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鳴和梁山并沒有問陶昌給他們走穴一次多少錢，而是問道：“東方歌舞團演出地點確定了沒有，演出地點與觀眾期望有關聯，也與門票票價高低有關聯。”

陶昌這時有點懷疑劉一鳴和梁山是不是之前有過舞臺演出經歷，雖說喜歡文藝是大學生一種文化心態，但沒喜歡到連這些專業演員都不一定清楚的事，你們門兒清。要不你們做過文藝演出掮客，給外地來演出團體做掮客。

陶昌心里這么想，嘴里卻迅速説道：“還沒有著手考慮這事，也沒有絲毫經驗，請兩位兄長指點。”

劉一鳴説道：“平劇界最有盛名周大師在東方大戲院演出，一張門票五個銀元。最近場場爆滿，近千座位座無虛席。”

陶昌真不知道歷史上一張戲票賣到五個銀元，他想象中賣兩個銀元那是碰天了。而且還有千人座位大戲院，還場場爆滿。真長了見識。

陶昌虛心請教道：“東方歌舞團演出門票什么價格比較合適？”

梁山説道：“今天我們看了草排節目，如果成型演出時不出漏子，門票定兩個銀元是比較合適的。”

陶昌想不到門票能定這么高，自己原本準備是虧本經營的，要是這樣，那是大賺特賺的營生了。

劉一鳴接著説：“現有歌舞團節目兩個銀元門票不貴，問題是東方歌舞團不為人知演出節目更是無人看過，所以開始幾場演出可能觀眾不會多。”

陶昌點頭稱是，這個問題很早就想到，讓李天鷹他們宣傳就是考慮到了這問題，但現在看來這樣做不行，真正看戲的人不會是青年學生，特別是中學生，門票也買不起。

梁山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這事容后商議。我們有點事要離開了。”

陶昌點點頭，賽彎月雖然已叫大排檔準備，梁山他們決定觀看完就離開，還真的有事等著辦，也不不客套，但還是説句感到必須説的話：“兩位兄長如果答應走穴，每人每次報酬一百銀元。請兩位兄長成全。”

梁山一愣然后笑道：“開始演出幾場要準備虧本，一場演出賣不出幾張門票的情況都可能發生。你出這么高報酬，不把歌舞團老本虧光！還想不想把歌舞團做下去。”

陶昌自然不能説我有錢，不在乎這兩百個銀元，這樣説不但是不尊重對方，把自己真正劃入后世土豪煤老板層次。陶昌説道：“我這是千金買馬骨，要把東方歌舞團節目打響必須有高手壓場，我相信歌舞團有一天一張門票賣四個銀元，還一票難求。”

劉一鳴笑道：“你有雄心壯志，這目標一定會達成。至于我們報酬，過天再説。”

季流云和李天云這時沉浸在得到神仙服飾快樂中，什么冷艷高傲全沒了，象個小女孩過年時穿上新衣服的興奮毫無不同。

陶昌笑著看著她們，神仙服飾女裝是徹底打響，想來妮娜和琳達這幾天應該來交之前三十副神仙罩的錢，然后再進一批。

梁山和劉一鳴要走，可身不由己，季流云和李天云不走，而且接受了賽彎月吃神仙味菜肴的邀請。并且對神仙味菜肴也是充滿想象想往。

陶昌笑道：“那是太好了，你們忙，我上去派人催大排檔趕緊送來。”

陶昌回到樓上，三婆婆這幾人還在説話。

大師兄看著幾位師弟師妹，內疚地説道：“我對不起幾位師弟，特別對不起冬影帥妹和一山師弟，我這是作孽啊。”

原來，鄭明勇這小子看上了梅冬影，大師兄是知道梅冬影和梅一山兩人在好，其他幾位師弟也感到兩人是天造地設一雙，為他們高興。大師兄為了鄭明勇這小癟三，竟然想法要拆散他們。

三婆婆才知道這事，心里很是悲哀氣憤，説道：“大師兄，你做的這事千萬別讓我侄孫知道，要是被這孩子知道了，這姓鄭的活不過今天。我這侄孫特別護短，只要是歌舞團的人，凡是他親近的人，誰要是敢做對不起他的人事，他就敢殺人，且沒人能阻擋。你是不知道我這侄孫脾氣，許多百姓眼里高不可攀大人物，本人或家人侵犯了他的人，全沒有好結果，東方督軍府龐大副督軍都被我侄孫打掉牙齒只能往肚里咽。我勸你最好不再做糊涂事引火燒身，把姓鄭的小癟三小命丟了。”

三婆婆對鄭明勇稱呼直接稱為小癟三，師妹是自己看著長大，姓鄭的誰知道你從那兒鉆出來的，這德性就不象師傅。

陶昌進門只聽到后面幾句，就問道：“三婆婆誰欺負你了？你別生氣，我馬上幫你找回來。”

三婆婆笑道：“沒事沒事，我們説白相的。”

陶昌聽到的最后一句，三婆婆説到了姓鄭的小癟三，于是説道：“要不我馬上派人把這姓鄭的小癟三送去閻王爺那里，省得你看到煩心。”

