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青交代完關于手機回收和二手機任務,又勉勵了他一番,然后就和王店長商量關于這個月的銷售策略。
等到聊完工作,黃青伸了個懶腰。發現已經十點多了,正準備請“左膀右臂”吃口飯,就看到王店長的愛人在門口探頭探腦。
“你們兩口子感情真深啊!家屬怕你晚上回去不安全,來接你了。”
黃青調侃一句,惹得王店長白眼翻上天,不過難得的沒回懟他。
王店長愛人看三人都盯著他,只好硬著頭皮進店。
“那什么,最近不安全,聽說附近晚上有色·狼出沒……”
“矮~這事是真的啊?我也聽說了!我還以為又是都市奇談呢。”
張工不知是虛偽的捧哏還是真心的詢問,反正他的話總是會讓人摸不著頭腦。
“好了,確實不早了,都回去吧。”
黃青不想打擾人家兩口子聯絡感情,更不想大半夜跟一個吃不夠的老爺們吃飯。
于是他揮揮手,拎起書包瀟灑的走人。
張工在后面伸了伸手,最后還是沒想到讓老板請客吃飯的理由,只能悻悻的甩甩手,背影蕭索的離去。
只留下看了一出默劇的夫妻倆,在那大眼瞪小眼。
第二天,坐在教室“重本區”的黃青,耳邊沒了胖哥的騷話,一時還有點不適應。
他旁邊坐著李想,一個長相清秀的學霸,老師口中的“清北苗子”。
不過眼神可能不太好,戴著圓框眼鏡,老是偷瞄陳念……
大概是學霸之間的惺惺相惜吧!
現實中的學渣,目前的偽學霸黃青,心思有點齷齪的想著。
黃青晃了晃腦袋,撿起數學資料研究起來。
他覺得可能是系統對他全方位的優化,再加上這幾個月一直處于校園學生群體里,思想也逐漸年輕化了。
李想松了口氣,他剛被黃青眼神古怪的打量著,壓力蠻大的。
此后的好長一段時間,對黃青來說按部就班、平淡如水,但別人看來他整天忙的不可開交。
別人只看到他又是鍛煉又是上課,熟人還知道他要忙生意,甚至他私下還在擴大校園霸凌聯盟……
要不是他恢復能力異于常人,不管再累,睡一覺就滿血復活,估計早就扛不住了。
就這么忙碌而又毫無波瀾的過了倆月,期末考試仍舊班級前十。
寒假去老楊家吃飯,把成績單拿出來時,楊嬸樂壞了,還給他做了份喜沙肉作為獎勵。
而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偉哥,仍舊不見人影,說等春節前兩天才回來,把嬸子氣夠嗆。
黃青估計啊,這是談戀愛了!
寒假期間,他除了關注生意,其他時間又泡在了俱樂部,整天找師兄們單挑,搞得他們怨聲載道。
但有吳教練在那壓著,又敢怒不敢言,只好發揮出十二分實力,好好教訓教訓黃青。
于是寒假的二十天,黃青每天都是高質量的實戰訓練,格斗能力進步明顯,就連最不擅長的地面技,都在師兄們的打擊下飛速增長。
寒假結束時,他還意猶未盡,但是師兄們都長松了一口氣,單挑狂人總算要走了!
而被歡送出俱樂部的黃青,又投入到學習大業中去了。
安橋的三月份景色宜人、春意盎然。
耀弘復讀中心,進門就看到一個大大的“距離高考只剩100天”橫幅掛在教學樓前,時刻督促著同學們時不我待。
時不我待的黃青,掏出之前的模擬試卷,檢查起錯題,分析做錯的原因,試圖掌握不熟練的知識點。
終于啃懂了一個知識點的他,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眼神掃過全班。
魏萊的位置是空的,她已經兩天沒來學校了。
通過陳哥那邊的消息渠道,他了解到魏萊的父母已經水火不容,目前正在走離婚程序。
去年十一月初,陳哥那邊的人的先是把魏萊媽媽正悄悄找證據,“證明藍湖郡房產和車子屬于夫妻共同財產,想要收回”的消息,傳遞到梁安迪耳中。
魏萊爸爸魏軍的“愛人”梁安迪就開始了行動,先是找到魏軍,把這個事情告訴他。
魏軍將信將疑,他和魏萊媽媽彼此早就心照不宣,為什么現在開始搞這些小動作?
