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憐生仍舊擔憂道:“可你就算是血肉之軀,也十分了得了,若那些神魔皆如你一般,只怕這人間轉眼便亂作一團。”
六道白瞳一邊嚼著魚肉,一邊道:“六道十殿,已戰神戰戈修為最為了得!他是六道明尊所創的戰神,亦是秩序之神,只怕算上天帝帝俊,他仍是明尊之下,第一神魔!其余諸神魔的修為,該是以我和血瞳為最,因我與血瞳得明尊死生雙目,是以得了無上修為。而其余神魔,皆不如我等。”她咽了咽嘴中魚肉,繼續說道:“若他們沒有神身,修為不過半數,委實算不得什么能威脅人間的妖魔。”
六道白瞳雖然如此說,但陳憐生心中卻清楚,只怕這些神魔,就算沒有以往的修為,并不能像仙羽和六道血瞳一般,出世便是心腹大患,但只怕對于凡人來說,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對付,人間從此,只怕多事。
二人將兩條魚吃完之后,六道白瞳道:“其實你不必老想一些同你沒有多少關系的事情,我信命數,也信因果,萬事萬物,自有其定數,你想了也是白想,真個遇到了,自然有辦法解決。”
便如她一般,當時在六道輪回塔中,明明六道血瞳的威脅已然迫在眉睫,她仍可淡然應對,最終等來了陳憐生這一線生機。
陳憐生倒真想如六道白瞳一般心大,但總是控制不住心中胡思亂想,還想說些什么,卻見得六道白瞳手中仍拿著那烤魚的樹枝,便就這么睡著了。他無奈一笑,自言自語道:“如你這般性格,想來該沒什么煩惱,因為什么也不在乎,倒也真好。”
他吃飽喝足,倦意也涌了上來,便靠在樹上沉沉睡去。約莫說了個把時辰,陳憐生醒來之后,見得六道白瞳依舊在沉睡,便起身往樹林深處走去,去尋找藥材以及今晚果腹的食物。好在這座山林物產十分豐富,陳憐生倒也不怎么辛苦便尋夠了藥材,還采摘了不少味道香甜的野果,作為今晚的晚飯。
回去的時候,夕陽西斜,黃昏已然降臨,陳憐生見六道白瞳已經醒了過來,便笑著道:“我以為你會睡到明天去。”
六道白瞳道:“見你不在,又不知你去了哪里,便不敢再睡了。”
陳憐生將藥材放在一邊后,又將洗干凈的野果遞給六道白瞳道:“吃些果子吧,倒也能填肚子。”
六道白瞳接過之后,吃了一個,極是香甜,倒也十分喜歡,道:“我以往從來不吃東西的。”
陳憐生則在一旁處理草藥,道:“仙羽以前也不吃,后來跟我一起之后,變得很喜歡吃東西。”
他倒也覺得好笑,怎的兩個絕世神魔同他認識之后,皆學會了吃東西,還挺樂于此道,這是個什么道理?
六道白瞳吃了好些果子后,才道:“其實真個算起來,她倒也和你們人間的小女孩一般無二,經歷極少,只是修為通天罷了。”
想到仙羽,陳憐生心頭便不禁擔憂,嘆了口氣便不再繼續說這個話題,處理好草藥之后,將藥汁用干凈樹葉裝好,遞給六道白瞳,道:“你醒著也好,我不用喂你。這藥汁苦澀難喝,你閉著眼一口咽下去,然后吃些甜果子便好了。”
六道白瞳依著陳憐生的法子,一口咽下藥汁,然后吃了幾個果子,嘴中倒真不再苦澀。
陳憐生拿起一個果子,咬了一口,道:“待你好了以后,我們又去哪里?”
六道白瞳搖頭道:“我也不知,我只怕得一直躲著血瞳的追殺,一直帶著你倒也沒有道理,我該送你去何處?確實為難。”
她不能送陳憐生去找仙羽,因那對于她而言,乃是死路,仙羽定會奪她死目,若死目被奪,她便魂飛魄散!想了想后,問道:“你在人間可有合適去處?待我好了,我可以將你送去。”
陳憐生一時心頭無比傷心落寞,藥君樓此時定然已經被毀,父母性命多半難保,他在這人間,再無其余親戚,又談何去處?搖了搖頭道:“天大地大,我怕是無家可歸了。”
六道白瞳嘆了口氣,安慰道:“學我,萬事想開些,煩惱自然少些!你且慢慢想吧,有沒有可以棲身的安全地方,不急。”說罷便又閉眼睡去。
陳憐生和六道白瞳在這山林中呆了足足四日時間,其間六道白瞳幾乎連站也沒有站起來過,便是吃了睡,睡了吃!陳憐生每日采藥尋食,倒也沒把自己和六道白瞳餓著。第三日天氣不好,山中下起了連綿細雨,六道白瞳便撐起水晶屏障,倒也神奇,愣是滴水不進,連風也透不進來。
第四日中午,六道白瞳終于站起身來,右手微抬,手心之中白色光華流轉匯聚,隨之消散,她看了看陳憐生道:“我已恢復得差不多啦,可以走了。”
陳憐生卻為難道:“可是,我們去哪兒?”