三婆婆説道：“好了，放了這姓鄭的，讓他離開這里就行。”

陶昌説道：“要不把他押上來，讓他給你磕九個響頭。叫九聲祖宗，再放他。也讓他知道弄得我三婆婆不高興的后果。”

梅冬影撲哧一笑説道：“我師姐是你三婆婆，私下你是不是該稱我小婆婆？”

陶昌説：“好啊，小婆婆好，你快點和梅一山成家，我就多個小爺爺，更好。”

三婆婆是決心要促成小師妹和小師弟好事，她那時離開小戲班，小師弟和小師妹才十一、二歲，哭著不讓她離開。師傅不是個好師傅，很冷酷的人，她知道小師妹和小師弟會過得很苦。但自己無能為力。現在好象有條件幫助他們，那就必須幫到底。

三婆婆笑道：“小昌，你小婆婆和小爺爺大婚，你準備送什么禮物？”

陶昌決心把三婆婆面子放大極致，説道：“我送一幢房子，大婚開支我全包了。同時新婚蜜月到通州、啟海城、無雪城旅行，那里我來安排好，讓當地長官設宴迎接小婆婆和小爺爺。如果還不夠，三婆婆怎么説我就怎么做好。可行？”

三婆婆這時太象婆婆了，笑得樂開了花，只是年輕的臉上沒笑出菊花。

大家也以為陶昌只是搞笑，三婆婆卻是向小師妹小師弟遞了個眼色，兩人趕緊向陶昌作揖道：“多謝公子關懷！”

三婆婆臉色一肅道：“我這侄孫言出必踐，你們兩人好好準備，早點成家，也了我一樁心事。”

三婆婆直接忽視了大師兄存在，旁邊人感到三婆婆更象是大師姐，要是這小戲班真由三婆婆當大師姐，恐怕好得多。

梅冬影和梅一山也是一愣，這不是玩笑是真的？

大師兄苦笑，説道：“冬影、一山，定個吉日，大師兄我當你們主婚人。”

陶昌想這才象個大師兄，對三婆婆説道：“你幫他們看看房子，有合適的馬上買下裝修添置新家具。房子選的地方最好離這兒近些，方便。”

云依依抿嘴偷笑，小老板發癲時是他腦袋最熱時，腦袋一熱你要什么他都給你。你説不要他也要給你，來顯出他的大氣。

云依依想今天給梁山他們説走穴費時還好，小老板腦袋沒到發高燒時，要是高燒來了恐怕一開口不是一百個銀元而是一千個銀元了。

云依依輕嘆一聲，彎月把歌舞團錢物開支權爭取到她們作主發放，做對了。要是讓小老板直接發放，只怕是亂成一團不可收拾。就象月薪突然提高到七十個銀元，現在就出現了問題。

這邊，新招來的另外幾人看著這邊情景很羨慕，也吃驚之極，老板錢不當錢，隨口就送人房子。

這些人更感受了一股清新之風，這老板沒盛氣凌人氣場，歌舞團普通演員跟他説話沒有畏懼，很平等自在。甚至可以開玩笑，説幾句不著調的話。特別是關于男女平等，人人平等，工薪收入是演員私有財產誰也不得侵占，很多話他們有些詞句聽不懂，但大概意思都聽明白了，只覺得這里是個新天地，是讓他們感到安心踏實的地方。

大排檔很快把飯菜送來了，宋波親自帶人送來了，幾大木桶包裹得嚴嚴實實，請了十來輛黃包車送來，一列車隊經過路上吸引了不少人駐足觀望。

宋波是特意來看歌舞團的，聽陶昌説了很多次，很在意也很好奇，歌舞團到底是什么樣子？到了，看到了許多熟人，歌舞團原本演員全認識，季流云也認識，至于三婆婆幾人更熟悉。李天鷹一直尋找拉風機會，看到宋波帶人來了覺得拉風機會又來了，屁顛顛喊了宋波宋姐，然后大聲喝道：“送飯菜的服務員聽好，聽我指揮，別亂了。”

李天鷹看到不少人看他，大為受用，説道：“你們別奇怪，我是大排檔大堂領班，他們都是我手下，習慣我來指揮。呵呵，開始吧，六張桌子菜別擺混了。”

李天云有些怪怪地看著弟弟，有年把沒教訓他了，變化很大，膽子越來越大明目張膽跟自己對抗，常常主動挑釁，振振有詞新名詞層出不窮，現在竟然還是一家餐飲店大堂什么領班，真不可思議。

宋波今天準備的飯菜是大排檔最拿手品質最好的菜，賽彎月説了，今天貴客是小老板最重視的人，而且對歌舞團甚至大排檔生意都會產生巨大影響。所以她從選菜材開始親自督促，把一些這時節最稀有菜材庫存全拿了出來。

賽彎月看到李天鷹不可一世地親自把大毛蟹端上桌子，笑得眉眼全開花。宋波這方面那是賽彎月對手，更不知道賽彎心思，賽彎月早想好了，這頓飯菜再貴也不用歌舞團出一分錢，便宜不占白不占。

