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綺蘭山上,聚義會中,唐琳帶來了一位新的兄弟,并訴說著他如何以一人之力,擊退十數(shù)山匪。眾兄弟聽得津津有味,眼見這少年如此年輕,身手當真那般了得?近日頻頻被那群山賊反攻得逞,會中士氣已見低落,今天聽見有人如此神勇,眾人心中也有了新的信心。
「在下笑行云,見過唐兄,見過諸位大哥。」笑行云甫至聚義會大寨門前,就見到唐琳的兄長唐浩與一眾大漢前來迎接。
「哈哈,可以再見恩公,已令唐某非常高興,恩公還愿意助我們討賊滅寇,真是我們聚義會的一大喜事。等唐某帶恩公見過我們的首領。」說著唐浩就拉著笑行云進入寨中。
看這聚義會的規(guī)模可真不小,遠看大寨也容得下一二百人,寨前寨後多臨山原腹地,天然險要隨處可見,小閣樓房比比皆是,屯兵二三千人,似也絕無問題。他們一眾走進寨門,但見大廳中站立著一中年好漢,虎背熊腰,雙眼炯炯有神,留著三寸長髯,面帶十分浩氣,其馀數(shù)十大漢左右排開,他分明就是這里的頭領。
「在下紀伯雄,是這里的當家。少俠就是李大俠的獨徒笑行云?在下久聞少俠之英雄事跡,早已期待與兄弟相會,今天一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這好漢說話也豪邁不凡,不失寨主風范。
「紀寨主見笑了,少俠之名實不敢當,各位賞面的話,就稱在下一聲笑兄弟吧。早聞襄月山脈常有賊匪出沒,在下時有為民除害之心,只是不清楚歹人的底細,以一人之力實在無從入手;今日能與眾好漢一同替天行道,寨主有用得著在下之處,自當傾力襄助,不負所望。」
「那就先代聚義會多謝笑兄弟你了。其實於襄月山脈這般落後貧瘠之地,有山賊出沒也是無可避免的事。一直以來,此地兩大門派,八王門和映山派都會四出行俠仗義,令這一帶的賊匪聞風喪膽。但近年來不知洛uA這兩派開始反目成仇,大小糾紛時有出現(xiàn),附近數(shù)以百計,本來各自為政的小山寨,見沒人管著他們,就漸漸團結起來,小計草寇總數(shù)也不下幾千。西疆的地方官全都是貪污腐敗、庸碌無能之輩,其實最終受苦的,還不是此地的老百姓嗎?在下與幾位兄弟眼見情況如此敗壞,想為老百姓出點力,就集結了四方豪杰,起來守護著我們的家園。」
「兩大門派之糾紛也常有聽聞,只是沒想過其影響卻是如此深遠……」本來笑行云也只是口里正義,沒有半分討賊的豪情壯志,但聽了寨主的一翻詳言,想到以前空有一身本領,卻從未做過一件有意義的事,這是他所追求的人生麼?
