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因為這次進入的人就還是上一次的那幾個勢力,他們在進來之前就考慮到了如果這靈寶再次出現后該如何處理。
于是他們就和平的將它帶了出來,并一起組建了靈域。”
曹哲聳了聳肩。
“至于其中細節,我就不知道了,我沒興趣細問。”
“畢竟他們是如何達成共識的,這件靈寶掌握在誰的手里目前來看是與我無關的。
到了靈域后,不管是上品中品還是下品靈石,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夠為你提供少了的靈氣罷了,僅此而已。當然,可能靈石也會被作為一種材料所使用。總之在靈域是跟貨幣這兩個字完全不搭杠的。
畢竟靈石之所以能夠成為天下所通用的貨幣,最大原因還是那件靈寶所帶來的影響。而我們這里是靈域。”
方羽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所以...靈域現在就是掌握經濟命脈的主宰了唄?”
曹哲確是苦笑一聲。
“你難道當這是一件好事兒?”
聽到這句話,方羽倒是愣了下,難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兒嗎?
所有人的小錢錢都裝在他們的口袋里,這不直接飛起了?
曹哲用意味深長眼光上下掃視著方羽,在方羽快感到全身不自在的時候才緩緩開口。
“或許你們滄瀾城比我所想象的還要閉塞......你知道當今天下人類的境遇仍然是岌岌可危的狀態么?”
方羽面色一正,在之前就聽曹哲說過,并且在以前通過書籍,傳聞等都了解過,目前人類對于妖獸這個群體來說,是多么的不堪一擊,多么的脆弱云云。
但是,也僅僅只是從書上看到,從傳說中聽聞,在方羽記憶的著十八年來是真心一丁點兒的壓迫感什么的都沒有感受到。
所以方羽一直對于這種什么人類目前岌岌可危的說法抱有懷疑的態度。
其實不只是方羽,陳長生也同樣有點不相信。作為陳府的嫡系(指的是地位,沒有血脈關系。府和家族還是有區別的,不是只有自家人才能進入最高層。),他所接觸到的知識可遠比方羽這個前陳府靈農要多得多。
但是據他所知,從陳府有記載開始至今,似乎并沒有發生過一起有關于妖獸的大事兒,也從來沒鬧過什么騷亂。
不過既然曹哲跟他們講他為何這么去說,陳長生自然也愿意洗耳恭聽。
“你們應該也都知道,五千年前,第一位修真者才出現。
在這之前,人類都一直是對比妖獸來說手無縛雞之力的螻蟻。
不過也正是因為沒有修為,那些基本上就沒什么靈智的妖獸們基本上并不會主動去招惹我們人族。
畢竟在它們的眼中,毫無修為的人類壓根兒一點營養也沒有,并且嘗起來也不好吃。
所以我們很幸運地一直將種群延續了下來。”
說起來方羽之前還疑惑既然人類在五千年前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那為什么能夠一直活下來的。
現在想來感情是那些妖獸們根本就看不上他們。
其實說看不上也并不準確,大部分的妖獸都并沒有靈智,根本就是憑借著本能行動的。
擁有強大的修為并不代表腦袋瓜就會聰明多少。
“但是,當修真者出現之后,人類在妖獸的眼里自然就不會是一成不變的了。”
曹哲說到這里,頓了頓,然后用奇怪的語氣說道:
“對于妖獸來說,修真者的血肉就非常的可口,畢竟修真能夠剔除雜質,并且妖獸吞噬后還能讓他們的實力更進一步。所以說它們現在會主動出擊去捕獵人類的修真者。
但是...你們這里似乎是個例外。”
陳長生低頭想了想,道:
“的確,我還從來沒聽說過妖獸主動襲人的事情,除了那些自己跑到深山老林里去送死的之外。”
曹哲點點頭,表示認可。
“嗯,就是這樣。說實話,要不是因為靈寶之事而找到這里,我們在之前就從來們聽說過這里竟然還有一座滄瀾城。
你們城內修士的修為也令我非常的吃驚。
竟然最強大的也不過只是一個筑基期!這換在別的城池是不敢想象的。因為要是這修為,根本就頂不住妖獸攻城。”
“妖獸攻城?”
