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問題的答案就在那里。

但我們就是看不到。

而每當(dāng)答案被揭曉的時候，我們都會恍然大悟：“誒！我早該想到的！”

蘇穆陽也不記得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管是高興、悲傷、恐懼還是痛苦，每當(dāng)情緒達到一定的閾值，就會進入到“大腦超頻”的狀態(tài)。

一開始的時候，蘇穆陽也以為自己是生病了。

但隨著這種超頻狀態(tài)讓自己看到越來越多的世界真相，而自己也因為超頻狀態(tài)獲得了越來越多的好處時，蘇穆陽才開始意識到這是一種天賦。

過目不忘，思維爆炸，等等。

就好像電影和小說中經(jīng)常提及的超能力一樣。

只是蘇穆陽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天賦其實有可能并不是自己的。

最起碼，不是自己獨有的。

因為自己的身體內(nèi)，有可能真的誕生了第二人格。

三年前吞噬那只紅毛狐貍的時候，蘇穆陽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他說：“吃了他！”

瘋掉的這三年之中，每當(dāng)看到邪祟出現(xiàn)的時候，耳畔也會出現(xiàn)那個聲音。

他依然在說：“吃了他！”

就在幾個小時前，李文強用匕首抵住自己喉嚨的時候，蘇穆陽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他說的還是：“吃了他！”

審判庭中，那個“頂號”的“蘇穆陽”吞掉了三尸鬼之后，蘇穆陽感受到的，和當(dāng)年吞掉紅毛狐貍的感覺是一樣一樣的。

就是那種餓了很久，突然吃到東西的幸福感。

……

如果以上這些，還只能算是懷疑。

那“頂號”的操作，其實已經(jīng)坐實了這個“第二人格”的身份。

游戲綁定的是“蘇穆陽”這個人，如果不是“蘇穆陽”又怎么能被游戲認可呢？

這就像，兩個人玩同一個游戲賬號。

蘇穆陽是經(jīng)常在線的那個。

而另外一個人，則只有在碰到boss或者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會上線。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其實也沒什么大礙。

畢竟人家也沒影響自己的生活，而且剛剛還救了自己一命。

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鬼知道哪天他會不會反噬自己？

電影和小說里不經(jīng)常有這種橋段嗎？

“主人格”被“副人格”干掉，然后鳩占鵲巢，花“主人格”的錢，住“主人格”的房子，睡“主人格”的女人，還打“主人格”的娃兒……

不行！不行！

太慘了！

雖然蘇穆陽現(xiàn)在沒錢沒女人也沒娃兒，但至少還有個房子不是？

額，還有條狗。

.

關(guān)于第二人格，蘇穆陽暫時也沒什么好的解決方案。

畢竟現(xiàn)在最大的威脅，不是第二人格。

而是這個隨時可能會讓自己丟掉小命的副本。

從任務(wù)提示的內(nèi)容來看，靈調(diào)局八成應(yīng)該不會找自己麻煩了。

這個稍后要和李文強他們確認一下。

至于那個“終極boss”現(xiàn)在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蘇穆陽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是上午八點四十五分。

距離24小時的倒計時，還有不到19個小時。

哎！

時間過的好慢啊！

正在這個時候，暗室的門被推開了。

姚麗珍手里提著一杯豆?jié){，幾根油條走了進來。

蘇穆陽起身打招呼：“珍姐！早！”

姚麗珍頂著一對大大的黑眼圈，一臉詫異地看著蘇穆陽：“精神不錯啊！”

“看這意思，昨晚睡得還挺踏實的？”

蘇穆陽訕訕地撓撓頭：“還行！瞇了一小會兒。”

“能睡得著覺就挺好。”姚麗珍把早餐遞給蘇穆陽，笑著說道，“我第一次進副本，連著三天三夜幾乎就沒合眼，根本睡不著。”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休息好了才能活著出去。”

“來！抓緊時間吃完，我和強哥帶你去別的地方。”

“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

啊？

咋就不安全了？

不是說這里的安全級別很高嗎？

姚麗珍繼續(xù)說道：“不知道是誰，把南海市這幾個案子連一塊兒，再添油加醋地寫了一篇幾千字的小作文給發(fā)網(wǎng)上去了，還給買了熱搜。”

“嘖！嘖！”

“你是沒見那陰陽怪氣兒的，還配了不少陰間背景的圖片和視頻。”

“小作文的最后部分，寫的就是昨晚你被抓的事情。”

“包括這里的地址，全都被曝光了。”

“現(xiàn)在外面到處都是過來蹭熱度的網(wǎng)紅，還有大批趕過來抗議的市民，舉著喇叭打著橫幅說要你出面兒，要你給社會公眾一個交待。”

“現(xiàn)在外面局面已經(jīng)快要失控了，我們叫了支援，但一直遲遲沒有回復(f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以防萬一，我和強哥商量了下，決定還是先把你轉(zhuǎn)移出去，換個地方。”

“你抓緊時間墊吧幾口，強哥正在研究轉(zhuǎn)移路線。”

蘇穆陽心中了然。

不出意外的話，小作文也好，裹挾民意也罷，想必都是副本任務(wù)中那位“終極boss”的手段了。

蘇穆陽覺得有必要和姚麗珍先通下氣兒，于是試探著開口問道：“珍姐，昨晚的事兒你都知道了吧？”

姚麗珍一臉詫異：“昨晚什么事兒？”

果然！

她不知道審判的事兒。

但這事兒明明是她通知的自己，難道副本里有兩個姚麗珍？

不會！不會！

蘇穆陽突然意識到，最大的可能應(yīng)該是系統(tǒng)抹掉了她的一部分記憶。

穩(wěn)妥起見，蘇穆陽還是和她確認了下：“珍姐，那我問你，昨晚你們靈調(diào)局有沒總部空降過來的領(lǐng)導(dǎo)過來，點名說要提審我？”

姚麗珍沒好氣地回道：“你以為你誰啊？還總部派人來？”

“你有話直說，別和我賣關(guān)子！”

蘇穆陽想了想，又沖姚麗珍擠了擠眼睛：“那昨晚強哥是不是向你表白了？”

姚麗珍臉頰飛紅，假裝生氣打了蘇穆陽一下：“小屁孩兒！關(guān)你什么事？”

“快說！到底怎么了？”

蘇穆陽想了想，就撿重點把昨晚發(fā)生的事情，言簡意賅地跟姚麗珍講了一遍。

當(dāng)然，涉及審判細節(jié)的事情沒講。

比如，第二人格上線，吞噬三尸鬼之類的。

聽蘇穆陽講完之后，姚麗珍表情有些落寞，呆呆地看著地面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這也正常。

換是誰，心里估計也都不會好受。

主要是那種無力感，就像溺水者發(fā)現(xiàn)自己周圍是無邊無際的大海。

絕望，且無助。

“珍姐……”

蘇穆陽看了看姚麗珍，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姚麗珍如夢初醒，然后笑著拍了下蘇穆陽的肩膀：“有個事兒忘了跟你說了，早上的時候我們接到了總部發(fā)來的郵件。”

“說是暫停對你的審查，還還要我們?nèi)ΡＷo你的安全。”

“鬧了半天是這么回事兒！”

“行啊！好歹也是地獄級副本呢，你這悄沒聲兒地自己已經(jīng)過了一大半兒了！”

“小伙子，有點兒東西啊！”

蘇穆陽看著她故意裝作沒事兒的樣子，心里也不太好受，于是故意換了個話題：“對了！珍姐，跟你打聽個事兒！”

“你知道‘神眼’是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