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寒鋒·熾刃師徒遇險
- 我有億萬把神劍
- 李義風
- 2608字
- 2023-04-16 20:18:11
位於襄月北方邊境不遠處的一家路邊茶寮,今天客人不多。
「好雅致的一家茶寮,配合當前秋葉紛飛的景色,真教人忘卻一切俗事……」一位中年獨臂俠客,背上有把靈氣逼人的寶劍,全身卻穿得異常樸素,人劍看來甚不搭調。
「師父,此間確有俗事,我們是來救人的,你不會忘了吧!」獨臂客身旁坐著一年僅二十出頭的青年,不拘言笑;在為師父倒茶之同時,亦不忘左顧右盼,提高警覺。
「救人不會餓、救人不會喝嗎?枉你名叫笑行云,就是人不如其名,不像為師般笑浪不羈。告訴你,自江湖人稱我一聲獨臂劍圣,我李堯便未曾救不到一個我要救的人。」李堯邊自豪地說,邊喝著這杯徒兒倒給他的清茶。
來說這獨臂劍圣,十多年叱吒江湖,殺盡奸惡,也是一人一徒一劍,已令歪道鼠輩聞風喪膽、忠良俠士拜名景仰。他的一手御劍神技更是獨步武林,被譽為劍中第一,就是劍術正宗的星煬門門主,也不來質疑其劍圣的尊號來。
「徒兒不太口喝,一杯便夠了;師父你輕功好,我在前方探路,師父坐夠就來找徒兒吧。」笑行云言語雖然平和,但心里卻甚是不滿師父這般輕慢的態度。
「哈哈哈!好……」李堯大笑三聲後,突來面色一沉,立即用唯一的右手,將徒兒手中已喝了一半的茶一手拍走,神色凝重,不響半聲。
笑行云知道事態嚴重,立時試圖運動真氣,迫出方才的半杯毒物,李堯見狀即來喝止∶「不要運氣!毒入血即散,那便無藥可救了,吃了它。」李堯給了徒兒一顆藥丹,又同時按住了自身四個大穴,以防劇毒入血四散。
「哈哈哈哈!果然是天下第一劍,這無色無味的無常散也毒不死你,想必尊駕急於運功制住毒性,已無暇招呼我們四人手中的撲刀了吧?」一直假扮食客和小二,實志在毒害李堯兩師徒的四人,立時在桌間暗角拿出兵刃來。
想不到這時李堯卻又重現一貫懶洋洋的嘴臉,說道∶「你們不知劍圣大爺我在南方居住的時候,常常把這什麼無常散當飯吃嗎?莫說是我吧,這點塵埃連我徒兒也堆不了呢。」但見笑行云吃了那顆藥丹稍作調息後,面色紅潤更勝從前。
「講!是誰要你們來殺我的,這與圣殿那件事有何關連?」李堯說著,笑行云卻聽得一頭霧水,不知圣殿那件事實指何事?但看師父的眼神,好像示意要由他來對付這四人,對笑行云來說,自是求之不得了。
這四人看見笑行云還站得起來,互望一眼,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還是剛才領頭說話的一個帶種∶「不……不要怕他們,我想只是……只是毒性未發罷了,待會兒兩招未下,他們必毒發身亡,大夥兒上,宰了那個小的先!」
「且慢……」李堯雖有意阻止,但覺體內毒性未穩,不敢貿然冒進,深知這四人已危在旦夕了。
果然不出所料,笑行云怒視著這四個意圖毒殺他們的歹人,心中已沒有留其性命的打算。他們四人還未架好姿勢,笑行云已用雙指彈出腰間長劍,迅雷不及掩耳之間劍已出鞘,劍氣急沖至站立於兩三丈外的四人,殺意顯而易見。
這四人心知此刻再無退路,唯有奮力使出畢生解數,向笑行云劈出四道剛勁刀招;可惜刀速不繼之馀,收招亦見破綻。只見笑行云不退反進,沖入刀陣之中,靈巧地閃開了所有攻勢,朝破綻處各補一劍,不待師父說出二話阻止,四人已同一時間見血封喉,橫死地上。
笑行云首次在師父當前殺人,表現得異常平靜,還不忘拿出一巾白色手帕,抹掉劍上血跡。李堯看在眼里,雖想動氣,卻又怕牽動已穩住了的毒性∶「你為什么殺了他們?」
