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二民這輩子沒想到，會落到這地步。如果他象陳永強對陶昌好些，或許這時候要開始享福了。但世界上其實沒如果。如果這個詞，其實跟后悔差不多意思。

四人被綁在屋里，不準坐，熊小菊有些崩潰，熊小狗更后悔今天不該來陶家。貪字頭上一把刀，把陶昌家東西當成自己的，想撈就撈，這次自己命能不能撈回來都未知數。

陶阿狗從小沒過過苦日子，爹媽當他寶貝。説不清是受爹媽影響還是什么，欺負陶昌蘆花他當成一種快樂，但快樂的日子已一去不復返，他有點感覺，后半輩子會很慘。

看熱鬧人沒走，這年代本來就沒什么娛樂，象今天陶家發生的事，絕對是他們最有樂趣的日子。

陶昌回來了，沙大毛和張二狗拱衛在陶昌身邊，殺氣騰騰，一副要咬人模樣。

草棚鎮要變天了，這一代人變了，不再動動嘴罵一架就頂天，喜歡動手喜歡暴力用拳頭説道理。不知是好事發還是壞事。是長了血性不是多了野蠻。

陶昌看到這么多人圍觀，這是我回來前發生了什么。葉云芳説了之前的事。陶昌説接下來的事他來做。跟陶二民徹底清算欠他和妹妹的帳。

矮子把陶二民四人帶了出來，陶昌讓人松了綁。

陶二民哼了一聲，他害怕帶刀少女，害怕黑柏油桶，害怕葉云芳，不害怕陶昌。

陶昌説：“陶二民，我們開始算賬，小帳不算就算大的。從我爹娘死了后算。第一件事你從我家里搬走了兩張桌子一張大床。你從那里搬的現在搬回那里。”

陶二民頭別過，不理不踩。

陶昌二話不説出手鎖住陶二民脖頸，陶二民比陶昌高一個頭，卻被陶昌一只鎖定動彈不得分毫。

陶昌説：“你不想還東西，那就切下你一只手，這筆帳就清了。”

陶昌厲喝：“宋波，把刀給我拿來！”

熊小菊撲通跪下：“我馬上把桌子把大床搬回你家。”

熊小菊和熊小狗陶阿狗把東西搬回了陶昌。

陶昌放下陶二民：“第二件事，那年你説我偷你地里一個香瓜，你抽了我兩個耳光。我還你兩個耳光。”

陶昌説完左右開弓兩個耳光抽起，陶二民身體原地轉兩圈。

“第三件事情，熊小菊誣陷蘆花偷你家桃子，一巴掌拍得蘆花嘴巴出血。今天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我也抽出你嘴巴流血就行。”

陶昌出手一巴掌抽去，熊小菊想躲那能躲得開，右臉腫起，嘴巴出血。

陶昌接著道：“對了，你可以動手。你們四人可以一起上，我就一個人，絕不讓任何人幫我。你們能打得過我，我放棄討債。從此兩清。”

陶阿狗問：“你説話算不算數？”

陶昌道：“當然，當著這么多人我再説一遍，我就一個人，你們可以一起上。”

陶阿狗對熊小狗説道：“小舅，我們兩人一起上，打死這野種！”

陶昌眼中寒光一閃，問道：“兩只狗準備好沒，我要動手了。”

熊小狗説：“慢，我拿了扁擔再跟你打。”兩只狗跑進家，熊小狗拿一根扁擔，陶阿狗拿把鐵鍬。

熊小狗舉著扁擔直接劈向陶昌腦袋。陶昌右臂一擋，扁擔斷成丙截。陶昌隨手一巴掌扇過去，熊小狗身體飛起又自由落地，跌了個昏頭腦脹。

陶阿狗鐵鍬直接鏟向陶昌脖子，這是要命打法。鐵鍬鏟準了腦袋就搬家。陶昌伸手抓住宅鐵鍬，陶阿狗高興地笑了，這敢用手抓鐵鍬刀刃，這手就沒了。一個被我打斷右臂一個被我直接把右手截下，兄妹兩個全殘廢，想想就笑。

陶昌握住鐵鍬刀刃，金剛臂蟹鉗功同時發力，鐵鍬刀刃被掰下一大塊。冷冷地看著陶阿狗説道：“要不你回家再把菜刀拿來，我讓你砍幾刀。”

陶阿狗一臉懵閉，這手能把鐵鍬掰斷？

陶昌一耳光扇去，陶阿狗嘴巴-噴-血，吐出兩顆牙齒。

陶二民眼睛瞪成雞蛋，這廢物這么厲害，這是什么功夫？

觀眾群鴉雀無聲，這陶昌是什么怪物，這手臂比鋼鐵還堅硬！

陶昌也不多話，抓起熊小狗：“我聽説你今天來是要搶我家雞鴨，看來你偷了我家不少東西。今天全給我吐出來。”

熊小菊小心臟蹦蹦跳，這野種今天是要弄死弟弟？

熊小菊連滾帶爬護著熊小狗叫道：“我們拿了你的八只雞鴨，我們賠，馬上賠。”

陶昌喝道：“給你十分鐘，把雞鴨還到我雞棚里。”

熊小菊拉著陶二民，兩人趕緊到自雞棚鴨棚里抓了雞鴨送到陶昌這邊雞棚里。

陶昌看了看雞棚，説道：“你陶二民、熊小菊欠我陶昌兄妹債太多，算不清，那些小事就不算了，最后一筆血債算清，從此兩清。”

陶昌看向陶阿狗：“你打斷蘆花右臂，我也打斷你右臂，你可愿意？”

