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邱愣住了,一摸自己的嘴角,鮮紅的血液流了一手,他想要張口說話,但是半邊嘴火辣辣的疼,以至于說出的話斷斷續續:
“你竟敢,你竟敢……”
他話還沒有說完,又是一拳砸在他的臉上,這一次,他的整個鼻梁都被打斷了。
于邱心中一軟,兩行清淚竟是直接從眼中流了下來。
又是一拳,于邱被打得倒飛出去,他身后的皂隸不敢管他,只是讓開一條道,任陳秩施為。
于邱爬在地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不斷求情:
“陳少俠,饒了我吧,我……”
于邱的嘴因為腫的太厲害,后面說的陳秩聽不清楚。
這種拳拳到肉的快感讓他癡迷,心想:左師兄借劍斬殺兇獸自然是帥,我用肉身教訓這惡人也不能說就落了下乘!
于邱邊哭邊求饒,但當他的目光注意到一只邁進朱紅色大門的白色靴子后就停止了哭泣。
轉而冷笑起來,不清不楚的道:“你們,哼……”
堂中人也都是注意到了這人。
只見,他身穿一件白色長袍,長袖寬松,袍子上繡著精美的白玉龍紋,龍須垂下,栩栩如生。腳穿一雙白色的虎頭鞋,鞋頭略微翹起,透露著一絲儒雅之氣。腰間佩戴著一枚白玉玉佩,玉佩形狀如蓮花,色澤晶瑩剔透。
再細看面部,這人雙眸清澈明亮,眉宇之間流露出一股優雅的氣質。
他身后還跟著一位女子和一個身形健壯的男人。
這個女子與他的氣質卻是大有不同。
女子容顏艷麗,五官之間流露出一絲嫵媚動人的風情,仿佛一朵盛開的鮮花,令人心醉神迷。
她身穿一襲華美的紅色長袍,袍上密密麻麻地鑲嵌著金絲繡花,閃閃發光。袖口處還點綴著一排小小的玉扣,顯得格外嫵媚動人。
二人皆是氣質不凡之人。
后面的那個男子,看起來應該是保鏢之類。
于邱看到這兩人進門眼前一亮,爬了過去拉著那白衣公子的長袍道:
“公子救我!有人污蔑說您的狗熊是人啊!”
白衣公子眉頭一皺,拉起了長袍,仿佛于邱的手上沾了什么臟東西一樣。
縣令看到這二人的穿著打扮心中已是有了猜測。
白衣少年,紅衣少女,這對組合在花州甚是知名。
白衣少年名叫常蘇,紅衣少女名為常若菱,是戶部尚書常敬的一對子女。
他們在這花州可謂是飛揚跋扈,特別是那常蘇,被稱為花州第一紈绔公子。
平日里沒有人敢招惹他們,今天這事到自己頭上……
縣令心中悲憤,我時運怎的如此不濟。
看樣子,于邱應該是這公子和少女的狗奴才,這人形狗熊,說不定也是他們授意豢養的。
心中拿定主意,縣令又是一變臉色。
他對二人說道:“可是尚書大人的公子和千金?”
兩人點點頭,回道:“正是,不知道我們家這惡奴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然被告到這官府里來?”
縣令添油加醋的把事情復述了一遍,中間刪減增添,都是傾向于陳秩一伙人怎么無法無天,怎么藐視公堂……
堂下皂隸聽了都震驚,這位縣令大人真是功力不凡啊!
這份變臉的功力,我等再練十年也是難及。
這位縣令大人一開始對陳秩他們很敵視,在游俊辭亮出身份后轉而倒向陳秩他們,后來這二人一來,臨陣倒戈……
嘖嘖嘖……
知曉了事情經過的常蘇說道:“既然拿不出證據,加之藐視公堂,縣令大人何不將這賊子拿下,至于州同大人,我回去之后定讓父親參他一本!”
縣令連連稱是,正準備下令之際,只見游俊辭醉醺醺的走了過來。
游俊辭前番醉倒,雖然曾經自曝身份,但是此時看起來還是醉意未消,臉頰上仍然透著一抹紅暈。
他走到紅衣少女面前,鼻子抽動,道:“常小姐,你的胭脂擦得太多了,還有劣質的香粉……”
除了陳秩和常氏二人,其余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有人敢這么評價這位戶部尚書的女兒,縱使他是花州州同也不行!
女子宛如冰山的臉上閃過一抹厭惡,對身后的健壯身影道:“利卓,給他一個教訓,把他扔到茅廁里,好好給他漱漱口。”
健壯身影上前,此人身高九尺,直如松柏,粗骨硬朗,渾身上下透著一種軍中之人的剛強氣息。
壯漢一手伸出,想要一把抓住游俊辭的領子往外提。
但是他的大手被一只手擋住了。
兩只手的形狀有著很大差異,壯漢的手骨節粗大,一看就是常年練武的,陳秩的手和正常少年的的手無二,纖細修長。
壯漢手骨極大,差不多比陳秩的手大了一倍。
但這兩只體型差距很大的手就這樣在空中僵持著。
陳秩感到了那只大手上的巨力,并且這股巨力還在不斷提升之中。
他放出一個屬性探查。
【姓名:利卓】
【境界:武道九品】
【力量:11】
【敏捷:10】
【體質:10】
【智力:5】
【功法:先天氣功(初學乍到)(白)】
陳秩心中一沉,這個利卓竟然是一個入品高手!
此時的陳秩并不知道這位利卓是從南唐最精銳的軍隊鐵甲軍的退役士兵,他不知道利卓在戰場上殺死過多少敵人,又有多少個是入品修士,他不知道利卓曾被南唐國主親自嘉獎過,但是他知道這位壯漢虬結的肌肉下隱藏著多么恐怖的爆發力。
“讓開。”冰冷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里發出,雖然他好像只穿著一身普通服飾,但身上好像罩著一層鐵甲,這聲音正是從厚重鐵甲下面發出的。
陳秩把爛醉的游俊辭拖到一邊。
利卓眼睛微瞇,沒有再說話,而是一腳直接踹向了陳秩身后游俊辭的小腹。
陳秩如閃電般出腿,電光火石之間,兩腿在空中相碰,一時間竟然不分勝負。
同時,陳秩一拳狠狠砸在了壯漢的胸膛之上,發出沉悶的一聲。
壯漢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胸膛,嘴角微翹,好像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其實利卓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么輕松,剛開始是因為輕敵,所以那一記踢擊沒有出全力,反而被陳秩一拳打在了胸口。
他沒有料到眼前這個身材瘦弱的少年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自己那一腿,雖然沒有用盡全力,但是踢在常人身上也是個半殘的下場,而這個少年竟是毫發無傷!
這一拳力量十足,他感覺到身體中氣血翻滾,受了些輕微的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