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隊伍也算成型,我正好說一下剛剛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大家一起分析?!彼惧氵呎f,邊走向那具NPC尸體。
她蹲在尸體腳側(cè),湊近了些去看,甚至動手輕輕碰了下。其余三人也跟著站到她身后,神情不一地看著司邈的舉動。
江野道:“她腳有什么問題?五根腳趾完完整整?!?
“你沒看出來她腳指甲涂的紅色不太對嗎,”司邈的表情很是微妙,“這些艷紅色的痕跡不是指甲油,而是……紅油漆?!?
……
身后三個男人聞言都是沉默了下,沈癲慢悠悠開口,道:“還真是惡俗又廉價的趣味?!?
“其實我會回來這里,是因為在那截斷腿的腳趾上也存在這種油漆?!彼惧阏酒鹕恚戳丝慈?,“我想這兩起事件——或者說包括之前所有的失蹤案,都是同一人所為。”
子魚:“原來如此,還好姐姐你心細,我都沒看出來這些不對勁?!?
江野:“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問題在哪,就你眼瞎?!?
子魚不滿地瞪他:“你不也沒看出那是油漆!”
江野劍眉一挑,陰著臉緩緩逼近子魚,以身高優(yōu)勢居高臨下地施以壓迫感。子魚平時看著蠻乖巧的一小孩兒,此時眼底卻帶著與他那張可愛面孔格格不入的銳意,寸步不讓地盯著江野。
兩人之間,可以說是一觸即發(fā)。
“好了!”
司邈稍微提高音量喊了一聲,瞬間拉過那兩人的視線。她道:“你們兩個明明才認識不久,怎么關(guān)系就這么不對付?難道說你們有舊怨?”
“單純看這小子不順眼而已?!苯斑@么說。
子魚卻已收斂起剛才和江野針鋒相對的樣子,變回一開始的聽話小孩,半分委屈半分埋怨地看著司邈,說:“要不是他那么針對我,我才懶得和他計較?!?
司邈簡直頭疼至極。
“江野,江大爺,子魚就是一小孩兒,你不能讓著他點?”
司邈話剛出口,子魚便像被噎著似的蹦出一句:“我不是小孩……”
“你說什么?”司邈沒聽清他說的話。
子魚擺擺手,嘆息:“算了,沒什么?!?
江野道:“行~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見識,畢竟他就是一個小、孩、嘛?!?
子魚聞言暗地里狠狠橫了他一眼。
兩人這么一來二去,全被沈癲收進眼底。沈癲抬手虛虛扶了下眼鏡,掩去嘴角不輕不重的玩味笑意后,他說:“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線索,我建議我們可以兵分兩路。”
“我同意,兩個人到附近繼續(xù)打聽有關(guān)案件的線索,另外兩個人就去斷腿女子家中尋找那把鑰匙能打開的東西。你們打算怎么分組?”司邈問道。
江野慢悠悠走到司邈身邊,抬起下巴沖子魚兩人點了點,意思不言而喻——他要和司邈一組。
沈癲不緊不慢地從皮夾里摸出幾枚硬幣攤在掌心。那并非市面上所流通的硬幣,倒像是某種復古紀念幣,一面雕琢鈴蘭花,另一面則是一個文字圖案。
沈癲把其中三枚硬幣一一發(fā)給司邈等人:“拋硬幣分組吧,簡易又公正?!?
“那憑什么用你的硬幣?”江野懷疑地盯著沈癲。
“如果你們有硬幣的話,也可以用你們的?!?
江野淡淡嘖了聲,顯然,這里除了沈癲以外沒人有硬幣。四人齊齊將硬幣拋起,最終結(jié)果是江野、子魚拋到文字圖案,司邈和沈癲同是鈴蘭花。
沈癲笑:“天意如此,那我就和司小姐先行一步?!?
他說著,便要將四枚硬幣收回皮夾,但江野突然拽住他的小臂。
江野:“慢著,我怎么突然覺得你的硬幣有點問題?!?
沈癲:“你的意思是我作弊?”
沈癲狀若無辜地把四枚硬幣正反面都展示給江野,確實沒有任何問題。饒是江野再不滿這個結(jié)果,也不得不接受。
“看來我只是和司小姐比較有緣而已,那我們就出發(fā)去失蹤女子家中了?!鄙虬d說著,鏡片下狹長的丹鳳眼流過不甚明顯的笑意。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四枚硬幣,到底有沒有問題。
司邈和沈癲離開后,江野兩人仍站在原地沒有動靜。
雨后的風總是帶著幾分蕭索,那風拂過江野凌厲的眉眼,眉宇之間滿滿寫著不甘心。他冷冷掃了子魚一眼:“喂,如果我沒猜錯,我們的游戲任務應該是一樣的吧?!?
“誰知道呢,”子魚卸下那副天真小奶狗的樣子,臉上帶著不屑的笑,“我可不想這么快就把牌面亮出來。”
“那家伙十有八九跟我們一樣,我們應該先合力把他鏟除?!?
“你當我傻?和你這種輕浮暴躁男合作,不就是純純被當槍使。”子魚說道,“我才不要在剛開始的時候就被她討厭?!?
