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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開戰

“南宮?……哦,南宮!”老人家恍然大悟,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

“你……你家人還好嗎?”這一刻,像時間暫停般。

委屈涌上了我的心頭,素未謀面的父母,疲倦的持久戰,一瞬間在我眼前再現。等我反應過來,老人家的手已被抽離。“奧茨戈多先生,關于南宮家,讓我跟你好好說道……”我的感情也瞬間熄滅。

對的,大人的斗獸場,小孩子進不去,也不該進去。

“終于結束了!南宮,我們快走吧,人群快要涌上來了!”小茴拉過我的手,冰涼而干凈。我借著逆流而上的人群,將她緊緊抱在懷里。未來未知,珍惜現在吧。

很快,就是十月七日的早晨。

如果說我的身份曝光是第一步,那么將華納鐘塔作為旅游特色,運用強大的媒體刺激著人們對洛原的渴望,就是那實的第二步。守鐘人與時間大盜的故事,配合上旅游旺季的宣傳,這段時間包車來的旅游團絡繹不絕,幾乎要把洛原撐破。

記得當初我也是這樣,特地跟著旅游團來到洛原,聽著他人對洛原的評價,再親身去體驗家鄉。兩月光陰,我已經不是游客了。我找到我的血脈,它還在孜孜不倦地流著,滴答,滴答。

與小茴分開后,我聯系了那實。

“真是高招,用人群阻擋時間的行動。”“看來你談完情說完愛,有空辦正事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十分嘈雜,還有金屬碰撞的聲音。我心下一緊,“所以這次,需要我做什么?”“晚上九點來辦公室集合,準你最后一次用特殊警員的身份活動。你也很想知道,時間的真面目吧?”

晚上七點,家里傳來熟悉的飯菜香。

老爺爺端著魚從廚房出來,里面熱氣騰騰。“你今天生日,我們簡單慶祝一下吧。現在想想,以前參加南宮家的生日宴會,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呀。”香香忙著哄妹妹,沒從房間下來。桌上只剩我和兩位老人,一時之間有些尷尬。“來,這個菜是你媽媽的拿手好菜,還是她教我做的呢。”

爺爺夾了一塊肉到我碗里,奶奶吃著飯,像是想起了什么,“也是南宮家的團圓菜,每次家人團聚你媽媽都會做。慶祝以往的平安,也預祝來事順利。”我看向奶奶,她的眼睛里有話。“南宮,大膽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我趕緊低頭扒飯,怕眼淚掉出來。我有什么資格,還讓兩位老人為我擔心!

麥家從百年前就是南宮家長期合作的技工家族,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南宮家沒落,香香的父母替代我的父母做了守鐘人。恰逢那實上臺,以“南宮家無后”的理由,將華納鐘塔等一系列鐘樓的擁有權轉移到警局名下。而有著修繕鐘表手藝的兩位年輕人,則在官方組織的遠赴瑞士交流的旅程中,落得了意外身亡的下場。

當年,香香還太小。頭發花白的會計和醫生,接過兒子的遺志成為新的守鐘人。他們和那實做了交易,不會讓兩姐妹接過父母未完成的手藝,以此來保全家族。無奈香香的天賦對鐘表太高,他們只能以沒有收入為理由,犧牲自家的房子,做起學生宿舍的生意。用學生學習語言的噪音,混淆香香學習俄文的朗誦;用學生借來的書籍,掩蓋香香搜集的大量資料。那實的監聽,這才失去效用。

他們該是以什么樣的心情,在等待著,只給他們帶來喪子之痛的我啊!

我通過監控看著擠得滴水不漏的華納路,人們興致勃勃地討論著時間發出的預告——

“那實,強占華納鐘塔已久。在主人歸位之前,我將停止時間,回到最初的模樣。”

最初的模樣,指的是14世紀華納鐘建成的日子。十月七號,10點7分。

這一點,那實知道嗎?

我換上夜行衣,整理耳朵上和那實一對一的無線接收器,走到鐘塔特定的位置。從鐘塔往下望去,人群里的閃光燈,外加警車和電視臺的掃描燈,圣威格爾殿堂像在白天一樣驟亮。

我順著走廊慢慢踱步上樓,“南宮,你還有心情看風景嗎?”“沒有情況,就是最好的情況。話說你還不打算告訴我,你的計劃嗎?上次是小藍,這次又是誰躲在暗處埋伏?”

“做好你自己的事。南宮,明天你還有事,今晚悠著點,可別受傷。”人群忽然嘈雜。

來了。

“這里是位于洛原的圣威格爾。記者了解到今天除了是華納鐘塔的七百周年慶,同時也是洛原神秘公眾人物,也就是一直讓警方頭疼的時間,預告了對本地警務長的報復。究竟今晚是否能夠分出勝負,時間能不能……啊!攝影機跟上,是時間!”