但他受不了梁安迪的軟磨硬泡,還是去找了魏萊媽媽求證。
魏萊媽媽早就受夠了這樣的日子,為了過上體面的生活,她這個家庭主婦一直在忍氣吞聲。
她強逼著女兒事事做到完美,處處比別的孩子優秀,用來證明自己的價值,仿佛在向魏萊爸爸說:你看,我不是無用的人,我把女兒教育這么好,你在外面跟人交流時,是不是更有面子?
這可能也是魏軍沒把她一腳踢開的理由之一。
她的容忍退讓,為的是過上好日子,可這不代表就沒有怨氣。
面對著魏軍的質問,氣急之下,她吼出“那本來就是我們的財產”!
說完后,她很痛快,但也有些后悔,以及后怕。
魏軍當場給了她一巴掌,負氣離開,搬到了藍湖郡。
梁安迪看到他的作為,盡管很開心,但她是個現實的人,還是找到律師,咨詢關于別墅的風險。
這個畫面被陳哥拍了下來。
于是魏萊媽媽就得到了“魏軍和梁安迪想要轉移財產,讓她們母女倆凈身出戶”的消息,并有梁安迪頻繁出入律所的照片為證。
魏萊媽媽徹底慌了,想到魏軍的負氣而走徹底不回家、想到梁安迪去律所的動作,越想越恐懼……
她已經習慣了富裕的生活,絕對不允許這樣的生活離她而去!
怒氣沖沖的她去公司找到魏軍,質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對待自己。
魏軍莫名其妙,覺得她純屬是無理取鬧,現在說的、做的這些,只不過是為了逼迫他回家。
他根本就沒有轉移財產,他現在扮演的是一位家庭美滿、女兒優秀的成功人士,根本沒有必要在這上面動歪腦筋。
魏軍的解釋在魏萊媽媽耳中純粹就是敷衍,一個半年沒和女兒說話、現在徹底搬出去住的男人,怎么可能還在扮演這種角色?
憤怒之下,他們倆爭吵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公司的員工都看起了熱鬧。
老板的瓜,吃起來更香!
最終,毫無所得的魏萊媽媽失望的走出公司。
回頭看著公司的大門,她絕望了。
沒過兩天,她又聽到公司到處都在傳魏軍和梁安迪的消息,并繪聲繪色的講述兩人在藍湖郡安家,有個八歲的兒子。
這是在宣示主權!
