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

距離有些遠，但不妨礙楚仁的超級視力看得清清楚楚。

山林里走出的女子，五官精致美麗，溫婉清雅仿若山中精靈，很難想象會在一個偏僻小山村中見到這等姿色天成的女子。

“尤其黛青紗裙罩身，款款走出長滿灌木的山林，身上連個裙角都未被勾破。”

楚仁敏銳發覺種種跡象表明此女子不是一般人。

小心的來到自家院子外。

從未想過有一天明明回自己家還會特意放輕腳步。

“開。”

腳下站定，楚仁打開可透視萬物的千里眼。

世界變得一片灰色。

視線穿透墻壁，屋內一具身姿曼妙的血肉白骨在灶臺前忙碌。

由于換了個世界，楚仁覺得自身能力可以換個更符合修仙畫風的名稱。

比如超人體質可以叫天生神人，超級視線叫千里眼，超級聽力叫順風耳……

至于本質是什么，他自己清楚就好了。

“并非幻術擬形。”

妖怪的幻術應該不會考慮如此周全，連骨頭內臟一并幻化。

楚仁未放松警惕。

如此也不代表對方就不是妖怪。

看了幾息工夫實在受不了，楚仁關閉這種透視萬物的特殊視角，搖了搖腦袋。

“所見天地萬物俱失顏色，紅顏倩影也變作白骨骷髏。

和尚應該會特別喜歡這種視角。”

天生的白骨觀。

“姑娘，你為何在我家中？”

楚仁深吸了一口氣，直接走進屋里，沉聲開口。

對方什么來歷，問一問便知。

“啊！”

剛掀開鍋蓋，要嘗嘗所燉蓮子湯咸淡的女子，似受驚的膽小鳥雀，花容失色，嚇得差些把湯勺扔在地上。

……

“恩人勿怕。”

女子眉若春柳淡掃，眼若桃花含俏，瓊鼻娟秀，玉頸潔白，她扶著灶臺按住胸口，似驚魂未定，嘴上卻說著讓楚仁莫怕。

“我沒有歹意。

青瑤只是想報答恩公救命之恩，聊表謝意。”

自稱青瑤的女子嗓音若黃鶯出谷又帶著一股溫柔。

看著眼前俏立的玉人，楚仁疑惑，“我救過你？”

沒什么印象。

至于害怕，他沒什么好害怕。

天生神軀，力可撼山，楚仁不敢談世間無敵，但料想一般小妖還傷不了他。

“你是山中修煉的神女還是妖怪？”他心中略微警惕，輕笑問道。

“妾身青璇。”

女子烏發如瀑，腰肢細巧若柳，輕輕低頭一禮。

那一低頭的典雅溫婉仿若從美麗仕女自古畫中走出。

“兩年前，山林中枝頭上，有一只受傷青雀險些被蟒蛇所吞。”

“幸得恩人出手相助，石頭打跑蟒蛇。”

“好像有這么回事……”

經過她一番提醒，年輕樵夫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目光探究，“你是那只青雀？”

換做其他人兩年前的一般小事哪里記得請，但他超級大腦略一回想，景象便浮現心間，種種細節也纖毫畢現。

當時楚仁一如往常上山砍柴。

“枯燥伐木之時，偶然瞥見一抹亮眼色彩，樹枝上一只羽毛青翠可愛的鳥雀要被斑斕蟒蛇吐著信子吞食……”

于是他隨手扔了塊石頭，嚇走蟒蛇。

倒不是楚仁多善良，換成灰撲撲嘰喳吵人的普通麻雀，他未必會出手。

隨后就沒再管。

“這么說——你是妖怪？”

“是的。”

青璇猶豫了下，螓首輕點，又連忙補充：“公子不要害怕，妾身不會害你。”

自己承認自己是妖怪，這位年輕恩人必會驚慌害怕。

但誰知楚仁臉上掛笑，沒有一絲害怕，心中暗道。

“還算誠實。”

如果對方稱是神女或者仙子下凡，那他就要警惕對方是不是饞他元陽和小命。

“這么說，你這兩年是在養傷？”

望著神態平常，語氣仿佛隨意聊天的年輕恩人，青瑤有些發懵。

這和她想得不一樣。

她可是妖怪啊，對方為什么不害怕，甚至一絲異狀都沒有？

不對。

還是有的，只見年輕樵夫眼中蘊含好奇看著她，暗暗不斷打量，如見看見小山村里從未見過的新奇事物。

……

青瑤帶著一絲不適應被請著坐下，面對楚仁連珠般的提問，不知所措。

“你怎么受的重傷？”

“難道你一個妖怪當時被普通蟒蛇吞下去，真的會死么？”

“你有沒有見過神仙？”

“你們妖怪平常怎么修煉？”

楚仁仿佛好不容易逮住一個說話的，問個不停，越聊越興奮。

妖怪，一只活的妖怪，他從未見過。

甚至他如果不是考慮有些失禮，想讓青瑤變回原形，看看是怎么變的。

是唰的一下光芒一閃，還是一陣煙霧過后變成原形。

“公子，叫我青瑤就好。

我……”

略有些不知所措的青瑤終于發現自己的這位年輕恩公，和她認識里的普通凡人好像不太一樣。

膽量非是一般的大，似乎還有點大大咧咧？

起碼從她的角度看是這樣。

“不敢隱瞞公子，妾身……”

她娓娓講述回答楚仁問題，首先是她怎么受的重傷。

“原來如此……你也是夠倒霉。”

一番聆聽，楚仁了解了來龍去脈。

此女是青雀化形，原本躲在山中清修，不惹紅塵，因容顏貌美，被一條湖龍王屬下的蟹大將盯上，想擄去獻給蛟龍太子做小妾。

“后來，你被蟹將擊成重傷，逃到了這幾千里外？”

“請公子安心……”青瑤聲音如涓涓細流，溫婉動聽，快速解釋，想讓楚仁不要驚慌。

和上門報恩沒有惡意的她不同，在凡人眼中，生性霸道兇惡的蟹將、蛟龍定是不可招惹的可怕生靈。

“青瑤已甩脫對方追蹤，尤其蟹大將為龍宮水官，脫離相應水域實力大降，不得擅離。

妾身躲在山中養傷兩年，也未見對方追來。”

當時青瑤被打成重傷后，害怕地強撐一口氣逃了幾千里，以她當時瀕死狀態便如一只遍體裂紋的脆弱瓷器，躺在樹枝上，一動不能動。

假如那條蟒蛇把她吞入腹中，觸動她的傷勢，她真有可能傷重身亡。

“妾身那日絕望無比，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條蟒蛇越爬越近要吃掉我，什么都做不了。”

無人能體會當時她的絕望，雙手緊攥，青瑤心有余悸，聲音略帶一絲顫抖。

“如果不是公子扔的那塊石頭……”

縱使修煉成妖，一些生靈對天敵天生的畏懼也未褪去，尤其那種死亡步步逼近的情況。

楚仁是貨真價實在這只雀妖最危險的時候，救了她性命，她萬分感激。

傷勢剛恢復，就來上門報恩，但怕貿然現身嚇到他，就先趁他出門為他做飯，改善樵夫窮苦的生活。

“不談這件事了”

見她如此，楚仁不再提此事以免她回憶。

對于傳說中的蟹將與蛟龍，他沒有一絲害怕，反眼神發亮，饒有興趣追問起。

“青瑤你說的那個蛟龍太子有多厲害？”

他伸手指向門外青山，“能否拔起我家旁邊那座山？”

趙家村旁邊緊挨一座名為牛首山的大山。

楚仁想憑這點判斷自身實力在世上處于什么程度。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