「我看他們本沒打算回師父的話,他們以毒相脅、以刃相逼,我們早已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地;我若不殺他們……」
「跪下!」此言一出,笑行云立時應聲低頭跪下,不敢有次。
李堯欲言又止的停了半響,說∶「殺人的劍會變得孤獨,會變得眾叛親離。就像家兄般……算了,當前情勢有變,救人要緊;為師要你去辦一件事,」李堯揮手示意他起身,續說∶「你應知道為師與你的師伯約好在鶴頂峰決斗,他該會在峰腳甘河鎮投宿;你替為師修書一封,到附近襄北城驛站加急寄給你的師伯,就說∶『與君一戰,延期三載,峰頂依舊,再決生死!』」
「師父,你中的毒……」笑行云知道決斗乃師父平生所愿,現在竟打算延期三年,難使他不來擔憂。
李堯見他這神色,心中反是戚然∶「云,你知道嗎?為師本想了卻決戰心愿後,便好好的授你武功,再與你決一死戰的!」
「什麼?」
李堯又來失笑道∶「不用那般認真,為師未遇著你之前,也沒想過收徒傳藝的,現在只是說說罷了……勤修心、壯劍勁,不要讓為師失望,亦不用替為師擔心,這天下奇毒確要點時間去應付,可害不死為師的。」
「……」笑行云卻不覺李堯像在打趣∶「修身壯勁,徒兒自當緊記!」
「好,辦妥一切後再來找我,為師會在沿途留下記號的,去!」話畢,李堯立施展輕功,躍樹飛去。
鶴頂峰,位於襄月國西邊山脈之中的一個奇峰峻嶺,確實是高手過招的上佳地方。山脈由北至南,連綿不斷,像是在緊緊包裹著襄月似的,形成一道固若金湯的天然屏障。由鶴頂峰往南看,可清楚看到綺蘭山谷,遠看過去蓋天遍地都是藍藍綠綠的綺蘭翠萼,夕嵐籠罩於山巒間,郁郁凄美,渾然天成,風色超凡,宛如仙境。
李堯的多年好友易常天,在鶴頂峰山間踱步著,遠眺這般景色,彷佛天界凡間一目之隔。回憶前塵,心想今日縱然未能得勝,能死於這遍福地,也不枉此生。
他們二人雖無結拜,但見面都以兄弟相稱,感情不比親兄弟差。二人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對武藝劍道的追求,早而超脫生死;雖然深知二人的對決必有死傷,但這是二人的宿愿。何況這不單單是易常天的武者心愿,對他來說,這場決斗是有著更深一層的意義來。
想著想著,易常天突然聽到徒兒急速的腳步聲於林中飛馳,跑來的是一個與笑行云年紀相約的青年,但對比笑行云,這青年外表看來不太像是本地人之馀,明顯有著一股耿直磊落的氣度。
「有什麼事嗎?狄輝。」易常天頭也不回,憑步履便肯定了這是他的徒兒狄輝·阿斯蘭。
「徒兒在客棧收到一封加急信件,看封章似是李師伯寄來的。」狄輝連忙把信從腰間掏出。
易常天拆開了信,閱畢後眉頭立時深深鎖住∶「是笑師侄寫的,他說李兄中了無常散的毒,還不知急於救什麼人,決戰之事要延期三年了。看來師侄相當擔心,還付了他師父的行蹤地點……」
「那笑行云沒有事吧?」狄輝聽後慌張地問。
「若然笑師侄也中了毒,憑他的功力,看也不能寫下這封信了。不過此事確有蹊蹺,為師明明記得李兄有一顆五毒金蠶蛹可保他百毒不侵,而且他要救的到底是什麼人呢?看來有必要一探究竟。為師不與你同行了,你就依著信中地方去找,為師會在沿途留下記號的,快!」易常天自顧自的說完,留下那封信後,又是一陣風的躍樹飛去。
「徒兒遵命!」狄輝看著被師父輕功所卷起的落葉,恭恭敬敬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