魏萊媽媽篤定的這么想,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把她掃地出門,做一對名正言順的夫妻。
絕望的魏萊媽媽,徹底死了心。
為了不被凈身出戶,她也去咨詢了律師。
律師聽完她的講述,很肯定的告訴她,如果現在提出離婚,那么財產可以一人一半,并有權請求損害賠償。
因為魏軍是過錯方,目前在與他人同居。
但如果財產真的被轉移走了,那就沒辦法了,一人一半分的只是沒有轉移的財產。
深怕夜長夢多財產被轉移走的魏萊媽媽,當場委托律師起草離婚協議。
拿到離婚協議的魏軍呆住了,他看著這個一直保持精致的女人,不敢相信骨子里只看利益的她,竟先提出離婚。
考慮到目前自己確實與他人同居的現狀,于是他溫言相勸,一直做著各種保證。
他這樣的姿態,在魏萊媽媽眼中是那么的可笑和虛偽。
她篤定這是因為自己的行動迅速,魏軍還沒來得及把財產轉移,這才假惺惺做出保證,而這個保證只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
于是她毅然決然的給魏軍下達了最后通牒,馬上離婚,立刻分割財產。
甚至在律師的建議下,她還有去有關單位提交了財產保全申請。
這一舉動徹底惹怒了魏軍,他之前在梁安迪整天枕頭風的吹拂下,不是沒有其他準備,但手段都相對溫和并隱秘。
他確實沒想到魏萊媽媽竟然會率先提出離婚,而且動作又是這么的快穩準狠。
一時之間方寸大亂,而且他公司里面,確實有些見不得人的操作存在。
種種壓力下,魏軍打算速戰速決,火速解決目前的危機。
但這樁離婚官司已經被魏萊媽媽提交到有關單位,就算簡易程序也至少要三個月時間。
他憑著多年的人脈,到處尋求幫助,可是效果并不是很大。
現在的他,就是一坨臭狗屎,沒人愿意在這上面伸出援手。
盡管他找的人里,可能也有這樣的問題,畢竟都是成功男人嘛。
可要是擺到了臺面上,每個人的嘴臉都是那么正義凌然。
屋漏偏逢連夜雨,他財產被部分凍結、精力分散、出軌離婚的消息,被廣而告之,一些和他生意有密切來往的,都害怕承擔風險。
于是本來公司能拖欠的款項,現在人家態度強硬的逼債;本來談好的生意,客戶怕他公司出問題,選擇了其他同行。
再加上財產調查期間,發現了大量問題。
墻倒眾人推,于是一場民事糾紛,最終變成了刑事案件。
雖然現在還在調查中,但是他的結局,可以預見的凄慘。
魏萊媽媽看到事情失控,也開始慌亂了,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她能夠左右的了。
而梁安迪也被這場風波卷入,車子房子能不能保留下來,還真的不好說。
魏萊也是受到很大的波及,每天回到家,就聽見父母在電話里爭吵、放狠話。
有時她的爸爸甚至在家里瘋狂的打砸發泄,總算還有點理智,知道很多雙眼睛盯著,沒有對人身進行攻擊。
但污言穢語、瘋狂神態的他,讓魏萊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記憶里那風輕云淡,總是帶著成功人士風范的爸爸。
而她的媽媽,早就沒了往常的優雅端莊,破口大罵著魏軍、詛咒著梁安迪,整天把自己灌得大醉,第二天又匆匆跑去律所。
兩人都絲毫不在意身邊的魏萊。
她迷惘了。
之前的優越感、人生觀,在父母的爭吵中,被一點點擊碎。
她才發現,原來她們家庭并不比別人優秀,她們的身份也不比別人高貴。
父母嘴里的那些與人相處之道、做人的道理,原來只是說說而已,他們的素質也并不比別人高。
現在,她媽媽嘴里與別人不一樣的家庭,處處都充斥著暴力、污穢、金錢與背叛。
倉皇失措的她,沒辦法和父母溝通,不愿與朋友交流,甚至都不想按部就班的生活。
因此她上課失神發呆,一個人獨來獨往,每天很晚回家……
但她自私自利的父母,對她的反常根本沒多理會,甚至連她的成績都懶得管了。
更加苦悶、彷徨的她,這兩天連學校都不來了,白天一個人不知呆著哪個角落逃避家庭的壓抑,晚上去酒吧放縱忘卻煩惱。
每晚酩酊大醉的魏萊媽媽,偶爾抬眼看看一身酒味的女兒,不發一言。
夜晚,涼風習習,烏云遮蓋下的夜色暗淡無光。
忙碌的黃青,晚上十點才從店鋪離開。
今年,是山寨機最后輝煌的一年。
可能冥冥中有所感應,已經從巔峰跌落的山寨機,在年初就開啟了一場瘋狂的盛宴。
他的店鋪,基本每天都能看到不同品牌的山寨機工作人員,極力的向他們推銷上柜。
但已經決定走精品和口碑路線的黃青,根本不可能接受落魄的他們,擠占自己店鋪的展位。
但面對山寨機的巨大返利,被利益沖昏頭腦的王店長卻頻繁勸說他,這不得不讓他每晚都要到店鋪分析利弊,并安撫自己手下大將的情緒。
“你放開我,你要干什么!”