六道白瞳想了想道:“先隨便走吧,總待著這里終歸不行。”
二人便草草作了決定,沿著山澗流向行走,至于最后走到哪里,便到了再說。
一行又是整整三日,途中陳憐生餓了便去覓些野味,尋些野果,倒也不曾餓著,累了便尋個山洞,疑惑天為背地為席,直接尋地方睡下,過得倒也十分隨意。陳憐生倒也沒覺得有多苦,他堂堂富家公子,倒也過得這種野人般的生活。
可不曾想,第四日的清晨,二人最為擔心的人,還是追了來。
六道血瞳!
但這終歸是一場沒有結果的追殺,六道血瞳如今雖修為勝白瞳許多,但六道白瞳身懷跨越虛空的法門,當見得六道白瞳追來之時,看也不看他,便帶著陳憐生跨越虛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次六道白瞳帶著陳憐生到達的地方,乃是一處有些人煙痕跡的山谷,因他們眼前便是一座破廟,不出意外,六道白瞳每次使用跨越虛空的能力之后,都會耗盡修為,陳憐生忙帶著她進入那破廟,白瞳再撐不住,直接倒在一個干草堆上沉沉睡去......
六道血瞳依然沒有追來,這一次又是調理了整整三日,六道白瞳的修為才堪堪恢復。
陳憐生本來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這許多天的風里來雨里去,奔波之下,一身袍子已然破破爛爛,看起來有些臟爛,他倒也不怎么在意,每天依舊為六道白瞳尋藥尋食。
這一次六道輪回恢復過來之后,思索許久之后道:“不對,血瞳不該如此,他并未找到破解跨越虛空的法子,不該如此貿然出手的。”
陳憐生卻道:“也不一定,他有可能是等不及忍不住罷了。”
六道白瞳和血瞳乃是在仙羽手中一同誕生的親生兄妹,她對六道血瞳的性情十分了解,陰狠殘忍,絕不做無用之功,不干沒有把握的事!所以她敢確定,六道血瞳定然有什么目的,只是她暫時想不到罷了。
想不到便暫時不再去想,對陳憐生道:“小書生,你不能再跟著我,太過于危險,我得將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陳憐生心頭一顫,趕緊道:“不行,我怎能留你一個人?六道血瞳再尋來怎么辦?”
六道白瞳道:“他若尋來,破不得我跨越虛空的法門,也是枉然!可他若能破解,那你在或不再,其實并沒有多大差別......幫不上忙的。”
陳憐生緩緩低頭,確實如此,他不會武功,且十分文弱,若六道血瞳真個能夠破解白瞳跨越虛空的法門,他真個是一點忙也幫不上,低聲道:“可你能送我去哪里?”
他確實不知,這個世上對于他而言,還有哪里是安全的地方。
六道白瞳道:“我送你去尋你們的神,昆侖!”
陳憐生一愣,疑惑不解道:“昆侖?”
六道白瞳點頭道:“沒錯,便是昆侖!當年天帝帝俊封印明尊,斬碎萬界之境,奪瑤池天宮,于昆侖建凡人之國度。這些年我雖被封印在六道輪回塔中,但也并不寂寞,總有人被莫名其妙的送進來,我便將他們的記憶當作故事一般來看,倒也算了解這個人間。”
她看了看破廟外的光景,淡淡道:“上古九國的后世之神魔,風侯帝瑤和西王母帝語花皆是不死神身,且修為十分了得,便是如今的六道血瞳,只怕亦不敢正面與之相斗。我把你送去昆侖,尋到他們,你便安全了。”
陳憐生急道:“可你知曉么?風侯帝瑤已然永封昆侖,不再管人間之事,尋他們恐怕并非易事。就算尋到了,只怕他們也不會幫我,我與他們素不相識,他們憑什么來管我這樣一個凡人?”
六道白瞳卻搖頭道:“人間若岌岌可危,那永封昆侖便是一個笑話!我從很多人的記憶之中,看過關于風侯帝瑤的故事,說他是神不如說他是一個擁有神魔修為的凡人,這樣的人,不可能不顧人間安危,知曉了你的處境之后,不但會保護你,還會幫你!”
陳憐生擔心道:“那你呢?”
