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倒是真舍得安排，總是吩咐你來接我。”

聽到杜克的打趣，諾貝特連連搖頭，他提前將馬車車廂側門打開：“哪有，我們守夜人戰斗部就那些人，也就除了我閑一點。”

“關于布拉登的事情，有何進展？”

杜克將手提箱放在座位腳下，并沒有立即上車，看向諾貝特詢問道。

“他有點不太對勁！”

“不對勁？”

“在審訊時，他聽到我們詢問那個生命煉金術士下落時一開始是茫然的，后來我們告訴他，整日陪在他身邊的那頭羊形怪物就是那個生命煉金術士時，布拉登整個人就變得癲狂起來。”

“他老婆不是他殺死的嗎，為何會對羊形怪物這個事實產生過激反應，難道不是他委托那名煉金術士進行的身份替換？”

“布拉登沒有承認自己殺死了內麗·巴倫西亞女士，同時巴倫西亞男爵知道自己的女兒失蹤后，一直向議會施壓，并且借此將事情捅到了陛下那里對我們守夜人進行施壓，要求抓住綁架他女兒的兇手，同時放了布拉登。”

聽到諾貝特的話，杜克差點沒笑出聲：“你不用給我講這些，只說布拉登就好。”

“從我們逮捕布拉登時他的反應就很不對勁，進入審訊室的第一件事不是我們向他詢問內麗女士的下落，反而是他要求我們幫助他尋找自己的妻子，也就是內麗女士。”

“我們問他是不是將內麗女士殺死時，他的反應異常激烈，甚至嚴厲指著我們。”

“同時布拉登家中仆人的證詞也證明了內麗女士并非本人，從10月27日發生爭吵后，布拉德帶著內麗女士離開布拉德宅院，再次出現時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而且之前內麗女士對待下人比較刻薄，任何問題都要大吼大叫，但自從10月27日之后，內麗女士變得不愛講話，甚至會主動做一些雜事。”

“當我們將這些證據放在布拉登面前時，他否認了這些仆人的話，說這些都是對她妻子的污蔑，并且強調自己的妻子一直都是一個賢惠持家溫柔的女人。”

“之后我們向他確定10月27日他和內麗女士的行蹤，他卻說兩人去布拉登紡織廠了一趟，這句話并沒有造假，我們對工廠的工人進行詢問，在下午三點鐘左右，布拉登和內麗兩人確定來到了紡織廠。”

“從發生爭吵到來到紡織廠，這個時間吻合，布拉登并沒有時間拐到城郊的農莊處理尸體，所以只有一個可能，布拉德前往紡織廠這段路程經過紅房館，而現在，紅房館已經被破壞，想要繼續查閱那天的訪客記錄和目擊者就變得很困難了。”

“布拉登有沒有說謊？”

“根據精神念師的判斷，他并沒有撒謊，這才是最讓人困惑的。”

“嗯，先走吧，讓我想一想其中的細節！”

杜克沒再繼續詢問，對諾貝特擺擺手，登上馬車。

布拉登的這些說辭漏洞百出，哪怕精神念師看不出來他說了謊，但所有人只會認為他用某種手段瞞過了精神念師。

那么他有沒有可能沒有說謊呢？

一個很愛自己妻子，在妻子失蹤后會發瘋似的想要尋找的男人為什么會去紅房館，甚至點上一只“綿羊小姐”呢？

守夜人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抓住羊首亡靈事件的幕后黑手，給西城區受災公民，給國王一個交代。

他們需要從布拉登口中得知他的妻子內麗夫人，也就是羊首亡靈的主體是如何落入那群邪教徒手中，并且將其進行獻祭的。

在這過程中，內麗夫人的尸體經歷了什么，為何會選擇她做為獻祭的主體，而非隨便一個女人。

同時，做為操控這次祭司的幕后黑手，也就是那名生命煉金術士扎戈是如何在這一過程中安排這一切的。

這是守夜人要調查清楚的事，但實際上如果那天晚上扎戈死在杜克手下，就不會冒出這些事情。

扎戈死后，內麗夫人的真相就會顯現，布拉登的口供和交代都不再重要，因為一個沒有人操控的怪物是不會悄無聲息的失蹤的，那么失去扎戈操控的怪物究竟是發瘋還是怎樣都不重要，只要它還在那里，就可以證明它不是布拉登的妻子，布拉登就會被安上殺妻并且做為從犯的罪名，同時主謀扎戈則會被報道已經被守夜人擊殺。

這樣不會牽扯出阿爾伯特也不會牽扯出二王子甚至其他人。

羊首亡靈事件都是一個瘋狂的煉金術士的瘋狂舉動造成的。

但現在，在所有人視角中內麗夫人是失蹤了，被羊首亡靈的幕后黑手綁架了，并且傳到了王國和議會耳中，引起了他們的重視。

再加上精神念師無法坐實布拉登殺害內麗的事實，所以守夜人以殺妻這種先斬后奏的罪名抓捕布拉登是站不住跟腳的。

哪怕目擊者都知道內麗夫人不是內麗夫人，但這需要找到那個假的內麗夫人來證明。

這就需要守夜人去找到內麗夫人也就是扎戈，而沒死的扎戈一旦被抓到，事情就會變得麻煩起來，甚至在抓捕扎戈的這一過程中，會出現什么狀況，牽扯出什么人都不能確定。

杜克當時只聯系了凱莎的原因也是如此，對于二王子的懷疑依然只存在于想象，唯一能確定的幕后黑手就是阿爾伯特，他對杜克出手的原因還有可能是吃醋。

杜克會自己找他麻煩，而不是將尼卡侯爵整個家族都牽扯出來，在這個節骨眼，一個侯爵的介入，事情變得就大條起來。

除非二王子和尼卡侯爵真的插手其中，并且有能夠徹底搬倒他們的證據，但顯然，杜克沒有這種證據。

所以說阿爾伯特是個傻子嘛，這種沒有腦子的人最可怕了，做事情根本不考慮影響和后果。

從內測的預告視頻中可以看出，扎戈在假內麗夫人身上復生后第一時間找到了阿爾伯特，假如接下來守夜人抓到了扎爾，杜克不認為他有骨氣為阿爾伯特掩護，然后守夜人不得不對阿爾伯特進行調查，然后他又交代出一個人，接連套娃，戴爾瑞麗現在半個貴族圈子都會被清洗一遍。

但實際上根本做不到，因為在接下來的戰爭面前，穩定才是戴爾瑞麗最重要的！

哎~

杜克嘆了一口氣。

這個齷齪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