李天鷹看著新招來的十位土包子演員睜大眼睛看菜碗，又看青蛙腿姐姐和便宜姐夫一樣不可思議樣，馬上樂開了花，喝道：“服務員聽好了，別忘了介紹菜肴名稱。大江三鮮端上桌怎么不介紹，是不是這里美女帥哥太多了，驚傻了是不是。”

服務聽了下意識地回答道：“李領班放心，我們明白！”

李天鷹早不來大排檔了，她們下意識回答讓李天鷹得意之極，把拉風進行到底，高喝道：“做好了，回去給你們發獎金。宋經理回去就給你們發。”

服務員小小歡呼了一下，宋波苦笑，這小子怎么變成這樣了，我什么時候説發獎金我和你才見面呢。

季流云看到大毛蟹食欲大動，這次大毛蟹每只都是一斤以上，算是蟹王級。但她看到李天云盯著螃蟹眼神，馬上裝出這品級螃蟹算什么表情，説道：“這品級大毛蟹只能算蟹王還算不得極品，上次江海島給我送來兩只蟹皇，每只都超過了三斤，嘖嘖，蟹黃從殼里挖出裝了一大碗，蔥泥加些香油大蒜汁和酸醋，那味道，我都無法形容。”

李天云一怔，你什么時候吃上蟹皇了，怎么沒聽你説過？還是江海島送來？很快她就明白了，問道：“就是李天鷹上次去的江海島弄回來的吧？”

季流云説是啊，怎么啦。李天云轉過臉笑瞇瞇地對李天鷹説道：“弟弟過來，姐姐跟你有話説。”

李天鷹一看青蛙腿笑得很暖和充滿慈愛，想她什么時候轉性了，對我笑容這么可愛這么親切。應該是看到我今天表演太出色，準備拉攏我吧？

李天鷹屁顛屁顛走過去，李天云一看無人注意這邊，快速拉住李天鷹耳朵，低聲卻充滿惡狠狠喝道：“你把蟹皇送給季流云，到底誰是你親姐姐！”

李天鷹耳朵好痛想叫，不過這樣丟面子，只好忍住。李天云已放開他耳朵，臉上換上親切笑容説道：“去吧，記住誰是你親姐姐就行。”

李天鷹欲哭無淚，要是別人這樣，他可以問候她十八代女祖宗，可自己親姐姐是無法問候她祖宗的，也是我祖宗啊。

歌舞團原來的演員這時也開始拉風，大談她們吃大毛蟹、大江三鮮等美味佳肴，拿出了我們經常吃表情，這是平常菜好不好！

這下讓包括大師兄在內新來的人大為吃驚，這歌舞團待遇太好了，就是有錢人也不能經常吃，吃不起啊！

三婆婆跟他們一桌，這時説道：“好好做吧，你們看看老演員穿的都什么衣飾，這一身衣飾外面買要花幾條金條呢，這里人人一套，你們也會有。好日子在后頭呢。”

二師兄突然説道：“大師兄，你發到神仙服不會給鄭的小子吧？”看來這姓鄭的除了大師兄，師兄妹們對他都深惡痛絕，沒半點好感。

三婆婆説道：“這是歌舞團的團服，有時當演出服。誰也不能送人。除非離開歌舞團永遠不在歌舞團出現。”

三婆婆看了眼梅冬影，看到穿著破舊有些冷，把身上羽絨服脫給她穿上説道：“以后誰也不能讓你挨凍受餓。”

梅冬影哽咽説道：“師姐，這樣你會受涼的，你穿，我習慣了。”

三婆婆笑道：“我身上這衣服叫保暖衣，別看薄能抵得上兩件棉襖，你看我都熱得有點象火爐發燙呢。再説了，你師姐我多著呢，我那侄孫弄到神仙服，就把我用神仙服包起來唯恐我冷了。結果熱得我出汗。”

梅冬影羨慕地説道：“師姐有這么個侄孫，好福氣。”

三婆婆説道：“這孩子是個孝順的……”

二師兄看師妹明明年輕著呢，説這話時偏要裝出老氣橫秋樣，不由笑了。

賽彎月這時説道：“各位貴客朋友，新加入歌舞團的兄弟姐妹。大家開始吃吧。一頓粗飯淡菜，請大家多多包涵。謝謝各位。”

宋波想還粗飯淡菜？我把大排檔僅存四十多只蟹王全拿了出來，再要吃大毛蟹要等明年秋季了。

賽彎月意氣風發端著酒杯到季流云等人桌上，説道：“謝謝幾位，歌舞團以后辛苦你們的事還多，可能經常麻煩你們。”

季流云笑道：“都是自己姐妹，歌舞團有事，我保證隨叫隨到！”

李天云接著説道：“別客氣，你不叫我也要到。咱們誰跟誰啊！”

李天鷹心里大叫：“賽姐要吃大虧了，這兩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用心險惡。”

陶昌傻眼，我正挖空心思想法利用她們，賽姐太厲害了，這就把她們搞定不説，還讓她們不叫自來。如果是這樣，那我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