六道白瞳道:“他們能容你,卻絕對容不得我,控制死亡的力量,太過于可怕,所以我不可能待在昆侖的,先將你送過去再說。”
二人朝著西邊行了幾日之后,六道白瞳算著距離,自己跨越虛空的距離,已經足夠到達昆侖,便不再翻山越嶺,而是直接跨越虛空,到得昆侖。
四周光景陡然轉變,陳憐生已經習慣了這件事情,環目四周,只見得身前乃是一座巨大湖泊,而四周則是連綿高山,倒是一點也不冷,。這里陳憐生倒真不陌生,他一年多前,曾帶著仙羽來過此處。
六道白瞳因使用跨越虛空的法門,修為耗損巨大,半蹲于地,大口大口喘氣。
陳憐生忙蹲下身子,擔憂道:“你怎樣?撐得住么?”
還不待六道白瞳回答,便聞得身后一渾厚中透著些許威嚴的聲音道:“可有需要老夫幫忙之處?”
陳憐生忙回頭看去,只見得身后不遠處的湖邊,一高冠大袍的男子昂首站立,兩鬢微霜,雙手搭在身前,握著一柄古樸寶劍的劍柄,將其拄在地上。此人氣勢相當不凡,就那么站在那里,陳憐生便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壓,他對六道白瞳輕聲道:“他是人還是神魔?”
六道白瞳虛弱道:“那是一個凡人,可他手中之劍,乃是上古九國歸墟月國至寶寒月,一劍能冰封千里,此人相當不凡。”
還不待陳憐生再問什么,便感覺一股灼熱氣浪自不遠處傳來,且來得十分快,心中立時叫糟......
果不其然,只見得周身火焰的六道血瞳握著黑金鐵棍,幾個閃身便已到了陳憐生和白瞳身前,冷笑道:“這一次,還能跑么?”
六道白瞳和陳憐生心中同時叫了一句,此番糟了!六道血瞳于此時出現,白瞳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二人哪有活路。
六道血瞳亦不遲疑,握著魂槍龍焱便砸向白瞳,乃是下了殺手。
就在六道白瞳和陳憐生都絕望之時,卻見得他們與六道血瞳之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著玄甲的兵士。而那兵士,舉起雙手硬生生將六道血瞳手中冒著熊熊火焰的魂槍龍焱接住,這一手硬接,雖震得那兵士身子猛地一震,但他仍是半步不動,死死扛著六道血瞳。
但陳憐生和六道白瞳都能清晰看見,那玄甲兵士身上玄甲已然裂出絲絲裂紋,只怕也扛不住多久。便在此時,只聞得一聲驚雷,在昆侖的天際想起,天穹之上,滾滾雷云涌動,陳憐生回頭一看,只見得一身著騎射裝的年輕女子快步向著他們走來,她抬手一招,那雷云之中,便是一道閃電筆直的落在她的手中,那耀眼閃電,化作一柄銀色長槍。
六道血瞳見此,雖然心有不甘,但事已不可為,立時退去。
六道白瞳和陳憐生皆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氣,這時白瞳才想明白,上一次六道血瞳出現,究竟是為了什么!他是在計算白瞳的跨越虛空,能跨越多遠的距離,通過第一次亂葬崗和第二次荒郊野外,他真個計算了出來,而他知曉,白瞳一旦運用跨越虛空,定然修為大損,他那時立刻追來,白瞳定沒有再逃的可能!
也是真個好險,這一次若非來的地方是這昆侖,只怕他們都得死在六道血瞳的手中。
控制雷電的年輕女子走到白瞳和陳憐生身邊,伸手想去拉二人起身,不料左手一觸及到白瞳的身體,立感不妙,忙收回來,只見得自己右手正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枯萎。
陳憐生連阻止都來不及,心中好生慚愧,別人幫他們,他們卻害得別人要丟性命。
那年輕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的平陽公主,后來重生為玉女玄尊的軒轅靜。
軒轅靜皺眉運功,竟生生將那氣氣逼出,只見得她本已枯萎的左手再次生出光滑肌膚。她看著六道白瞳,震驚道:“好可怕的力量,我輕輕一觸,便是如此濃重的死力。”
六道白瞳咳嗽了好幾聲,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陳憐生道:“姑娘你別碰她,碰到她的東西都會被死亡吞噬,你方才動作太快,在下來不及阻止,怪我怪我。”
軒轅靜看了六道白瞳許久之后,緩緩蹲下,將自己的修為隔空渡給六道白瞳,幫助白瞳恢復修為。
陳憐生只見六道白瞳的臉色愈來愈紅潤,恢復速度快得驚人。
待六道白瞳修為恢復得差不多后,軒轅靜道:“姑娘,你得走!現在昆侖仍不管人間之事,你們也莫來昆侖。”
六道白瞳點了點頭,道:“無意冒犯,只是不得不來,有事相求。”
軒轅靜奇道:“何事?”
