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他，你是誰？”小男孩的的眼鏡被他摘了下來，眼神有些迷茫。

“我就是我，哪有什么是誰。”菲奧娜有些疑惑，但她不覺得自己的控制有什么紕漏，她更加確定這個小那男孩有些不正常。

“你們兩個可以滾了，那個小孩留下。”菲奧娜利用著布里的發聲裝置，發出了具有威嚴的聲音，在她兩邊匍匐著的兩個流浪者迅速的爬了起來，向著出口跑去。球形機械沒有殺他們，他們覺得已經很不錯了，至于老大誰管他呢，禍是他惹出來的，算賬自己是找他。

老大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淡然的看著離去的二人。

菲奧娜注視著眼前的小孩，他的瞳孔沒有聚焦十分渙散，臉色蒼白的有些可怕。

“正式介紹一下我叫菲奧娜，至于其他的我暫時不想告訴你，所以你又是誰？”菲奧娜使用了熱能感知系統簡單的確認了一下，眼前的小男孩顯然不像是個活人，雖然外貌上與常人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是體溫比常人低了一大截。

老大長久的保持著沉默。

菲奧娜有些無語道：“喂，至少告訴我一個名字吧。”

“一號。”

一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凝視著菲奧娜，環視了一圈四周，抬起了手指指向了他的身旁。

菲奧娜剛要發出疑問，就見一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在外圍觀看視頻的Han和江渝一頭霧水地對視了一眼，見菲奧娜似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便進入了倉庫。

江渝問道：“發生了什么？他到底是誰？”

“我正在探索，現在只能確定他不是人類，他的精神世界很奇怪，并不具有能夠存在獨立意識的結構。”

菲奧娜的聲音從布里的身體里傳了出來，她已經分出了大部分意識進入到了一號的身體里。一號的精神世界構造很奇怪，什么都沒有，只有一片虛無，只有死去許久的生命才會出現這種情況。并且如果需要操控這種身體需要耗費很大的精力，并且會有很高的延遲，幾乎沒有人會選擇一個這樣的身體。

菲奧娜沒有發現意識體的存在，從一號的身體里退了出來。

“這是一具尸體，并且我沒有在他的精神世界中發現意識體。”菲奧娜的除了自己的結論。

“尸體？”江渝有些震驚后背一陣發涼，沒想到一場玩鬧最后發展成了靈異事件。

“他好像在動。”在江渝和菲奧娜交流時Han依舊在看著躺在地上的一號，他發覺這個“尸體”似乎在動。

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躺在地上的一號。

在眾人的主時鐘，一號詭異的坐了起了，眼睛并沒有睜開，口中發出了一段奇怪的聲音，然后又重新躺倒了回去。

菲奧娜并沒有聽懂他的話，下意識的錄制了下來，聯通了網絡。

“是坐標，就在自由城和夏灣的交界。”菲奧娜迅速得到了回復，這是一串多重加密的信息，接入了網絡中的信息庫菲奧娜迅速的識別了出來，“這串信息像是具有甄別功能的求救信號，有人在求救。”

江渝問道：“要去嗎？”

菲奧娜沒有說話，她很好奇發送信息的人是誰，用了什么樣的手段，但是她不能確定是否會有危險，并且如果他們出城需要天國的允許。

江渝看出了菲奧娜的想法，走到了一號的邊上蹲了下來道：“先把他帶走吧，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還會起來，或許天國的人對他也會有興趣呢。”

一行人趁著日光還沒有亮起，搬運著一堆物品回到了Han的家中，原本空下來的房間又堆滿了東西。

瀧源二敲響了Han的房門，江渝按照了余益的意思聯系了瀧源二，讓他帶了修改公民識別碼的設備，菲奧娜正在布里的身體里進行著詳細的修繕和檢查的工作，雖然布里的身體戰斗力更強，但是并不美觀，并且有些顯眼，菲奧娜并沒有打算更換完全轉移。

瀧源二也接入了布里的身體，正在進行更改的操作，江渝趁著他正在進行工作向他簡單了講述了一遍一號的事情。

瀧源二也有些好奇，他也是個科研人員，雖然是比較差的那一批。

“你們想去看看？”