陶阿狗正捂著嘴巴，滿手血，聽到陶昌要打斷他右臂，爬到熊小菊跟前，抱著熊小菊雙腿哭喊著：“娘，救救我。我不想斷手斷臂，救救我。”

熊小菊看到寶貝兒子趴在腳下哭喊著救命，她知道陶昌絕不會放過兒子，她沒辦法救陶阿狗，兩眼一黑又暈過去。

陶阿狗見最寵愛自己，打斷蘆花小臂還給自己煮雞蛋吃老娘暈了，趕緊又爬到老爹身邊抱著陶二民雙腿哭喊，一股騷臭味從身上彌漫開來。

陶阿狗大小便-失-禁-屎尿弄了滿褲檔。

圍觀的吃瓜群眾沒人同情他，有些大聲說道：“自己不想斷手斷臂，打斷蘆花手臂時做什么去了。”

也有人説：“小小年紀心腸如此歹毒，不讓他吃點苦頭以后還要害人。”

沙大毛大聲喊著：“昌囝，我來打斷他手。”

張二狗一聽沙大毛喊，心想我怎么就沒想到，怪不得大毛比我多吃一頓十碗頭。

沙大毛-老-爹-老娘哥哥姐姐看著他，怪不得他能抽大前門，經常吃十碗頭，還掙回來五千塊錢，原來是這樣來的。

張二狗接著大喊：“這野種打蘆花，我今天打死他。”

張二狗老爹已聽説沙大毛這次到城里掙了五千塊，發了大財，很嫉妒。看到兒子這次沖出來搶著打陶阿狗，很是欣慰，大力支持。

張二狗老爹大聲説道：“陶二民一家喪盡天良，哥哥丟下兩個孤兒你不照顧算了，還要搶侄兒的地，奪侄兒屋基，唆使兒子打殘侄女。二狗，狠狠打！”

張二狗老爹很會搶占道德高地，陶昌不由看了他一眼。這老頭以后有點用處。

陶二民説道：“陶昌，蘆花治斷臂的錢我來賠，你放過我兒子。”

近百人看陶昌，看他怎么説。

陶昌沒猶豫，馬上就答應。

陶二民點頭。

陶昌等看熱鬧人聲音靜下，說道：“蘆花到東方都市治療手臂，施老先生初初估算了一下僅蘆花住院治療就要銀元一百多塊。不包括送她到東方的開支，也不包括蘆花醫院出來還有一年時間將養，才能完全養好。化費總計不會少于一百五十塊銀元。我也不要你多，你只要賠一百二十塊銀元，這筆帳就算清了。”

陶二民，你拿不出這筆錢，你賠不起！

陶阿狗不知道一百二十塊銀元什么概念，抱著陶二民大腿哭叫道：“爹，你快把錢賠給陶昌，讓他快走。”

有-人-大-聲喊：“一百二十塊銀元，陶二民你賠得起嗎？說得輕巧，當成燈草。”

陶二民眼皮跳了跳，這兒子真應了窮漢養吊子，一百二十塊銀元當銅板，隨便從口袋里就拿出來了。

陶二民對陶昌說道：“我把家里把全家所有房子、水田，壇壇罐罐全賣了也賣不到二十個銀元。連零頭都湊不齊。”

陶昌冷冷地道：“那就打斷陶阿狗右臂！”

陶阿狗一聽這不就完蛋了，大哭著叫道：“爹，我不想斷臂殘廢，你要救救我。你只有一個兒子，要是我斷了右臂，連娘子都找不到了，陶家要斷子絕孫。”

看熱鬧人起哄道：“陶二民，把你老婆賣了，還能賣一個銀元的。”

有人説：“有陶昌在，陶家不會斷子絕孫。陶阿狗是個壞坯，生的孩子也是壞坯。不如斷子絕孫好。”

陶昌沒有說話，看陶二民還想說什么。陶二民果然對陶昌說道：“我現在只能拿出二塊大洋，蘆花總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需要送東方大醫院治，就在家里將養將養。二塊銀元你拿去，二叔以后會多照應你們兄妹倆。”

全場鴉雀無聲，很多人挖了挖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有人想，陶二狗故意激怒陶昌，讓陶昌把他兒子弄死。這，不會真是野種，兒子不是陶二民親生的吧！

有人故意大聲説：“看來這陶阿狗真是野種，不是陶二民的種。”

陶昌死死盯住陶二民，揚起右手啪啪啪連續幾個耳光。

陶二民嘴角血流如注。

陶昌指著陶二民：“把你兒子身上屎尿洗干凈，準備斷臂！”

陶阿狗身上太臭。有點讓人受不了。

陶芳在屋里坐不住了，想要出屋，想要説什么！她知道，陶阿狗手臂一斷，那就是殘廢一輩子。陶二民拿不出給陶阿狗治療斷臂這筆錢。

錢陳永強拉住他，搖搖頭。

熊小狗已緩過氣，看著姐夫和陶昌這出戲，心頭升起一股寒意，想要溜之大吉。陶昌盯了他一眼，他抖抖嗦嗦地不敢動。

陶阿狗腦袋不靈，有時候還是有傻主意。就象躲在門外打斷蘆花右臂，可以等很時間不放棄。聽陶昌叫他洗干凈，那我到宅溝里洗，正好逃。他慢吞吞往后宅溝挪步。

陶昌喝道：“陶阿狗，“蘆花斷臂債必須要還，不過你還有不用斷臂機會，就是讓你這狗屁舅舅替你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