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竇丞師叔完成陣法已經一月有余,竇丞師叔說還需要完善一些細節。
當然,最讓陳秩心動的是那句:我會在封面上署上你我二人的名字。
揚名立萬什么的,我陳秩怎么會在乎?
今晚師傅要在峰中舉行宴會,陳秩雖然發出了“修仙中人不應該清心寡欲嗎”的疑問,但是被當時喝的正醉的師傅給否決了。
他說這宴會每年靈翎峰都會舉行一次,愛來不來。
陳秩心想這天地學院真是個很妙的地方,有科研狂人,有酒徒劍仙,有夫子,還有宴會。
……
靈翎峰上最高的那座樓經過一番裝飾,在夜晚時成了眾人歡聚的場所。
宴會場,人們分成不同的坐席,每個坐席之間都有華麗的屏風或花墻做隔斷。
高高的檐樓上,掛著紅色的燈籠,照亮了整個會場。
在正中央的主桌,擺滿了各種香氣撲鼻的佳肴,比如大魚大肉、雞鴨鵝肝、海鮮等,每一道菜品都是大廚們精心策劃、制作和裝飾后的結果。
樂聲不斷,樂手們吹奏著笛子、二胡、琵琶、古箏、古琴等樂器,讓人聽在耳里、動在心中。
與會人物眾多,雖都是各峰的學子,但是身份各有所不同。有一方富甲豪紳的子女,有出生貧寒,靠著努力加入大派獲得推薦資格的學子,而更多的,是南唐朝廷的官宦之家。
這些官宦子弟享受著最好的教育,最好的修煉資源,又最喜歡宴會這種事,因此今天晚上這類人來的最多。
尚影殤坐在上首,不拿起那杯子,而是解下自己腰間的葫蘆,灌了一口。
“偌大天下,也只有我靈翎峰可以享受此般富貴了?!彼麧M臉的富足。
“師傅,有人叫您。”一個記名弟子說道。
尚影殤很不樂意的放下酒葫蘆,向著后屋走去。
跨入待客廳,發現一位白衣劍袍少女正在玩弄一件飾品。
她眉含秋霜,身軀纖細如初春柳葉,肌骨瑩潤,舉止嫻雅,白衣勝雪。
一顰一笑間自有其獨特風情,又兼之少女的青澀可愛,真是清幽絕俗。
尚影殤看到愣了一下,道:“公主殿下!”
那白衣少女轉過頭來,微微露出雪白的牙齒,道:“尚叔叔!”
兩人絲毫不避嫌,輕輕擁抱。
“公主殿下,為何今天到我這里來?”
白衣少女莞爾一笑,道:“我來看望尚叔叔不行嗎?尚叔叔也不要再叫我什么公主殿下了,叫我言心吧。當年要不是尚叔叔護送我和我娘從東離逃出來,我早就死了。還有叔叔教我劍心通明,雖然我看不見,但是叔叔的法子讓我比正常人也差不了多少。”
尚影殤當下改口叫了言心,他作為學院一峰之主,見帝王也不拜,又加上他灑脫的性子,自然不在意這些規矩。
尚影殤是何等的老狐貍,他看到李言心身后一個侍女都沒有,就知道她又是偷跑出來的。
他嘆了一口氣,這位公主殿下,外表嫻靜淑雅,喜好詩文。
但是他知道的,李言心心里一直有一股強硬的勁兒,跟他學過劍,前番逃婚的事他聽說了,現在又跑出來了。
“叔叔,能不能讓我也參加宴會。”
“既然言心你來了,那我就讓學子們來拜見吧?!?
“且慢”李言心呵住了尚影殤,“我要是暴露了身份,那還有什么意思。尚叔叔就說我是你的侄女就行?!?
尚影殤大笑幾聲,“好!好!”
尚影殤跟她說過了大堂的布置讓她記在心中,然后領著李言心到了大堂。
跟眾人介紹過自己的“侄女”,他又開始不停的喝起酒來。
當人們看到李言心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她站在那里,優美的曲線與完美的臉龐,像一尊完美無瑕的雕像般展露在人們面前。
世間竟然有這么美麗的女子!
李言心不管這些,他早就習慣了男人對自己的目光。平時因為自己的身份,他們不敢有絲毫的表示,但是此時眼底里的占有和欲望已經暴露無遺了。
李言心沒有說實話,她這次來靈翎峰不是專程來探望尚影殤的,而是來找當時寫下“云想衣?;ㄏ肴荨钡哪莻€公子。
皇帝派人去查探后發現那人早已經離開,只是聽房間的主人說這人好像是來考試的。
皇帝李玉只道如果能進學院大半是自己國內的人才,而且以他的詩才也終究會有一日成名,所以不再費力尋找。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但是李言心記掛的緊啊,于是今天偷偷跑出來來見尚影殤,又恰巧碰到宴會,當然得去看看,說不定那位公子會出席。
她細心聽著,看是否能聽到那天熟悉的聲音。
“請教小姐姓名?”不知何時,一個身穿黑色華服的世家公子已經跪坐在她的對面。
“李。”她只說了自己的姓,而沒有說名。
那公子不以為意,“鄙人鐘明知?!?
“是兵部侍郎的公子?”李言心有些印象。
“想不到賤名能入尊耳?!?
他頓了許久又說:“我看李小姐雖然落座許久,但是目光不移,飯食不動,不知道是有什么心事,如果可以,在下愿意為李小姐分擔?!?
“我目不能視罷了。”
鐘明知一驚,他仔細看那雙眼睛,明亮而有神,好像正直勾勾的盯著他。他怎么也想不出這女子會目不能視。
片刻之后,他又道:“李小姐是尚師叔的侄女,想必也是出生于劍道之家,卻如此美麗,可惜,紅顏易老,要多多珍惜啊。”
鐘明知自以為閱女無數,雖然是尚師叔的侄女,但是也逃不過女子心性。再剛強的女子,最終不是都變成了他懷里的尤物。
李言心哪里聽不懂鐘明知的話,她再劍心通明,溫柔嫻靜,也不禁從心中升起些許怒火來。
但是一想到那位公子可能在此處,也就沒有發飆。
她目光如刀,看的鐘明知心中一顫。
這女子不是看不見么,怎么目光如電。
“兩位在說些什么,怎么不喝酒?”一人忽然出現在二人中間,一手持一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