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昌看了眼海盜船，靠近，伸手抓船體，好用，不用費多少力氣人就上升一些，雙手交替十幾下，就上了船。

陶昌看到老劉和李大水，綁得很結實，看上去很慘，引不起同情心。這兩人從江鮮市場想一口吞吃自己大毛蟹，就從好人系列刪除了。

老劉想説什么，沒説得出口。李大水滿眼怨毒，説明這人智力不是很高，不懂得人在矮檐不得不低頭。

陶昌蹲下拍拍他臉，鄙視地看著他。伸手搜索他身上，果然有些錢有幾塊銀元。海盜只知道綁人忘了搜身，強盜忘記搶人忘了自己本行，可見當時太緊張。怕小鬼爺爺。

老劉身上也有錢有幾塊銀元，陶昌全都丟給了海盜。海盜大喜，不是因為這點錢，是説明小鬼爺爺真不要他們給零花錢，把他們當成自己人。

陶昌心中逐漸形成思路，岳老大這股海盜要掌控到自己手，為杜一尺他們護航，先就做這件事。考驗一下再説。

陶昌對岳老大説道：“對面那條船，我和兄弟運輸江鮮的船，以后這段水路，你們幫我看顧好。”

岳老大一口答應，海盜甚至感到興奮。范老大下場全看到眼里，跟小鬼爺爺作對是自己找死，抱上小鬼爺爺粗腿，那就多了一層保命手段。

管他是鬼腿還粗腿，只要對自己有好處就是好腿。

陶昌朝杜一尺船上人招手，請他們過來和岳老大見一面，這是必須的。

杜一尺和李彬有些摸不著頭腦，好象讓我們過去。船老大倒是信心十足，你們那小老弟在那邊，我們去沒問題，把船靠了過來。

陶昌喊道：“杜哥，李哥，姓劉的和李壞水都船上，給綁起來了。”

船老大搶著説：“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樣的人留不得。”

船老大知道今天這事就是這幾人引起，差點讓他船毀人亡，老婆變別的男人老婆，兒子叫別的男人爹，不但有殺我之恨，還有奪妻之恥，奪兒之仇。

杜一尺和李彬知道陶昌會怎么做，于是説道：“任憑小兄弟作主。”

陶昌也沒多説，指著岳老大道：“這位是岳老大，吃大江口飯，以后這片水域里，他們會保護我們運輸船。”

杜一尺與李彬抱拳與岳老大隔船見過，算是認識搭上了關系。

岳老大指著老劉和李大水道：“這兩人丟江里喂王八算了。”

岳老大這是要給陶昌見面禮，陶昌説道：“暫時放你船上，明后天從東方回來路過這里交給我。我還有用。這兩天里，你們怎么對付他倆，只要不死都由你們。”

陶昌想到后世有勞改一説，其實這很好，免費勞動力。陶昌想嘗試，讓老劉和李大水成為自己掌握的第一批勞改犯。專門做臟活危險活要命活這種。

陶昌回到自己船上，繼續向東方碼頭進發。

終于再次來東方都市，這算不算故地重游？陶昌始終無法確定。

本來船在下午一點鐘到達，由于遇上海盜，耽擱了一個多小時，到東方水鮮碼頭已是下午二點半。程志和帶人等了兩個小時。他所以親自前來，杜一尺前天讓人帶信給他，説了這次送貨數量，提議讓他全部收下，由他調節給其它飯店。這個面子夠大。程志和自然要親自前來接。

杜一尺、李彬馬上給程志和介紹了陶昌。程志和大感興趣，決定晚上給陶昌接風。陶昌謝絕，説是要去姚公館看望妹妹。下次再一起喝酒。

陶昌瀟灑而去。他不想跟程志和多接觸，讓杜一尺和李彬更放心些。

陶昌一走，程志和問起晚到原因，杜一尺和李彬就講了遇到海盜的事。有意忽略了老劉幾人。這事是萬萬不可提起。

程志和聽到陶昌獨退海盜之事，結交陶昌之心更盛。厲害啊，一條小胳膊震飛大砍刀何等驚人；一個人把一條海盜船掀翻，這是何等偉力！

程志和想，這陶小弟如果到東方灘混，時下風頭正盛的許文強，會不會交出東方灘老大地位？

陶昌只知道姚公館，卻是不知道具體地址。問了一些路人，這些人看到一個鄉下少年打聽姚公館，這透著怪異，推說不知，或許還真不知。姚公館不是公共場所。

陶昌想，馬弟，這前世就是落后，東方都市是世界東方最大都市，最方便的交通工具就是人力黃包車。

陶昌喊了一輛黃包車，跟車夫説到姚公館，車夫為難地説：“我真不知姚公館在何處。”