子魚說完直接走開。江野盯著他的背影,滿臉戾氣。
……
司邈和沈癲打聽到失蹤女子的住址后直接前往。
細雨濛濛,沈癲手持一柄黑傘,將傘面稍微傾斜向司邈。兩人之間極為沉默,撲簌簌敲落傘面的雨聲無限蔓延。
司邈心想得和新隊友拉近距離,便主動開口:“沈醫(yī)生是因為什么才來參加游戲的?”
“我需要一大筆錢供我研究醫(yī)療試驗,找不到愿意資助我的金主,我就只能才爭取游戲獎金?!?
“需要自己找金主的話……原來你不是公立醫(yī)院的醫(yī)生啊。”
沈癲聞言眼神微暗,緩緩道:“曾經(jīng)是,后來出了點意外,我就辭職了?!?
醫(yī)院里發(fā)生的意外除了人命意外還能是什么?司邈心如明鏡,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
兩人來到失蹤女子家中,在亮明“特派員”的身份后,幾乎沒有任何阻礙地便進到她的房間。
這是一個與大多數(shù)女孩都相類似的閨房,硬要說哪里不同的話,只能說這位女生一定十分時髦,畢竟光是掛起的衣物就已經(jīng)排了三米來長的衣桿。
司邈:“她不會是時尚博主吧?”
沈癲:“是不是博主不知道,不過她應該有個明星夢。”
他手里拿的是在化妝桌上找來的A4紙,司邈一看,標題寫著一串大字:演員招募登記表。
“她想當演員?”司邈說道,“這張登記表出現(xiàn)在這里肯定有原因,我們應該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另外還得找找鑰匙能打開的東西。”
沈癲正忙活著找東西,可能是活動得有些熱了,他脫下外套,上身只穿一件單薄的薄襯衫。隨著他抬臂翻找的動作,隱約可見襯衫底下充滿力量的肩胛骨線條,寬肩窄腰的完美線條也一覽無遺。
很快,沈癲便停下動作走到司邈面前,這時司邈才發(fā)現(xiàn)他不知何時解了幾顆扣子,鎖骨線條半遮半掩。他在司邈面前晃了一圈,才說道:“我看過了,這房里沒有帶鎖的擺件或家具?!?
“在一位少女的臥房里,帶鎖的通常是那些在常人眼中沒必要上鎖的東西,這樣才能顯出它們的獨特性?!彼惧氵呎f邊想,拉開抽屜往里瞧,“比如說……她的日記。”
司邈把整齊擺在抽屜最里側(cè)的日記本取出,將鑰匙插進鎖眼里——咔噠一下,精致的復古鎖應聲而開。
“日記里寫了什么?”沈癲站到司邈身后,兩人之間正處于一個微妙的距離。
不過司邈并沒注意到這些,只是全身心地投入到日記的內(nèi)容中。她道:“看得出來這個女生一直想進娛樂圈,所以前不久有星探聯(lián)系她之后,她立馬著手填寫登記表并和星探見面?!?
“她什么時候和星探見面的?”
“昨天下午——昨天剛和星探見面,今天就出意外,”司邈作沉思狀,“系統(tǒng)指定要我找到鑰匙,鑰匙打開日記后又提供給我們星探的線索??磥砦覀冇斜匾瓦@位星探見一面?!?
她說著,取出夾在中間的一張名片。
——星球娛樂,陳先生。
沈癲看了窗外一眼:“正好雨停了,那就去會會這位陳先生。”
“我可以假裝想出道去套他的話,不過在出發(fā)前我想問你個事。”司邈說道,稍稍歪了下頭,“你很熱嗎,怎么又脫外套又解扣子的?”
沈癲:……
司邈又說:“外面風挺大,小心著涼呀沈醫(yī)生?!?
沈癲勉強笑了笑:“謝謝關(guān)心,我這就穿上。”
司邈以自己想咨詢演員招募的相關(guān)事宜為借口,約到了那位陳先生見面,不過意外的是地點并非定在星球娛樂公司,而是一個私人酒吧。那人甚至交待司邈:穿得性感些。
“見面咨詢還得穿得性感?他以為是選美比賽嗎?”司邈覺得無語至極。
沈癲:“這不剛好說明這家公司不是什么正經(jīng)公司嗎?”
司邈:“搞不好是以演員招募為借口強迫女生去做一些非法交易!”
沈癲聞言含笑點頭,眼神在衣桿上的衣裙上掃了一眼。他說:“不過為了能盡快博得信任,我建議還是按照他說的做。正好這些衣服的尺寸看著和你差不多。”
聽他這么一說,司邈上前隨便挑了幾件,果不其然,這確實就是她的尺寸……
“這個游戲還真是一套又一套,推理游戲里附帶換裝小游戲?”司邈搖搖頭,一臉無奈,“算了,穿就穿吧。沈醫(yī)生,可以麻煩你先出去一下嗎?”
“當然,如果有需要隨時叫我進來?!?
司邈:“哈哈……好的……”
她想,換個衣服而已,能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不過很快,司邈就被自己打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