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客運站。
陳墨在候車室又抽了幾根香煙。
想到上次在中醫院偶遇趙寶寶，自己有些忘乎所以的模樣……
自那以后，趙寶寶的態度，明顯就冷了很多。
時間過的很慢，很慢。
陳墨時不時的看向進站的車子，客運站，連接鄉鎮客運。
一點四十幾分鐘了，陳墨站起來活動了下身子，又有一輛車子過來。
車子是東臨—大雁山—清河鎮。
大雁山過去就是清河鎮，大概七八公里。
陳墨看著車上的人來，就準備拿出電話問一下趙寶寶出發了沒有的，就看到她從車上下來。
“在這。”陳墨抬了抬手。
東臨這幾天還很熱，白天有二十幾度。
趙寶寶穿著白色板鞋，高腰的牛仔過膝牛仔裙，和白色的短袖襯衫，一頭短發，精致到完美、無可挑剔的五官，氣質出眾。
陳墨笑著：“你可算來了。”
“坐不到車，等了好幾趟。”趙寶寶看了看陳墨，收回目光：“去哪兒走。”
“隨便。”陳墨說：“現在客運站的車子不能超載么。”
“早就不能超載了。”趙寶寶道。
出去客運站，陳墨買了兩瓶礦泉水，遞給趙寶寶一瓶：“你不讀書，回來工作了？”
“我的學分，只要后面掛科不嚴重，可以順利畢業了。”趙寶寶道。
“大專要修學分？”
“你不是也讀大專。”
“我那是成人大專，都沒去上過幾節課。”
“你抽煙了，身上一股煙味。”
“剛才抽了幾根。”
“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吧。”趙寶寶看了看陳墨。
“沒有。我約你嘛，等是應該的。”陳墨笑了笑，道：“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可見面了，發現不知道說什么。”
“不知道說什么，就不要說。”
“好。”
東臨市。
陳墨和趙寶寶談戀愛那會兒，高中每個月一次的歸屬家，中午坐車到東臨，他們就會在城里散步，到處閑逛……一逛就是幾個小時，差不多要到末班車，才分開。
那些記憶太遙遠了，有好多記得不了。但還有好多記憶，隨著時間，卻越來越清晰。
“你住在清河鎮？”陳墨問。
“嗯。”趙寶寶點頭。
“高中的時候，你不是住翠竹園那邊么。”
“外公和外婆搬鄉下住了，我也不想一個人住在城里。”趙寶寶說。
“清河鎮那么遠，每天上下班，不累啊。”
“我小嬢有車，每天坐她車過去，坐她車回來。”趙寶寶低著頭，不知道從哪里找到一個鵝卵石，正在踢著。
陳墨看到這，笑了起來。
她以前走路的時候就喜歡踢鵝卵石……
“你還小啊。走路呢，還踢鵝卵石。”
“要你管。”
“去不去濕地公園？”陳墨說。
“太遠了。就到處走走吧，我看著時間還要回去。”
“吃了晚飯，我送你回去。”陳墨說。
趙寶寶撇了撇：“清河鎮在哪里，你知道不？”
“我住大雁山。”陳墨說：“大雁山過去就是清河鎮。”
“你不說你在郊區租的房子，怎么又住大雁山了？”
“我在大雁山承包了果園。去濕地公園不嘛，聽說那邊風景多好的。”
“濕地公園就是一個大水塘子，里面有荷花……”趙寶寶說：“沒什么好看的。”
“去電玩城不，玩游戲。”
“不去。”
“要是能回到高一，你還會喜歡我不。”陳墨說。
“我又不傻……要是能回到高一，我肯定好好學習，談什么戀愛啊。”趙寶寶道。
“你現在，對我……一點點都感覺沒有了？”陳墨說。
趙寶寶瞥著陳墨：“你憑什么覺得我還會喜歡你？”
“我帥啊。”陳墨笑著說。
趙寶寶嫌棄臉，還挺可愛。
陳墨沉默了下來，走了好一會兒：“我這人情商不高，很直，也不想玩曖昧了。最后一次，做我女朋友，我們重新開始。你要是愿意，我發誓這輩子再不會辜負你，一輩子對你好……”
趙寶寶看智障的眼神，看著陳墨，之前電話里，感覺陳墨很成熟似的，現在……忽然的，就覺得陳墨還和以前一樣，沒長大似的。
“怎么對我好？”趙寶寶問。
“今后洗衣做飯家務活，我全包了。除了我媽，你是我這個世上最重要的女人……地位，和我媽一樣。”
趙寶寶瞪大著眼鏡，隱形眼鏡都差點掉出來，搖頭。
“那等結婚后，家里的錢都交給你保管。”陳墨道：“你要是愿意……”
趙寶寶不等陳墨話說完：“不愿意。”
“不愿意就算了。那以后……咱們做哥們兒。反正你的性格，和男人沒什么差。”陳墨道。
“你性格才是男人。”
“我本來就是男人。”
“懶得搭理你，我回去了。”
趙寶寶咧嘴，露出了虎牙，她今天是特意打扮過出來的，竟然就成哥們兒了。這個人，有毒的吧。我是不愿意做你媽。
趙寶寶生氣，又不是特別生氣，就很奇怪。
陳墨伸手拉住了她：“說真的，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趙寶寶使勁甩了一下，陳墨抓得緊，沒甩脫：“有感覺。你放開我……”趙寶寶被陳墨抓著手，心跳的厲害。
“那你，答應做我女朋友了。”陳墨說。
“豬。”趙寶寶羞惱，咬著牙：“記住今天說過的話。最后一次了。”
“好。”
“我的地位，和你媽一樣。”趙寶寶瞥著陳墨，很忽然，想笑。
趙寶寶幾次狠下心要斬斷過往，可又經常想起陳墨，期待陳墨的短信，電話。就很折磨，反復的折磨……如此，趙寶寶才會給陳墨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陳墨就順勢的握住趙寶寶的手：“行，媽。”
“你……有毒的吧。”趙寶寶就很無語，這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的沒皮沒臉了。
陳墨甩了甩手握著趙寶寶的手：“今后，我們好好的。”
趙寶寶低著頭，‘嗯’了一聲，趁著陳墨不注意，閃電般的把手抽了回來。
陳墨臉上終于露出笑容，身心舒展的笑容：“寶。”
趙寶寶撇著嘴：“怎么嘛。”
“沒什么，就覺得……好不真實。”
趙寶寶輕輕的踢了他一腳：“真實不。”
“真實了。”陳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