六道白瞳道:“請昆侖幫我照顧這位小書生,他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軒轅靜看了看陳憐生,奇道:“你是誰?”
陳憐生忙答道:“在下陳憐生,父親是......藥君樓主人陳昭云,只是如今只怕已不在人世。”
此時,一直未說話的那個中年男人忽然開口道:“藥君樓少主人,我代為照顧。”
六道白瞳得到肯定答案,放下心來,對陳憐生道:“你且先跟著他們,過些日子再去尋明尊。”
陳憐生卻擔憂道:“可你怎么辦?你家兄長若再追殺于你,你如何逃?”
六道白瞳笑了笑道:“其實他也就能抓住這一次,因我這三次都是傳送到了最遠距離,是以他能算出位置,下一次我隨便尋個距離便成,他奈何我不得。”
說罷又沉默了片刻,意味深長道:“小書生啊,有緣再見!”
話音落下之后,六道白瞳便消失在原地。
陳憐生愣了許久之后,才低頭輕輕苦笑道:“有緣再見。”他與六道白瞳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二人一同幾經生死,亦算得上過命朋友了,陳憐生又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性子,自是有些多愁善感。
他回過神,想要同軒轅靜和中年男人道謝,才發現哪里還有軒轅靜,偌大的山谷之中,僅剩他和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正是當朝太宗皇帝李世明!
仙羽于洛陽屠城之后,柳如夢曾休書令人快馬加鞭送往長安皇宮李世明的手中,無奈稱道,人間有變,人力不能阻,請陛下赴昆侖與小王爺商議,究竟該如何對待六道明王尊。是以才有了今日這場偶遇。
李世明握著寒月古劍,走到陳憐生身邊道:“你莫還要哭一場,才能解這離愁別緒?”
陳憐生尷尬一笑道:“先生說笑了!”
李世明仔細的將陳憐生打量了一番,見其周身衣服破破爛爛,一副滄桑模樣,二十多歲的人硬是看起來三四十歲般滄桑,道:“總是碰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很無奈吧!”
陳憐生猛地抬頭,仿佛遇見了知音一般!他其實不過一介書生,普普通通一凡人,但是不知為何,這些年來,遇見的人,遇見的事,總是千奇百怪,無論他愿意還是不愿意,各種各種的故事,總是將他卷進去,有時候比夢境還來得不真實......這何止無奈了得!
李世明拄劍于地,微笑道:“扛!愿不愿意都得扛,世間哪有那么多逞心如意,扛下去,你且看一看,這命運要給你一場怎樣的故事,萬萬莫要在故事落幕之前死咯。”
陳憐生覺得,這位中年男人每句話,都滿含深意和智慧,不由心中敬佩,問道:“不知先生該如何稱呼?還有......先生是人......還是神魔?”
李世明哈哈大笑,道:“老夫姓李,是個活生生的人比你大上許多,且同你父母有一些淵源,你便叫我一聲老哥便成。”
陳憐生雖然不明白,李世明與他父母頗有淵源,為什么要讓他叫一聲老哥?不是應該稱呼一聲世叔才不算亂了輩分么?但也不去計較,張口便叫了一聲老哥。
李世明聽得直笑,對于陳憐生,他早已從宵云公主的口中聽過一些,知他是一個善良單純的人,加之其母陳夫人曾兩次救了宵云公主的性命,是以他有庇護之意,也無可厚非。
李世明笑道:“走吧!”
陳憐生一愣道:“去哪兒?”
李世明舉步朝著山谷出口走去,道:“跟我回家!”
陳憐生連忙跟上去,好奇問道:“老哥,你家在哪兒?”
李世明隨意答道:“很遠,要走上很長的路,你莫跟丟了。”
二人出了山谷,登時風雨撲面,寒風刺骨,李世明依舊昂首挺胸一馬當先走在前面,可這卻苦了陳憐生,連日來的奔波逃亡,令他本就萬分疲憊,如今在這冰天雪地中行走,自然萬分困難。
李世明道:“年輕人,撐得住么?”
陳憐生勉強的笑了笑,道:“沒問題的。”
李世明對這里環境十分了解,領著陳憐生走了一個多時辰,便見得山中有一條寬闊石板道路蜿蜒綿亙,不知通向何處。而那道路之上,有十多人整齊站立,一輛頗大的馬車格外顯眼。
陳憐生雖然已經凍得直哆嗦,但見得這深山之中,竟有一條這樣的道路,不由好奇,道:“這昆侖之中,怎會有一條這樣的道路。”
李世明解釋道:“這條道路乃是當年云家山城所建,如今云家山城已然不再,但是這條道路倒也仍然能用!也好在這條道路可行,不然今日便得將你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