“是的。”菲奧娜回答了他。

“正好，我們沒有想好下一步改怎么給你安排實戰訓練，不如就在野外吧。”瀧源二思考了一番給出了答復。

“我們會安排隊伍在一定范圍內保證你們的安全，深夜出發。”瀧源二沒有抬頭繼續說著。

江渝有些驚訝，他覺得天國的態度友善了很多。他有些懷疑是不是瀧源二有私心，借著自己的名義出城。

沒有等他接著想，瀧源二就告辭了。

深夜，地下城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白天沒法做的事就應該在這時候解決。瀧源二在已經來到了Han的家門口，身后跟著一支帶著面具的小隊，數輛全地形車停在了隱秘的角落。

......

“所以，其實你并沒有匯報坐標的事情吧，只是借著我們的幌子帶了隊伍出發，有什么發現都是意外的收獲，就算是沒有收獲那也只是歷練。”

菲奧娜的主意識并沒有呆在小型機械里，而是在一號和瀧源二一輛車里的布里的身體里。

“我只是一個學者，我很好奇，只是單單的好奇并不能讓高層們同意。正好他們正發愁怎么讓余先生改變主意，如果你們死在野外他們會更開心，但是我不希望你們死，余先生很相信江渝，我能感覺到，所以我會在我的職權范圍里支持你們。”瀧源二個人給出了自己的回應，他很清楚高層一定會同意放江渝去野外，只需要在派出一隊回收小隊就能輕松的回收暴君。

但是瀧源二并不想這么做，于是他偷偷的將征調的隊伍改成了戰斗小隊，即便是被發現了他們也沒法直接責罰自己。

菲奧娜轉身看了瀧源二一眼，道：“你們天國也并沒有你們說的那么高尚，如果會給你造成麻煩的話，讓那些人在一邊看著就好，我們多半能活著出來。”

“不了，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

瀧源二苦笑道：“每個人都有陰影更何況和一個龐然大物呢，余先生代表的是向陽的天國，其他人就是天國的陰影。沒有了余先生或者沒有了陰影，天國都會沒法存在。所以雖然我很討厭他們，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們能夠讓天國更加穩定。”

菲奧娜沉默了一下，目光光直直的看向了正在駕駛的瀧源二：“你會成為陰影嗎？”

“如果需要的話，總有人要來充當這個陰影。”

瀧源二沒有回頭，道：“當理想完成，陽光普照大地，陰影就該退場。每個人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那個時候天國就只需要余先生了。”

“……”

菲奧娜有些尷尬，她無法能夠理解瀧源二說的話，但是她又無法理解他們的想法，沉默了許久道：“你說的挺對的。”

這段時間以來她總覺得天國是一個腐朽的組織，余益應該盡早根除這樣的腐朽。她本想試探著讓瀧源二幫忙聯系余益，結果卻讓她自己被震驚到了。

刺耳的警報聲一下子在通訊系統中響了起來，坐標的位置屬于三不管地帶，沒有官方道路，在荒野上總會有一些丟掉了公民身份又不屑于購買臨時居住權的瘋子，他們往往聚集在一起，通過打獵、掠奪過往車輛等方式生活。

“前方低地兩側高點檢測到多個攜帶武器的單位，是否需要提前發動進攻。”詢問聲在頻道中響了起來。

幾個飛行機械在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飛到了天空中，敵人的位置被共享到了每個車輛的屏幕上，敵人的數量不少，但是沒有發現重型武器。

“不用，確保車輛屏障已開啟，注意觀察對方動手了我們在動手，如果對方沒有動手就直接離開。”瀧源二冷靜的下達著命令。

車隊勻速的行使著，很快就行駛到了包圍圈中。

瞬間，高亢的音調撕心裂肺的響了起來，囂張的刺激著這片空地。

在這熱血的音樂聲中，埋伏在兩邊的強盜們像是一下子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再也按捺不住，在土堆中冒了出來，站在了山頭。

