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傲峰,清晨。
陳秩看著天上不斷飛過的流光,聽著飛行法寶特有的破空聲,他轉頭看向那位頭發花白,面容之上疲憊之色愈加嚴重,但是仍然不停筆的師傅,問道:“師傅,去魔宗討說法的最后一波師叔們也回來了,您知道最后的結果是什么嗎?”
竇丞頭也不回的說道:“魔宗的太上長老,咳咳……也就是魔宗那位—最強者,武評前十的存在,自殺,咳咳……謝罪。”他說話間咳嗽不止,不得不語速放的慢一些,語氣更加的平緩,也終于說的順暢了些,“除了他,還有其他所有參與這件事情的人,全部都得到了處罰。”
陳秩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這種興師問罪的行為真的會取得實質性進展,嗯……不對,不可能只用了親和的手段,這其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比如說……物理手段?
又聽到竇丞說道:“魔宗那幫瘋子,真是難以理解,都是武評前十的高手了,還會自殺。要是我,早就一溜煙跑了!”
老人有些興奮,說話又急了三分,硬撐著說完這句話才劇烈咳嗽起來。
陳秩幫師傅順了順氣,心中不免有幾分擔心,“師傅您別說了,還有,陣法研究的事情什么時候不能做,不如先歇歇身體。”
竇丞擺了擺手,道:“唉,我竇丞活了五百多年了,早年因為跟人爭狠斗勇,落下了病根,壽命削減,現在還咳嗽不止,哪里有大修士的樣子。我一生心血都在陣法上,現在我必須要完成它!這之后,死無悔!”
陳秩啞然,盡管他擔心師傅的身體,但是一個人的生命應該由他自己決定,身為現代人的自己更重視尊重這一點。
“唉?”老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對陳秩說道,“他們已經回來了,那靈翎峰之爭恐怕是不遠了吧。”
陳秩點點頭,“就是明天。”
“明天,明天,好啊,好啊……”老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忽然似若蚊蠅。
陳秩等待下文,見師傅不再說話,心中震驚惶恐,先是用手試探了一下老人的鼻息,發現依舊平和,于是松了口氣。
這個師傅,越老越心性越小,累的睡著了。
陳秩背著師傅回到桀驁峰一座平常樸素,和峰主那座大殿明顯不同的小屋內。
老人的居所很簡樸,他不愿意在這些事情上花心思。陳秩曾經問過他為什么不住進峰主的大殿內,身為和峰主同輩,擁有很高威望,頗多貢獻的竇丞明顯有這個資格。
陳秩只記得老人冷哼了一聲,然后說道:“跟姓陳的混蛋在一起多待一息也會讓我有窒息的感覺。”
陳秩有些愕然,以為姓陳的是在說自己,不久之后反應過來,應該說的是墨門院首陳卞。
師傅和陳卞向來不和,所以小屋離大殿很遠。
老頭不愿意說出個所以然來,陳秩雖然好奇,但也沒辦法。
陳院首這個人看起來很和藹可親,不知道他是哪一點得罪了這個脾氣古怪的老頭。
陳秩腦海中閃過這些片段,他把被子給師傅蓋上,雖然對于師傅這種大修士來說著涼明顯是不可能的,但自然成習慣。陳秩拿起老人留下的手稿,幫著解決了上面遺留的幾個問題。
他的陣法水平才是初學階段,但是上面有關數學物理的部分卻不難解答。
陳秩做完這些后嘆了一口氣,師傅時日無多了,希望他能在過世之前完成陣法。
因壽元耗盡而死亡的修士察覺自己的死期不是難事。
陳秩再次在房中檢查了一圈,最后點上一支老人最愛的竹立香后,滿意的離開了房間。
回到靈翎峰,他和巧兒展開了激烈的對練。
一人一獸一進一退,一來一回,身形交纏,他們交手之時,不斷有泄出的劍氣劈斷四周石塊,勁風撕扯頑強的小草這樣的事情發生。
對練一個下午后,對功法掌握再有提升,再加上這段時間的苦練,陳秩的功夫熟練度各有長進。他打開屬性面板。
長生功(登堂入室)(黑色)六壬龍劍(登堂入室)(黑色)奔雷印(初學乍練)(黑色)龍捲鬼破(初學乍練)(白色)開天(無法提升熟練度)鎖神霸閃登堂入室(青)
對比剛升入六品那會,長生功從青色熟練度提升到了黑色熟練度,六壬龍劍直接跨越了兩階變成了黑色。鎖神霸閃有了一點進步,其他變化不大。
陳秩不禁感嘆一聲沒有屬性點升級就是慢了許多,自己擁有兇獸血脈尚且如此,平常修士不得更慢?
稍作休息,他前往靈翎峰大殿。
大殿中央,左延極其別扭的坐著,明顯是很不適應這里的環境,普普通通的房子,自然和土地,才是能讓他感到不拘束的地方。
跨入大殿的陳秩看著大師兄坐立不安的樣子,有些好笑,大師兄不習慣這里的環境,但這是規矩,峰主居住在大殿內可以塑造威嚴的形象。
陳秩施了一禮。
左延瞬間收起了不滿意、別扭的神色,換做一張親和的面孔,對陳秩說道:“師弟為何來此,可是有關明日的挑戰。不用擔心的。”
他邊說邊走下了殿階。
陳秩搖頭,說道:“不是這件事,現在學院教習都已返回,我想請讓師兄幫我問問我身體的情況。”
他一直對這件事心存疑惑,自己怎會這么巧的擁有兇獸血脈,這件事是不是和自己穿越有什么關系。之前學院回答說不知道,去了一趟魔宗后應該會有些收獲。而大師兄現在算的上是學院高層,讓大師兄去問肯定比自己要好。
“師弟不問我也會找機會告訴你,道家院首師叔告訴我,兇獸血脈完全是個意外,選中你完全是巧合。”
“意外?”陳秩皺眉問道,說是意外,這種鬼話巧兒都不會信。
左延卻是重重點頭,師叔們用了能夠檢測真假的法寶,魔宗并沒有撒謊。
這下可輪到陳秩意外了,“會不會是魔宗用了什么遮蔽法寶的手段,或者是找了個不知情的人。”
左延搖頭,“師叔們怎么可能會犯這種錯誤,法寶位階很高,不可能被遮蔽,高層幾乎全部問過一遍,不可能有錯。”
陳秩最不相信的就是意外,但這好像真的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