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看到迎面走來一人正準備伸手打發(fā)。
這樣的人她見的太多了,覺得自己的詩文可以睥睨天下,又或者自己有幾個臭銀子便覺得紫蝶娘子會允了他。
但最終結(jié)果無一不是被羞辱的面紅耳赤。
然而當這人走近,看清了他的面相后,婢子激動起來。
“陳公子,你來了,紫蝶娘子一直記掛著你的好。”
她把手中匯集起來的詩文一把扔下,為陳秩拉開簾子請他進去。
忽然窗外一陣涼風吹過,那些詩作被吹的到處亂飛,有些飛到燭火里被點燃,有些飄到了客人的臉上。
“這是什么意思,紫蝶姑娘的規(guī)矩不是以詩的好壞評定么?”
婢子沒有管堂中起哄的人,而是先畢恭畢敬的把陳秩送了進去,然后道:
“規(guī)矩是這樣不錯,但是這位是寫出了《琵琶行》的陳公子,本是娘子欠他的,而且諒各位公子的詩才也難以與陳公子相比。”
她這話說的既有恭敬又有倨傲。
堂中眾人卻是滿臉震驚之色,只有游俊辭不知道扇著從哪里拿來的折扇,指著聯(lián)子說道:
“不錯,我這位兄弟確實寫出了這篇詩作。”
何永寧萬萬沒想到這位學(xué)院的同僚,眾人皆知的術(shù)數(shù)大家居然會是那位名動花州的詩詞大家。
他本來不相信,想要問問游俊辭是不是哄別人的,但是細細一想,是了,陳秩遭遇刺殺的那天確實是這篇詩作出世的那天。
何永寧不禁感嘆老天如何偏袒,把各種天賦都集中于一人身上。
陳烏煩惱心想:這個陳秩,又搶占我風頭!今后我一定要好好上先生的課,人前顯圣一回。
心里想著,陳烏嘴角不禁浮現(xiàn)出傻笑來。
幾息過后,各位客人終于是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紛紛擁在游俊辭一伙人身邊。
游俊辭是老客了,他們是認得的。
本來譏諷過他的這些人都是笑臉相迎,千方百計的想要通過他聯(lián)系上這位陳大家。
……
紫蝶屋內(nèi)。
紫蝶深情款款的看向這位她已經(jīng)仰慕很久的陳公子,一雙水汪汪的含情目看的陳秩心波蕩漾。
今日的紫蝶身穿一襲紫色長裙,宛若從紫色云海中飄蕩而來的神仙,這紫色衣衫貼合身形,顯出她曼妙的身材。發(fā)髻高高束起,發(fā)簪上嵌有一顆璀璨的紫晶,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
風中蕩漾起她窈窕的裙角,宛若山間瀑布。
“公子那日被人刺殺,攪了我們二人的好事。這些天來我徹夜難忘,總希望什么時候再見公子,但是竟等了一月。”
紫蝶說話間又淚珠從眼角溢出,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讓陳秩心生憐愛。
“我受傷極重,因此修養(yǎng)了一月。”
“傷到了哪里,現(xiàn)在可否痊愈?”紫蝶聲音輕柔,關(guān)切之情溢于言表,好像傷到的是她自己一般。
“看不出來了。”
陳秩微微笑道,然后吻上她的嘴唇。
片刻過后,兩唇分開,陳秩笑道:“在那里笑著干什么,還不快出去。”
婢子一驚,沒想帶這位公子背對著自己也能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
她從口中輕送一口氣,吹滅了朦朦紅紅的蠟燭,輕笑一聲,把門緩緩關(guān)閉。
“這下不會再有人打擾我們了。”
房間一片漆黑,只有窗外老樹和斑駁月色。
……
屋外的幾人甚是無趣,只好投壺解悶。
“哐”的一聲,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一個紅衣女子大步飄搖,跨入堂中。
她只手拎起堂中一個公子的領(lǐng)子,說道:“沈玉泉,你欠我的銀子還不還?”
叫做沈玉泉的男子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姑奶奶,我沒錢,我沒錢啊,我從哪里掏出那萬兩黃金來?”
“沒錢,好啊”,女子笑著,突然玉手高抬,猛的砸下。
“啊”的一聲,沈玉泉雙手捂住自己的左腿。
那女子一拳砸下,竟然直接砸裂了他的大腿骨。
堂中其余人都是大驚,但是不敢輕舉妄動,沈玉泉是朝中官員之子,雖然官階不高,但是畢竟是官宦子弟,平時哪里有人敢惹他。
這個女子下手如此狠毒,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因此都只做壁上觀。
“現(xiàn)在還不還?”
“可是我真的沒錢啊,我爹也拿不出這么多錢來。”
紅衣女子又是一手砸落,玉手直直墜下,正要砸碎他的另一根大腿骨,卻被一只大手平平接住。
紅衣女子大為羞惱,她這一生,除了自己的哥哥,哪個男人碰過她的手,一定要砍斷了他的手才行。
她抬頭,她要記住這張臉,可是,那張臉竟生的如此美麗。
游俊辭笑道:“常姑娘還是一如既往的橫行霸道啊。”
場上沒人認識這女子是誰,但是他卻認識,常若菱,當時那個叫自己去吃屎的女人。
常若菱看著這張俊臉愣神了很久,回過神的時候,一只玉手已經(jīng)被游俊辭攥在手中許久。
哪里有人能攥著她的手如此久,常若菱面頰羞紅,但心里已經(jīng)想起了這個男人是誰!
這個花州州同當時由于喝醉了酒滿面通紅,再加上酒氣熏天,所以一時間沒有辨認出來。
“游俊辭!”常若菱尖叫一聲,把手猛的從他手中抽出,然后一腳踢在了游俊辭身上。
游俊辭退后數(shù)步,毫發(fā)無傷。
常若菱雖然有些修為,但是終歸不及他,可以欺負欺負沈玉泉這樣的人,但是對他來說就是班門弄斧了。
“常姑娘,他怎么惹你了?不如跟我說說,我或許能幫你們調(diào)停調(diào)停。”
“你?”常若菱一聲冷哼。
她心想: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他欠我萬兩黃金,你賠我?”
游俊辭道:“雖然我游俊辭沒有什么本事,但是家族余財確有萬兩黃金,賠給你也行。”
常若菱知道游俊辭的家族破亡之事,家中財產(chǎn)全部在他手里,因此拿出上萬兩黃金的事不能算是虛的。
“當真?”
游俊辭大笑幾聲,“我說的話自然當真。”
“你敢把財產(chǎn)全部拿出?”
“我有什么不敢?常姑娘,你要知道我這一生率性而為,天下無我不敢之事。”
游俊辭突然俯身,貼近她的臉龐,紅唇輕輕吻在她的臉上。
常若菱竟然沒有抗拒,只是閉住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
親吻過后,游俊辭一個公主抱抱起常若菱,問道:“還有房間嗎?”
周邊侍酒的婢女仿佛夢中,指了一個紅紗紅帳的屋子。
游俊辭懷抱佳人,慢步踱入屋內(nèi)。
紅門緩緩閉上。
眾人大夢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