正在小巷慢跑的黃青,隱隱約約聽到不遠處的爛尾樓傳來動靜。
他頓了頓,慢慢靠近,想要查看下情況。
“救……嗚……”
聲音更加清晰,聽到女人的呼救聲被捂住,他急忙跑過去。
“想活命,就閉嘴!”
這時一個瘋狂、粗暴的男聲響起。
“這聲音……”
黃青愣住了,但仍舊快步向事發地跑去。
趕到現場的黃青,看到一個衣著清涼的女人,被一個黃毛男子死死壓在身下。
女人拼命扭動身體,盡力掙扎抵抗,手腳并用試圖把男人推開。
男人右手捂住女人的嘴,左手掐住她的脖子,讓她發不出聲音。
“芒果!”
看清男人臉后的黃青,憤怒的大吼一聲。
男人驚住了,猛的抬頭看向黃青,雙手不自覺的失去力量。
女人趁機掙脫男人,連滾帶爬的逃離男人身邊。
“魏萊?”
黃青震驚的看著穿著清涼,打扮妖艷的女人。
魏萊發現來的人是黃青,慌亂的從地上爬起,飛快的跑到他的身后,哆哆嗦嗦的抓住他的衣角。
驚魂失措、語帶哭腔的哀求道:“黃青,求你救救我……”
黃青臉色復雜。
看看眼前低著頭、手足無措的芒果,回頭又看看一臉驚恐的魏萊,這一刻,他的心情非常復雜。
三人沉默了半晌。
“自首吧,芒果。”
黃青嘆了口氣,低沉的勸說著。
“我……”芒果驚慌的張了張嘴,又臉色一變道:“我沒做什么,就是和她開開玩笑。”
“這不是開玩笑!”黃青失望的看著他,“去年開始就聽說附近有色/狼騷擾女性,之前我沒多想…那人應該也是你吧。”
“不是我!我就這一次…而且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做什么。”
芒果嘴硬的反駁。
“那要不要讓那些被害人,過來認認人啊?”
黃青指著他,憤怒的說道。
芒果看著他嚴肅的表情,低下頭,小聲哀求,“青哥,放過我這一回吧,你就當沒看到,我以后再也不做了。”
“可是我看到了!”黃青生氣道,“如果你是欠錢、打架,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這件事,你必須得到應有的懲罰!
聽我的,芒果,去自首吧,你還年輕,自首會減輕判刑,出來好好做人。”
黃青沒有辦法對這樣的事視而不見,絕對不會容忍他就憑幾句話逃脫制裁。
芒果已經在這條路上停不下來了,從去年年底的騷擾,到現在實施惡劣手段。
如果黃青放過他,肯定會有下一個,甚至不止一個受害者出現,他的心難安!
“青哥!”
芒果激動大喊一聲,接著又放低聲音祈求,“這里沒有其他人,你又認識這女的,我給她道歉,你放過兄弟這一回。真的,我向你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犯!”
他連連鞠躬,聲音懇切。
“芒果,你不要再說了,自首現在是對你最好的辦法。”
芒果定定看著黃青,“你真的要做的這么絕?”
黃青表情嚴肅盯著他,沒有任何妥協的意思。
“好!”芒果低頭咬咬牙,“我去自首!”
黃青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自首有減刑,用不了幾年你就能出來,到時候……”
沒等他說完,芒果從口袋掏出一把彈簧刀,狠狠向他刺來。
“你不讓我活,咱們誰都別想好過!”
“小心!”魏萊驚駭的看著這一幕。
黃青從他掏刀時就感覺不對,面對著他這一刺,急忙閃身躲開。
不過倉促間還是被利刃劃破了衣袖,左手臂也傳來疼痛感。
他咬著牙,右手猛的伸出,握著芒果持刀的手,用力翻腕,然后一腳揣在他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