三位沒見過世面的小修士齊聲重復了一遍這個詞兒,以表他們的困惑。
曹哲笑了笑。
“看你們的神情,滄瀾城是以前還從未發生過這種事兒?”
三人重重的點頭。
“妖獸攻城,顧名思義,妖獸會聚集起來形成獸潮圍攻城池。一般每個城池四五年就會遇到一次。圍攻妖獸的實力也都是參差不齊。
有的最高可能會有相當于元嬰期的幾只妖獸,有的可能最高不過金丹。
這些城池有的能夠挺過獸潮,有的則淹沒于獸潮,去年,南方的一座佇立了足足有三千多年,人口超過一千萬,里面甚至有一位元嬰期大能的城池就淹沒于一次獸潮之中。”
說到這里,即使已經過去了一年,即使已經是金丹大圓滿的曹哲在回憶起那次的慘劇時仍然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千萬不要因為妖獸沒有像人一樣的思維就對他們的行動嗤之以鼻。那座城池就付出了血的代價,一千多萬人近乎全滅在那里。可如今過去你甚至找不到一塊骨頭。”
看到方羽三人愣在原地,曹哲輕嘆一聲。
“好了,你們要了解的東西還多呢。等到了靈域,自然都會了解到。”
說完這句,曹哲也就止住了話題,徑自繼續向前。
他此時心思都放在了這座滄瀾城這里,也懶得繼續跟方羽他們科普常識了。
‘看他們的表情,似乎這座滄瀾城還真的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獸潮?
我之前看到這里最高也不過筑基期的修為以及這三百萬人的人口還以為是他們剛經歷了一波比較強大的獸潮所以強者都犧牲了,這樣也能解釋為何這附近的妖獸都那么弱了。
但是如今看他們的表現也不是在撒謊...所以這里真的有很大的問題。’
曹哲心里突然涌現出一股激動之情。
雖然說這次一下就找到了兩位靈寶持有者是一件非常令人激動的事情,但是很明顯,這滄瀾城才應該是更值得去關注的目標。
枉自己差點兒就直接與它擦肩而過。
‘如果能了解滄瀾城為何能夠免于獸潮,為何這附近的妖獸都那么的慈眉善目,并且能夠掌握它,那如今人類的處境豈不是就能夠天翻地覆了!’
曹哲現在心潮澎湃。
雖然每件靈寶都有無窮的上限,但是相比起這可能會復興人類的事情,自然還是小巫見大巫。
曹哲現在就打算趕快回去將這消息帶回給靈域。
不過...
曹哲又回頭看了看正安靜跟在后面的方羽三人。
該有對他們的歷練還是不能少啊。
靈域有規定,所有加入靈域的人都需要徒步前往,而這滄瀾城又不會突然就長上翅膀飛走,其實就算真飛走了,曹哲有十足的把握靈域能夠將其找回來。
所以真的不必急于一時,繼續按之前的速度走就行了。
而此時后方的三位。
方羽和陳長生對視一眼,都看出來對方眼里的震驚。
他倆也想到了滄瀾城的特殊,也知道這對于這位靈域尋使,對于整個種族的意義。
之前他們從未想到過自己所生活的地方竟然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方羽估計很快滄瀾城就要迎接一批新的旅客了。
“妖獸呀...”
方羽摸著下巴呢喃了一句,也不知道想到了寫啥,就從新將目光投回了面前的古冊上,繼續著他的閱讀。
......
趕路的時間是枯燥的,但是方羽有書看,有人陪著聊天,自然并不無趣。
風煙俱凈,天山共色,遠處的茫茫群山很快便到了眼前。
此時已入黃昏。
“正好,我們今日就到這座山上的盲村歇下腳。”
曹哲率先止住腳步,指著面前這座蒼涼的高山說道。
之所以說是蒼涼,那是因為這山上的綠色幾乎已經微不足道,整片山被一種衰敗的灰色所覆蓋。
方羽忍不住仰頭多打量了幾眼。
怎么去形容眼前的情景呢?