陶昌頭疼，對車夫道：“那今天你這車我包了，你就到處轉到處問，總是能問到。”

黃包車夫看看陶昌，身上還有泥巴呢，鄉下小子身上有沒有吃飯錢都難説。讓我拉著你拉到處走，到時候收不到錢，我找誰要。

陶昌掏出一疊錢甩給黃包車夫，問道：“你不愿意拉我，那我另找一輛。”

黃包車夫把錢塞進袋里，拉起就走。一路上轉著彎兒探陶昌情況。陶昌好笑，這東方灘黃包車夫脾性，后世電影電視説很多。跟他吹起牛，説自己表哥是姚公館衛隊長，表嫂是姚公館姚督軍堂侄女……黃車夫聽得一楞一楞。東方灘黃包車夫公認最會吹牛人群之一，這次被陶昌吹得插話機會都沒。

陶昌説道：“你不能只顧埋頭拉車，還要抬頭問路看路。看到陌生路牌不認識字，問我就行。我教你識字。別説漢字就是英國佬洋文我也識得。”

黃包車夫這下服了。開始他接過陶昌一厚疊錢，懷疑這小子是小偷，剛剛做了一大票才如此大方，不是自己的錢才會不當錢。

黃包車夫道：“小先生，你模樣不會是路上遇到了什么？”

黃包車夫對陶昌這一身穿著打扮覺得有些問題。

陶昌想反正沒事干，你要聽故事，老子有的是，東方灘故事，玄幻小説故事，金大俠梁大俠武俠故事，你都沒聽過。陶昌就跟他講怎么遇上強盜逃命，又落入匪巢，土匪頭子女兒跟他對詩，崇拜得暗許終身，帶他從后山出了匪巢……

黃車夫一楞楞地問：“你還會寫詩？”

陶昌哈哈大笑：“本人從小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寫詩也會吟。”

陶昌終于感到，必須要裁縫幾套好衣服，衣貌取人，世俗然。

黃包車夫終于從一位同行嘴里打聽到了姚公館，他曾經拉過人去姚公館，指了路，很快就到地方。

黃包車夫拉著空車離開時，心里還在感嘆，到底是有錢人家少年，錢多，不過到東方灘都成人傻，給的錢抵得以往拉十天的錢。

陶昌看了看姚公館大門，有站崗的兵，還兩個。

陶昌上去問道：“請問姚文武住這嗎？”

哨兵打量了一眼，沒理他。

陶昌只好提高聲量又問了一遍，左邊哨兵不耐地揮手：“去去去，走遠點。”

陶昌有些生氣，我問你人呢，有還是沒有，你總得回答一聲。

陶昌繼續努力詢問：“我跟姚少主是兄弟，我找他有事。”

這一次連右邊哨兵也看向他，認真了好多。陶昌想原來如此，早知這樣我第一次出聲就該這樣問。

兩個哨兵對視一眼，突然舉槍對準陶昌：“小子膽子肥，騙到姚公館大門口。再不滾給你一顆花生米。”

陶昌看著黑洞洞漢陽造槍口，不會象矮子一樣走火吧，那死了就白死了。趕緊地舉起雙手説道：“別誤會，我真是姚少主兄弟。對了，我也認識姚瑩。她也認識我。”

左邊哨兵對右邊哨兵説：“這小子舉起雙手做什么？我還以為他打人呢。”

陶昌欲哭無淚，我這是表示投降，屈服，你們原來不懂。我白費表情姿勢力氣。

冷兵器與熱兵器交替階段，戰敗一方士兵表示投降還沒用舉起雙手表達，一般是扔下刀槍兩手垂下兩腿側，低頭彎腰不要動。

右邊哨兵開口道：“問你一句話，答不出來就快快滾，要是糾纏不休，后果很危險。”

陶昌想你要問什么，跟姚文武長相有關的，我隨便答，姚瑩也是，我都跟她口對口人工呼吸過，問我她嘴巴味道，我都説得出來。

右邊哨兵道：“姚少主乳名是什么？”

你吹跟姚少主是兄弟，連他乳名都不知道，你小子就等著！

陶昌那能回答出來，也沒想到哨兵會問這個。如想到早就問姚文武，問姚瑩也行。

左邊哨兵冷笑，小子，限令你馬上離開，不得留在門前二十公尺內。

右邊哨兵開始態度比較好，起碼問陶昌一個問題。現在臉色很難看，大有陶昌再不退到規定距離外，那真不客氣了。

陶是只好退出三十米外，看著姚公館大門，也不知道姚文武和姚瑩在不在家。等啊等了二個小時多，來的人不認識，出去的人也不認識。

其實姚文武平常根本不來姚公館，他有自己地方。比如少年沖鋒隊駐地，就有他獨立小別墅。

姚瑩也很少來，來這兒不好玩，沒自由，甚至找個説得攏話的人都沒。兄妹倆都不是少年人還依戀父母。在自己領地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那才活得有滋有味。

