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朝兒說的是……聽上去，到好似是鄜延脂？”

“嗯，聽著像！《酉陽雜俎·物異》中有載，鄜延脂，又名石漆，高奴縣石脂水，水膩，浮水上如漆、如油，采以膏車及燃燈，極明。她說的，應該就是石脂水吧？”

付小朝越聽越像，先不管是不是，弄到了一看便知。

于是，她用力的點了點頭。

“應該就是了！”

“可是，小丫頭片子，你洗個染料而已，為何會用到石脂水？你連石脂水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會清楚它的用途？而且……”

付玉衡欲言又止，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意味深長的看著付小朝。

付小朝被付玉衡問的，一時間啞口無言。

她也不想呀！

說了，會被柳氏發現端倪。

不說，又被阿福叔和付玉衡察覺到貓膩！

反正，她是說不說都是錯！

“我以前在夢里面看到過一些古籍，但記不全了嘛！”

付玉衡還想繼續追問，卻被阿福叔一個眼神給制止住了。

“行，既然是小朝兒要的，那阿福叔給你想辦法就是了！只不過，這石脂水不易得，你得容阿福叔好好的琢磨一下。”

“嗯嗯，阿福叔最好了！”

柳氏一看問題解決了，那就先顧著眼下吧！

“小朝兒，那你這身上……就只能這么一直挺著？當真不能碰水？”

“嗯，水洗不行，但可以先擦掉?！?

“好，那嬸娘帶你去清理一下?！?

付小朝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臨走之前，她還不忘抓起身上殘留的染料，沖著付玉衡的臉上抹了下去。

原本，付小朝以為，付玉衡是一定會躲得。

而且，也一定躲得掉。

付小朝就是想要嚇唬付玉衡一下，逗他玩。

可是，付小朝怎么都沒有想到，付玉衡躲是躲了不假，但他只是出于本能的躲閃了一下。

緊接著，付玉衡就又彈回身子，任由付小朝將染料抹在了他的臉上。

摸完之后，付小朝看上去比付玉衡還驚訝。

“玉衡哥哥，你……你怎么不躲呀？”

“躲什么？小丫頭片子，現下咱倆一樣了，你高興了吧？”

“高興！反正都一樣了，那我給你摸勻點！”

說著，付小朝還真的上手，在付玉衡的臉上一通亂抹。

阿福叔但笑不語，心里面想的卻是，從哪能弄點石脂水回來給付小朝。

柳氏則是看的心驚肉跳的！

剛才，家里面還只有一個大花臉！

現在可倒好，一個傳染倆！

不過，柳氏也隱隱覺得，付小朝這個小丫頭，當真是與眾不同。

這么大的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一不哭，二不鬧，看上去，倒是比她這個做大人的還要冷靜。

而且，剛才聽阿福叔與付玉衡說起那個“石脂水”。

柳氏隱約猜到，那應該就是石油！

付小朝看上去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可她卻又知道用石油清洗染料，這樣的行為，怎么想怎么覺得有可疑！

待柳氏領著付小朝離開以后，付玉衡終于收回目光，轉而再次看向了阿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