就似乎是這座山與此山之外的世界恍如隔了一重壁壘一般。
灰敗之色濃郁到仿佛能夠滴出絢爛的色彩。
一句話形容。
就......很怪。
說實話他真不覺得就這座山,為啥會有村子住在里面?
難不成盲村的人還都真是盲人,啥都看不到?
曹哲看出身后三人表里露出的疑惑,淡淡的一笑道:
“你們很疑惑為什么盲村的人選擇住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方羽三人點頭。
“原因很簡單,自然就是為了生存。”
“生存?”
“沒錯,到目前來說,我們暫時還并不知道盲村的人是怎么來到這里的,據能夠了解到的消息來看,從有記載開始他們一直都住在你面前的這座山上。”
“而在這座山變成這副摸樣之后仍然不離開,是因為他們無法離開。”
曹哲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也不解釋,就這么維持著滿含深意的表情走上了山。
“額…”
如果讓方羽自己去選擇的話他是一百個不愿意去惹這麻煩的,但既然曹哲都率先上山了,那....
瞅了瞅眼前山坡上死灰色,似乎散發著不詳的山面,方羽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還是一咬牙,率先走了上去。
而跟在后頭的周清璇與陳長生,在做出了一番心里斗爭之后,也是先后上了山。
方羽兩步走如這片灰白的山間,回頭打算看看陳長生他們跟沒跟上,但他剛一把頭扭過去,眼睛就瞬時等大。
他的身后,早已不見了任何人影,此時回過頭去,看到的只是一株株將他視線遮擋住的枯木干。
就在這個回頭的功夫,方羽竟然就從山腳來到了山中!
面對著這種略顯詭異的狀況,方羽也并沒有太過慌張。
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現在也不敢大聲喊人,當務之急,自然是趕緊找到那個什么盲村。
畢竟通過剛才曹哲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方羽能夠看出,他肯定不是像他一樣對這里的情況一無所知。
那么也就是說他是故意讓他們經歷這件事的。
而既然曹哲反復提及盲村,想必這里的突破口就算不在那里,肯定也跟那個盲村有關。
至于有沒有想過曹哲就是在坑方羽他們,打算將他們關起來,或者進行什么邪惡的儀式。
額,就算真是這種情況方羽也只能認栽了,他并不覺得如果一個金丹大圓滿的大能真想要抓一個人,那個人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練氣七層,他能夠跑得掉,就算是出了這座山人家追上自己不也是分分鐘的事。
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并沒有找出什么問題后,方羽暫時松了一口氣,然后抬步向山頂走去。
曹哲說過,那個什么盲村大概就在山頂的位置。
周圍除了濃密的枯木與死氣外,就只有一層淡淡的薄霧,雖然稀薄,但相聚十米外的事物依然難以用肉眼分清。
周圍一片安靜,空氣似乎都粘稠了些許。
沒走幾步,方羽突然停住了腳步,因為就在前方,一道輕微的喘氣聲傳入他的耳中。
閃爍著紅芒充滿戾氣的眼睛刺破霧氣,落在了方羽的身上。
他想要吃了我。
下意識地,方羽的腦海中便浮起了這個念頭。
強忍下內心想要瞬間掏出符陣干它的沖動,方羽覺得于是不能這么莽撞。
說不定這位是盲村村民,只是看起來有點怪呢?
“早上好啊?”
方羽試探著詢問。
但很可惜,對面那只露出閃爍著兇厲紅芒眼神的主人似乎并沒有打算接話。
并且他還一步步朝著方羽走了過去。
方羽便看到,一頭三米長近兩米粗的巨型妖獸,一邊從嘴里發出似乎是表示威脅的低沉吼叫,一邊一步步向方羽逼近。
“你真的聽不懂嗎......贛!”
看到自己的交流壓根兒有個屁的作用,方羽惱怒,反正現在也沒別人。
他雙手一揮,直接激活一直藏于胸口的護符陣,并迅速憑空繪制攻擊符陣。
也就在這時,這只兇獸“嗷嗚~”一聲大吼就高舉起鋒利的前爪排向方羽的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