許他們只是來調(diào)查黑山地動的事情。

我們含糊過去就行了。”

“家主,不可心慈手軟啊~!我們暗地里做的事情,可不能讓外人知道。

這鎮(zhèn)妖衛(wèi)可不好糊弄,你越是糊弄,他們反而覺得可疑。”

任繼光也有些猶豫,要是對鎮(zhèn)妖司的人動了手,那可真就是在造反了。

見到任繼光猶豫不決,底下的人提議道:“要不然讓它們出手?

到時候直接推給妖魔不就行了。

鎮(zhèn)妖衛(wèi)死在妖魔手中,也是合情合理不是。”

任繼光眼神一凝,“那就你安排!”

······

外面的火光逐漸黯淡,只有那些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猶如催眠曲一般。

就再吳杰迷迷糊糊中快要睡著的時候。

鼻尖忽然傳來一陣甜膩的香味。

吳杰腦子頓時清醒,連忙屏住呼吸,眼睛依舊閉著眼。

耳朵聽到一些細(xì)微的聲響,好似小型動物爬行的動靜。

這動靜越來越近。

吳杰忽然睜開眼睛,翻身而起,順勢抽出枕頭下的雁翎刀。

“何方妖魔,也敢找你爺爺?shù)穆闊 ?

“呃···好像把自己都罵了。”

吳杰定睛一看。

就見到一只人立而起的巨型肥碩的老鼠正床前。

而一只較為瘦小的老鼠卻蹲在屋中的桌子上,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

看來這只才是正主。

“果然,這任家有問題!”

吳杰才說完。

隔壁屋子就傳來,鄭思進(jìn)的鬼喊鬼叫:“挖槽!好大的老鼠!還甜美的有兩只!快來救我!”

吳杰沒好氣的喊道:“自求多福吧!正主在我屋里!”

喊完沒多久,鄭思進(jìn)幾人住的客房中就傳來打斗聲。

此時吳杰也沒空關(guān)心他們了。

“嘻嘻~”蹲在桌子上的鼠妖開口道:“人類,你的味道好香啊~

人類,就讓我咬一口,就咬一口!”

吳杰看著鼠妖眼神中不加掩飾的食意和惡意。

冷笑道:“區(qū)區(qū)鼠輩,也敢惦記我的身子!”

【注9:緝事廠:與鎮(zhèn)妖司同為皇帝耳目,手中利刃,全稱內(nèi)外監(jiān)拿緝事廠,主職負(fù)責(zé)收取稅收。主要成員大多是太監(ji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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