大量的子彈和炸彈被在一瞬間澎涌而出，沒有熱武器的強盜們不斷的推動著石塊。

幾道水桶粗的射線從頭頂射了出來，車輛的屏障都受到了強大的沖擊。

“反擊！”瀧源二的指令下達，車輛的車頂紛紛開啟，一大群的機械從車輛中飛了出來，Han用心的感受著每一個機械群的位置對著分布在四周的敵人進行著射擊，這是他第一次在實戰中使用這些機械，略微有些笨拙。

機械群高速的飛著，借助著自助瞄準瘋狂的掃射，帶著面具的武裝小隊也紛紛從車中翻出，樹立起簡單的屏障，對著頭頂的敵人射擊，即便是如此混亂的場面他們依舊有序的進行著火力劃分，在低處對高點完成了火力壓制。

Han的機械群在空中肆意的飛著，收割著大片的敵人，菲奧娜也趁機適應著布里的身體，各種武器層出不窮。江渝都拿出了車里的武器對著頭頂胡亂的掃射，只有瀧源二的機械群并沒有參與戰斗，懸浮在了更上方，觀察著全局。

遠處的強盜見前方的隊友倒下的如此之快，轉身向著遠處逃去，就像是大河決堤，一部分的逃跑者，引動了更多人的逃竄，一批批的沖向了四周。

“追擊。”

武裝小隊從墻面上爬了上去，追趕著逃竄的敵人，迅速的完成了收尾。

江渝算是見識到了這支隊伍的厲害了，這些人都是射擊高手并且經過了嚴格的作戰訓練，十余人就對高點數十人造成了火力壓制，從頭頂掉下來的人多數都是他們擊殺的。

他們沒有干凈殺絕，追逐了一定的距離便撤了回來，車隊再次出發，一路上又遇到了不少的強盜，都比不上第一伙人。唯一讓江渝有了點興趣的就是有個徹底的機械改造者，明明是個人類卻有著機械的特征，并不害怕簡單的火力，瀧源二給了個機會讓江渝自己上，讓他感受了一下自己修復痊愈后的軀干。

江渝感覺自己新裝的骨頭要比原狀的都好上不少。

接近了坐標，眾人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殘破的建筑群，昏睡的一號依舊沒有蘇醒，沒人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瀧源二簡單的識別了一下建筑所用的材料基本能夠確定這是在新和諧時代建立之前建造的。那個時候有很多有能力的組織會在隱秘的地方開設研究所，并做一些嚴格有效的隱藏措施，瀧源二覺得這個地方應該就是一個廢棄的研究所。

通訊信號在這里受到了嚴重的干擾，通訊頻道中總是響起莫名的聲音，像極了低語。

瀧源二想盡可能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不傷害這片遺址，一行人從全地形車上上來，步行進入了廢墟。

走在前方的武裝隊員從兩側小心的推開沉重的門，進入了黑暗中。頭頂的小型機械發出了微弱的光芒，幽深的走廊漂浮著一些微弱的燈光，顯得異常詭異。

一行人都有著對應的夜視設備慢慢地向前走去，腳下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走廊中。這里的空氣沉悶，氣味令人窒息。

“外面應該是住宿區，先搜查這里，還是里面？”菲奧娜的有些猶豫地問道，她暫時并沒有發現異樣。

“先弄清楚基本的布局，再決定。”瀧源二發出了指令。

“好。”沒有人反對。

眾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四散開來，江渝繼續跟隨著大部隊，一邊感受著黑暗環境的氣息，一邊搜索著有用信息和線索。

“*&%￥￥……%&”

突然菲奧娜的兩個身體幾乎同時發出了聲音，眾人迅速的做出了反應，各自尋找著掩體，看向了菲奧娜。

片刻之后，一陣眩暈感在江渝的腦子中出現，他感覺到自己的防火墻正在進行自我防守。將主要感知沉入了體內的半個意識體，四處搜索卻沒有見到有東西在攻擊防火墻。

“不是我在出聲。”菲奧娜率先完成了對自己的檢查道，“有一種很輕微的廣泛型干擾在有規律的傳播，剛才是一次爆發，搜索它，強度最大的地方就是我們的目標。”

不再言語，瀧源二拿出了準備的用于搜尋波動的設備，沿著寬闊但破爛的道路，往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