其實，姚公館里也沒人聽説過姚文武有個什么陶昌兄弟，這是姚文武自己的事，陶昌好象也沒有達到讓姚督軍知道高度。

陶昌除了知道有姚公館，似乎再沒有關于姚文武、姚瑩信息。其實很多事是可以通過交談了解，但陶昌跟姚瑩似乎只有人工呼吸，跟姚文武只有高談闊論，沒其它方面交流。這種致命弱點，粗枝大葉性格，會對陶昌以后事業帶來不少困難。

什么蟹鉗功，憋氣功，什么吟詩作詞，什么極品大毛蟹，這兒全都沒用。

名氣不夠，地位不夠，甚至連穿著也不著調。還真以為是都市小説，放蕩小子可以肆無忌憚，隨心所欲。

陶昌只好離開姚公館，找個什么地方住下，明天和杜一尺約好，到德租界去看看小型發電機。合適就買下。

這姚公館外面很遠，都看不到有黃包車。陶昌慢慢走著，卻是碰見一個熟人。就是擂臺比武時和陶昌打過架的12名。

陶昌再次尷尬，不知對方叫什么名字。對方卻是叫出了陶昌，陶只好笑著道：“你好你好怎么在這。”

這12名當初給陶昌感覺人品還好，跟姚文武走的。陶昌問過他才知道，姚文武和駱飛港勇等人離這兒遠著呢，在山里訓練少年沖鋒隊。

東方都市本身沒山，沖積平原，在山里訓練，那是已出了東方市。

問到姚瑩，12名一無所知。人家大小姐，怎么會和沖鋒隊一名小兵有聯系。陶昌徹底蔫了。看蘆花的打算已完全沒希望。

惆悵，無奈，蘆花現在怎么樣？什么叫咫尺天涯，這就是。蘆花肯定在市里，甚至離他很近，卻是不知何處。

第二天，陶昌與杜一尺、李彬一起到德租界，看了小型柴油發電機。半新舊，試了試能正常發電，只是要價太高，要三條大黃魚。這還是買小型發電機的人太少，幾乎無人問津情況才只要三條大黃魚。

陶昌心里咒罵，這是搶錢，你賺了錢馬上買棺材睡。這架小型發電機正常價大概就是半條大黃魚。

陶昌還價一條大黃魚，對方説不賣。杜一尺示意陶昌不再講價，立馬就走。陶昌會意轉身就走，出了門頭也不回加快腳步走了。

杜一尺沒説什么，他明白對方要價這么高，張小鷹還是經驗不足，表現出對小型發電機志在必得表情，對方才獅子大開口。

陶昌説道：“這只小型發電機最多就是半條大黃魚價。一條大黃魚已到天。我可以等一年二年再買，那時這種發電機會很普通。”

陶昌有句話沒説出口，自己愿意出一條大黃魚價，還因為憑空得到兩條大黃魚。

陶昌歷史知識記憶中記得，第一次世界大戰前，歐洲軍隊開始裝備電報器材，小型發電機成為軍隊通訊分隊必備裝備。歐洲民用也開始普及，各型發電機價格并不貴。

杜一尺説道：“貨主在德租界巡捕房干過，這臺小型發電機就那里撈的，放在家里就是一堆廢鐵。估計也沒人買。涼他一陣再説。”

果然，這家伙托人説愿意一條大黃魚出售。

陶昌説原則上同意這價，但用銀元支付。不同意就拉倒。

陶昌手中兩條大黃魚絕對不會用出去。手上紙幣太多，銀元也不少，杜一尺在銷售極品江鮮時，有意識盡量給陶昌弄到銀元，減少紙幣。要不是養殖基地建設發放民工酬薪需要大量紙幣，陶昌會千方百計用紙幣換銀元，用銀元換金條。

陶昌比任何人更清楚，每個軍閥上臺都會發行新紙幣，舊幣甚至瞬間一分不值。

對方沒回音，陶昌準備回江海。終于，對方同意用銀元支付。一條大黃魚一斤，一斤為16兩，市場價一兩黃金兌換40個銀元。陶昌支付了650個銀元，買下發電機。

陶昌一鼓作氣，又買了三桶柴油，全套電線電燈材料。安裝，自己勉為其難能做。

回程路上，岳老大早已等在預定水域，把老劉和李大水丟到運輸船上。兩人這三天顯然受到折磨，陶昌一句只要不死就行的話，等于告訴海盜要收拾他們。

老劉和李大水不知陶昌又要怎么折磨他們，對著杜一尺、李彬不停磕頭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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