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律回到初一廟,一個男子的靈體飄了出來:“啊律,怎么樣?那婆娘是不是叫你不要繼續收集愿力?”
禮律沉重點了點。
“我就說那婆娘將你救活沒那么好心,活著的時候操制了我們祝家上下,死了還帶走所有家人,現在將你弄活了,指不定要怎么樣折磨你呢!”
“可她……”
“對你很好對不?她沒死之的時候還讓我們亨受了十幾年福呢!真要你發現的時候,就晚了!”
“可她是我娘親……”禮律依然有些猶豫。
“我生前還是她丈夫呢!她不也照殺?祝家上下五十口人,除了看門的那條狗,她全殺了!禮律,她是無心的人!”
禮律低著頭,他的腦子很亂,他三歲便死了,那時候不記事,發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
可是死后,有一百四十多年的時間,他被娘親帶在身上缊養,他雖然在沉睡中,但并不是毫無所感,在記憶中娘親一直是一個很好的人,她從來沒有主動去傷害過誰。
他醒來后娘親的喜悅也不像是作假,他們后來一起生活了八年,九年前不周山裂開,娘親才尋思著離去,當時她想帶著他一起出去的,他覺得自己太過弱小,便決定留下來修煉。
不久后,這個父親便回來認親。
在父親的口中,娘親卻像是個魔頭般,不但愛控制人,還殺光了自己家人。
一開始他是不相信的,后來父親天天說,還將他帶到祝家廢宅,將細節說得十分清晰,他開始產生了懷疑。
再后來,父親教會他利用幾乎廢棄的初一廟收集愿力,他的修為增漲得十分迅速,父親還告訴他,如果娘親愿意用愿力救他,那么他就不用沉睡一百四十年,十年便能醒過來。
愿力,娘親也告訴過他,這東西伴隨著業力。
業力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它能污染靈體,讓靈體慢慢的失去理智,業力只能由紅蓮業火才可以驅除。
父親卻說,業力只是讓他靈體難看一點而已,沒有娘親說的那般可怕,她只是不想他太過強大,以至讓她以后無法控制他。
他不知道他們誰說的是真的。
事實上,他強大了,身上有了業力,并沒有感覺到不妥。
可他內心中總覺得娘親不是這樣的人,他也曾問過府中的錦伯伯,他也說祝家五十口確實是娘親殺的。
娘親為何了殺了自己家人?
他不解,也無法釋懷。
如今娘親回來了,他才上前試探,母親依然如記憶般那樣溫柔,她果然反對他收集愿力,她的擔心似乎不是做假。
可這樣好的人,為什么會滅了祝家啊!
所以他逃般的走了。
祝忘見禮律低著頭,低垂著眼斂:看來這小子還不死心,他必須讓他相信他說的話,初一,你殺我全家,我定然不會讓你好過的!
此時,他忘記了,禮律也是他兒子。
......
初一在錦華準備好晚飯的時候出現了。
比起禮律離開時,雖然還是興致不高,不過精神也好了不少。
“讓你們見笑了。”初一歉意道。
“初一姐,我們還客氣什么!”陸桂枝笑道。
初一笑了笑:“是是,都沒客氣,錦華的手藝雖然及不上不棄,但也差不了多少,你們嘗嘗。”
陸桂枝拿起筷子笑道:“那我就不客氣啦!”
初一笑了笑,孫老頭這次罕見的沒有動筷,他臉色嚴肅的向初一說道:“阿一,我今天去初一廟轉了轉,發現那里不只一個靈體。”
初一倒沒有很驚訝:“是祝忘?”
孫老頭搖了搖頭:“我不識那人。”
初一才想起孫老頭沒有見過祝忘。
“初一姐姐,我也查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拾不棄也說道:“現在整個藍玉城都稱禮律為靈童,主要心中有愿望去初一廟許愿,靈童定然有求必應,不管好的,壞的事情通通都能實現。”
初一聽了整個靈晃了晃,她欠身道:“我去找他!”說完便消失了。
拾不棄與孫老頭互相看了一眼,跟著走了出去,陸桂枝見孫老頭與拾不棄走了,也跟著走,可她剛出門口便不見了兩人的蹤影,不由得喪氣跺腳:“會武功了不起啊!”
初一廟。
初一現身于其中:“祝忘,你給我出來!”
禮律與祝忘齊齊現身。
“娘親。”
“娘子。”
“呵,我算哪門子的娘子?祝忘,生前你殺了我,我死后殺了你,我們互不相欠了,如今又回來做什么?”初一以為再見到此人,她會心生怨氣,可事實上,再見著這張丑惡的面容,她除了厭惡再無所感。
也是,時間能沖淡愛,亦會洗去恨,沒了愛哪有恨,沒了恨哪里會有怨?
“不相欠?初一,你說不相欠就不相欠了?我祝家五十口在你眼里就這般低賤?”
“祝家?你要不要我數數你們究竟做了什么?”
“那也不是你殺他們的理由!”
“殺了便殺了,你若是有能耐便像我這般將他們復活啊!”
“好,很好,初一,那我們便不死不休!”
初一不理會祝忘,而是看向禮律柔聲說道:“律兒,跟我回去。”
禮律卻后退了幾步向初一問道:“娘親,你為何要滅了祝家?那是你的家啊?”
初一抿了抿嘴:“那不是我的家,律兒,我們走。”
“我不走!母親,要是我不聽話,你是不是準備將我也殺了?”
“律兒,你是我兒子,我怎么會殺你?”初一心疼的說道。
她死后確實染上了人命,那時她怨氣極大,但仍有幾分理智,那祝家確定該死,但那條無辜的看門狗她放過了。
是了,祝忘,他又怎會讓她好過?
生前是這般,死后也是這般!
她與這人是不死不休的存在啊!
“你都能滅了祝家,又怎知不會殺我?娘親,我不相信你!”
初一知道她現在說什么也沒用了,她只覺得心里堵著一團棉花,難受極了。
一百五十年的陪伴,抵不過一年的欺騙,她突然覺得累了。
初一深深的看了一眼禮律,轉而消失不見。
禮律看著消失的娘親,心中有些慌亂,他覺得自己傷害了她,可他說的是事實啊?
娘親她為什么不理解他?
“爹,娘親走了,我們怎么辦?”禮律有點六神無主。
祝忘看著無措的禮律,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鄙夷:“你好好修煉,繼續收集愿力,待你強大過你娘親,她便奈何不了你。”
禮律聽了,眼中一亮,對啊,主要他強大過母親,他就不用怕母親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