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牧晨住院的這三天里,公司里大小事務都由葉子和錢羽處理。
葉子性格太過剛強,耿直,不懂變通,之前又得罪過那么多老人,若不是有錢羽這個總裁貼身大秘書在,一時間還真被那幫不服她的老人狠狠掣肘一番。
錢羽就是因為擔心這一點,才果斷回去公司幫忙照料。
畢竟在集團里,錢羽的地位僅次于喬牧晨,是人都要給他三分面子。只要有他在,那些人也不敢太過囂張。
桑柔和羅玉瑤的對接工作并不是很順利。
就光設計圖稿就改了不下十幾次。
不是顏色不行,就是用料不行,…總之能挑剔的都讓桑柔挑了個遍。
羅玉瑤簡直要氣炸了。
這個設計公司是她自己一手創(chuàng)辦,并沒有靠家里一點勢力。
喬氏的這次競標她也是完全靠自己的能力獲得。
可桑柔這樣的故意挑釁為難實在令她招架不住,難免跑回家跟父母抱怨一番。
“桑家的女兒也就這點伎倆,公報私仇。哎。我就不懂了,喬牧晨怎么能看上這種女人的。”
羅玉瑤話里話外很是欣賞喬牧晨,但也是單純的欣賞,并沒有像羅父羅母想要的那種貼上去以身相許的程度。
羅父與桑家一直很不對付。表面上看起來客客氣氣,甚至稱兄道弟的,背地里較勁得狠。
這次他們羅家又在喬氏手里拿到了地產(chǎn)項目,他本就喜出望外,甚至有些得意忘形。便更不把桑家放在眼里。
見女兒受委屈,更是氣得咬牙切齒。
“姐…這還不簡單…她故意搞你,你也搞她啊。”
羅岸穿著睡袍從樓上緩緩走下。
同樣是一個父母所生,羅玉瑤與羅岸完全不同的兩個性格。
羅玉瑤不屑那些陰溝里損人的小動作,更希望在明面上用自己的實力打倒對方。
她特別厭惡和嫌棄自己的這個親弟弟。
不學無術(shù),整天泡在女人堆里,要么就耍些陰詭伎倆。根本沒有一點大家族好男人的風范。實屬一個敗家子。
想想喬牧晨的年輕有為,她不禁感慨,難怪喬家能越做越大,他們家卻如夕陽落日,看似光鮮榮耀,實則敗絮其中,早晚大廈崩塌。
“我警告你,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吧。”
說完就氣沖沖的離開了。
眼看周年慶活動還有一個星期了,葉子不可能再任由她們內(nèi)耗下去。
找個由頭約了桑柔和羅玉瑤一起,最終把舞臺,展廳等方案徹底落實。
喬牧晨出院之后,沒有多做休息,直接去了公司上班。
僅僅三天,積攢的文件就有半打厚。
開了無數(shù)個會議,簽署了無數(shù)份文件。忙碌得連中午飯都顧不上吃。
顧念念給他從食堂打包了熱乎的菜飯,悄悄的用自己的特權(quán)卡片,上了頂層喬牧晨的辦公室。
她把飯菜交給前臺秘書,希望她能幫忙轉(zhuǎn)交給喬牧晨。
前臺秘書受過喬牧晨的特殊交代。
凡是顧念念上來,無論什么事,必須讓她自己親自進去辦公室。
“顧小姐,您還是自己送進去吧。”
見前臺秘書有些為難的樣子,她只好硬著頭皮自己送過去了。
她敲了敲門,直到里面?zhèn)鱽砹恕罢堖M”二字方才敢推開門進去。
“奇怪,人呢?”