黑袍子在樓層間來回跳躍,隔層潛伏的警員也快速移動著紅外線掃描。但她靈活得像只黑貓一般,普通的警員無法與之交手。事實上,只是洛原的警力在那實的領導下,重視經濟,忽視訓練的后果罷了。“跟上!三樓準備!”耳機里的指揮急切又慌亂。

我很淡定,卻不得不在那實的監視下開始熱身。我好像能明白,人們對時間的感情,除了崇拜,敬畏,還帶著一種反叛。

時間是永恒的,她消逝,但是從不消失,一直活在大家的記憶中,永遠年輕。

今晚,她會成為大家記住的歷史。

時間在半空消失,黑袍子在空中飄落,蓋在了警車和采訪車上,挑釁的舉動使現場喧鬧了起來。“南宮,報告!”耳機里傳來那實的聲音。但同時,我也看到一個黑影向我撲來。

隨即來的就是一聲槍響,和混亂的腳步聲。

我被撞的胸口疼,但背上的人心跳更厲害。

“你來了。”

“你怎么來了,很危險!”背后的人喘著粗氣。

我轉過身來將她壓在身下,她的瞳孔是溫柔的灰色,相比初見時的驚艷,如今更像是安心的信號。“快走吧,沒時間了。”

我站起身來的同時,子彈從我耳邊擦過。

“終于!警方最終還是出動了狙擊隊。在游客大量集中的時刻,洛原竟然發生槍戰!這究竟——啊!究竟是警方的策略,還是一場作秀……”現場記者的聲音被恐懼的哭喊掩蓋,有的抱頭慌亂逃生,有的和警察打了起來,亂糟糟得,連鐘塔最高處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把她推向機械室的方向,拐過那個轉角,有我提前開好的暗道。

大家都只剩最后一步,冷靜。

耳機里傳來的聲響嚇我一跳,“南宮,報告。”

“往走廊跑了,我現在去追。”

后腦勺重新出現了滲人的觸感。“是嗎?”

大意了。居然沒聽見腳步聲和上膛聲。

“我說過了,你會栽在我手里。”“沒有那實,你哪來的機會。我也說過了,警二代做事,終歸是要謹慎些。”我轉過身,讓槍口頂著我的額頭,這該死的熟悉感,真不是什么好事。

“想過今晚開槍之后,你的處境嗎?”槍口在抖動,“是殺了同學的未成年,還是沒有合法身份的偽警官?”

“小理,你的目標不是他。”耳機里的掌權者似乎也不忌諱我的旁聽。對,今晚的目標是活捉時間,莫之理只是暫時被想要贏過我的想法沖昏了頭腦。但我要利用的,恰恰是這一點。

莫之理打開了對講,“是他放走了時間,他們是一伙的,把他關起來拷問——”“莫之理!”我的耳機也快要被吼爆炸了。“私人恩怨自己解決!別在危機關頭掉鏈子。槍給我放下!”莫之理雖然憤然,還是把槍放下。

“現在,兩個人包抄。不允許失敗。”我的耳機被切斷了訊號,而莫之理似乎還在聽著指令。我忽然有著不好的預感。

樓下忽然安靜——本應該出現在下午的鉆石秀,如今在洛原的夜空再次閃爍。我和莫之理連忙用手臂遮擋,但因為離鐘面太近,直接失去了反應能力。

在這期間,機械室的門開了。但一聲槍響,仍然是擊中了黑袍子。

她掙扎著爬到我給她開的暗道,開槍的人卻直接堵住了出口。我沖上前,擋住重新舉起槍的莫之理,而帶著防護鏡趕來的那實,卻直接銬住了自己和時間的手。

領子被扯下來的時候,莫之理從呆滯到驚愕,槍直接摔到了地上。“不……不可能……不可能……”那實似乎并不意外。“哦?我還以為會是你姐姐,畢竟她以前可是洛原市隊的運動員。但誰都無所謂,抓到麥家的小老鼠,讓我看看下水道里的那些個蠢蠢欲動的人,還能嫌棄什么風浪。”他提起手,小茴也被整個提起。我的眼前突然閃過一陣旋風。

“別,叔叔。你帶走她,她就真的成了時間了!”莫之理哀嚎著,那實的臉上浮現出的是不解,費解,以及輕蔑。

“所以,是你去,還是他去頂替時間?!你不會還喜歡這個女人吧?!”那實的眼睛里,全是恨鐵不成鋼。一個利欲熏心的人,怎么會了解青梅竹馬的心動,足以支撐一個人走過困境?

十年前的那一天,在那實和麥家夫婦假惺惺在麥野花園“和談”時,是年幼的莫之理和麥加茴初次相遇。從幼兒園到小學,因為全家是警員的關系,瘦小的莫之理經常被不良少年圍毆,從小跟著姐姐鍛煉身體的小茴,因為正義感常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莽撞的毛頭小子,遇上不服輸的怪力少女,俗氣又可愛的故事開始發展。也因為有著莫之理這么多年不定時的糾纏,心懷鬼胎的大人對年幼的姐妹放下了戒備。一場可愛的貓追老鼠的游戲,也讓兩家背后的恩怨暫時性地被忽略。甚至當晚海倫和我說起的時候,還對正邪不定的莫之理,不重蹈那實的覆轍抱有一絲希望。

可我看著現在崩潰的莫之理,卻覺得,他也只是個可憐的少年罷。

“現在,收隊。你,給我好好想清楚。”那實轉身想走,卻聽見了身后上膛的聲音。那把顫抖的槍對準了我。“如果小茴出事,這個南宮,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你之后所有的計劃,想也別想!”

那實沒有想到,戀愛腦上頭的侄子居然是這場收官最大的掉鏈子。

在他發愣的時候,熄火的小茴突然朝我沖來,莫之理慌亂之下扣動了機板——

“記者發現,華納鐘塔發生槍戰后,鐘樓頂端遺留大量血跡。由那實警務長帶隊,現場抓到一男一女,究竟哪一位是時間的身份,警局暫時無可奉告。另外一個同在現場的警員似乎出現了精神混亂,在同伴攙扶下也一同前往醫院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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