空蕩蕩的辦公室并沒有人在啊。
她拎著一袋食物,左看看右看看,像個剛要出洞的小倉鼠一樣謹慎小心。
突然門咣鐺一聲關(guān)上,喬牧晨從門的后面冒出,一把抱住了顧念念,嚇得顧念念一個激靈。差點把菜飯掀翻在地。
這樣的把戲,是他們小時候經(jīng)常玩鬧的。
喬牧晨總喜歡這樣作弄顧念念,她越是驚慌,他越覺得有成就感。
“哥…你都多大了,還這么幼稚。”
顧念念嘟著嘴,被嚇得不輕,略有些懊惱。
喬牧晨笑得燦爛。
看到顧念念自己主動上來找他,整個人都覺得飄然了起來。工作上的疲勞也轉(zhuǎn)眼間煙消云散。
“來…吃飯…你胃不好,吃飯要按時吃。”
顧念念將飯菜擺好,又拿出了一次性碗筷,親眼看著他吃下,才能放心。
“好吃么?這還有湯,喝點湯。”
此刻狼吞虎咽的喬牧晨沒有一絲總裁的樣子。
像是鄰家大哥哥一般隨性自然。
他與顧念念的相處模式,雖然不如兒時那般親密無間。可畢竟都長大了,又男女有別,這樣子的自然相處在別人眼中已經(jīng)算是感情極好的了。
“你要記得多忙都要按時吃飯。”
顧念念不厭其煩的嘮叨著。
喬牧晨滿嘴塞滿了食物,給了她一個嫌棄的眼神。
“小小年紀這么啰嗦,將來嫁人了你老公煩不煩啊。”
“煩我。我就不嫁…好心當成驢肝肺,這樣的人我還不稀罕呢。”
“反正,也沒人要我…我自己更瀟灑快活呢。”
顧念念一副無所謂的神情,根本不把男女之事放在心上。
“怎么會沒人要呢?我妹又漂亮,又溫柔…怎么可能沒人要。”
喬牧晨試探性的打探一下口風。
他想知道在他不在的這七年里,顧念念有沒有喜歡過什么人,有沒有交什么男朋友。
“我跟你說啊哥…追我的人可多了…一個我都沒看上。”
顧念念笑得十分狡黠,很明顯她在開玩笑。
喬牧晨順著她的話打趣道:“可多了,是幾個啊?改天通通都叫來,我挨個見見,看看都是什么啊貓啊狗的”
“你才是啊貓啊狗呢。”
他們一邊吃,一邊玩鬧,屋內(nèi)傳出了陣陣的歡笑聲。
突然門開了,桑柔走了進來。
緊跟著進來的是前臺秘書。
前臺秘書一臉無奈的說:“對不起喬總,桑小姐非要……”
喬牧晨知道這一定是桑柔硬要進來,秘書也是沒辦法。
他笑著點了下頭。秘書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桑柔有些震驚,整個人站在那里發(fā)呆。
她知道喬牧晨跟顧念念有兒時的情誼在,卻不知道兩個人關(guān)系這么好。
她認識喬牧晨也有五六年了,從沒有一次見喬牧晨笑得這般開心過。
顧念念嚇得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她怕會給喬牧晨帶來誤會。畢竟桑柔將來是很有可能嫁進喬家的少奶奶。
“桑小姐…我……我來給…哥…哦不對,是喬總送午飯。”
她慌張的解釋著。卻怎么也覺得這理由站不住腳。真的擔心桑柔會誤會而給喬牧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喬牧晨一把按住顧念念,將她強行按到座位上坐好。
“干嘛。你緊張什么。飯還沒吃完呢,坐好。”
喬牧晨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讓顧念念更加緊張萬分。
她如坐針氈,恨不得馬上逃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找我有什么事么?”
喬牧晨邊吃邊問,看向桑柔的眼神里充滿了有被冒犯到的氣憤。
桑柔繞過餐桌,走到喬牧晨另一側(cè),十分高雅的側(cè)腿坐好。
“我就是想來看看你,看你身體恢復得怎么樣了。沒想到念念也在。”
她有些不自在的撇看了一眼顧念念。
見顧念念與喬牧晨坐得那么近,心里五味雜陳不是滋味。
“嗯。我讓我妹幫我從食堂打飯上來,太忙了,不想出去吃,這樣方便一些。”
“這樣啊,我說的么…那明天我?guī)湍愦蝻埳蟻戆桑蛣e麻煩念念了。”
桑柔急于宣誓主權(quán),可她甚至都沒搞懂這個主權(quán)到底是誰的。
“不用了。食堂你去不習慣,我讓念念幫我就好。”
桑柔臉色鐵青,干巴巴杵在那里,無所適從。
“沒事的話你先下去吧,等下我還有工作上的事情交代念念。”
見被下了逐客令,桑柔不情愿的“哦”了一聲。扭捏的出去了。
“哥,桑小姐不會誤會了吧…要不要我去跟她解釋解釋。”
顧念念還是很忐忑,生怕自己惹出什么亂子。
喬牧晨有些不悅的搓了她的頭一下。
“你解釋什么?用你解釋什么?再說了,你給我送飯怎么了呢,用跟她解釋什么東西?”
“可…可是她是你未婚妻啊。你們以后要結(jié)婚的。有些事還是說清楚的比較好。”
“哐當”,喬牧晨將筷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一臉嚴肅的瞪著顧念念,一字一句如置千金的說:“我再說一遍,我和她沒有任何瓜葛。也絕不會結(jié)婚。”
“可…你們都睡在一起了呀,而且外界一直都這么說,你也沒公開否認過?”
顧念念心里這么想,嘴上卻沒敢這么說。
“看來男人都一個樣,有權(quán)有錢了之后,都是渣男屬性。”
她越想越氣。也不知道這氣是在生個什么勁?
是替桑柔感到不值?
還是氣喬牧晨不再是那個單純的鄰家大哥哥,甚至跟其他紈绔子弟一樣,翻臉不認人的骯臟行為?
她不知道。
她從喬牧晨手中,一把奪過他喝了一半的湯,憤憤的將還沒吃完的那些一并裝進垃圾袋里。
“我還沒吃完呢……”
喬牧晨一臉無辜的看著顧念念。
“別吃了…省得一會再撐出個好歹…我走了…再見!”
看著顧念念氣呼呼的背影,喬牧晨一臉茫然。
他擦了擦嘴邊的油漬,無奈的苦笑了笑。
她越是這般不可理喻,他越是覺得活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