「本來山賊土匪之流亦只憑一身蠻勁,我們自問不曾害怕過這等莽夫,但前陣子他們來了個高人襄助,常以詭計奇謀令我們每戰(zhàn)皆北,部分兄弟已見士氣低落了……」
此時,一位兄弟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說∶「大哥,不好了!他們又來叫陣了!這次還帶了上千人來,而且?guī)ь^的又是上次那個蔣超呢。」
「什麼?這般快又來掠寨!月前好不容易才擊退他們,照理他們不會這般快再次出擊的……」紀伯雄已顧不及招呼笑行云,正煩惱著有何退敵之策。
唐琳聽到蔣超這名字,就知道他們?yōu)槭裁催@般突然,即對寨主說∶「他們定是因我而來的,其實笑公子在先師竹林居所擊退的山匪,就是蔣超他們。我想蔣超定是敗了不服氣,才會急於再攻我們聚義會的。」
「原來笑兄弟擊敗的是大斬刀蔣超!蔣氏兄弟同是臂力驚人之輩,上次不知傷了我寨多少兄弟才能擊退他,笑兄弟當真了不起!」紀寨主聽了唐琳的話,更加肯定這少年的實力了。
「此人外號大斬刀嗎?他的一手斬馬刀確實不是胡混的。若不嫌在下礙事,此戰(zhàn)也能預我們?nèi)艘环輪幔俊剐π性坡劦每稍僖娚洗蔚纳酱笸酰斚聼嵫序v起來。
「只怕兄弟不愿襄助,有兄弟在,我們就不怕這廝了!」紀寨主大喜。
笑行云望向綺紋與樂焉嵐,她們都報以信心十足的笑容,而笑行云亦滿懷自信地說∶「這回可給他好看了!」
那一邊廂,千多賊寇浩浩蕩蕩的望綺蘭山進發(fā),看當前速度,不出一天,必可殺入聚義會大寨之中。但見提著一把斬馬刀的蔣超,身後還跟著四個女子。她們帶頭的一位二十來歲,名曰泰娜,面貌不像是襄月人,染得一頭火紅色的長發(fā),身穿一套輕裝甲、腰纏一條九節(jié)鞭,英姿凜然,不讓需眉。跟著她身後的三人,分別叫炫炫、鳳兒和阿雨,看也只是十來廿歲的青春少艾,但個個面目冷酷陰沉,加上一身黑衣刺客的裝扮,若蒙上臉來,當真難以分辨。
蔣超對著紅發(fā)女子說∶「你是叫泰娜什麼的嗎?我與你說,你雖剛剛入夥便得我們軍師青睞,但不要以為很不起,這里作主的始終是我。你們四個女子最好知所進退,不要逞強,若開打時有個什麼閃失,老子也救不了你們。」
這大斬刀也真不服氣,好不容易才勸得軍師派他來攻寨,以出一口氣,那女子卻怎得攘著要來?令他覺得礙手礙腳的,甚不自在。
泰娜聽了這話亦是不悅,反駁道∶「軍師有要你保護我嗎?還是你以為,我要你這四肢發(fā)達的來保護我嗎?好好想著怎樣攻打聚義會吧,免得要你的親弟為你收尸!」
「你敢看不起老子?上回若非軍師鳴金收兵,老子早就夷平了整個聚義會,你不懂打仗就不要在此大言不慚,無知婦人!」蔣超說畢就氣沖沖的走遠。
站在泰娜身後的炫炫說∶「看來這廝還真的不知燕京崇因何鳴金,倒怕他這次死了也不知何由。」
泰娜笑道∶「炫炫,他是生是死,亦與我們無關,你們只要依計行事就可了。」
「屬下遵命!」她們?nèi)她R聲道。
聚義會不久前才勝了一場慘仗,寨中兄弟多有帶傷在身者,今雖傾巢而出,勉強只得五六百人。又因寨主內(nèi)傷未愈,他們都以唐浩為首,集結於寨前靜候號令。
「聚義會寨臨綺蘭山中,前有綺蘭谷天險阻隔,後有眾山脈環(huán)抱護蔭,當日紀寨主就是看中這易守難攻的戰(zhàn)略福地,才與我們在此安營結寨的。」唐浩帶著笑行云他們?nèi)耍叩秸把逻叄h眺前方數(shù)百里登山險徑,訴說著此地勢環(huán)境。
「他們是否只能從這數(shù)條山徑攻上大寨?」笑行云立於此地,山下形勢一目了然,心想這里確是兵家必爭之地,難怪聚義會縱然勢孤力弱,亦能久戰(zhàn)強賊而不倒。
「除了眼下南方的數(shù)條山路,東面還有個小樹林可以直通我寨,但我們兄弟多在那里狩獵以自給,埋下許多機關陷阱,所以他們絕不敢取樹林而攻。至於西北兩方,雄峻之嶺不利繞道,笑兄弟不必掛心。」
「聽紀寨主說,他們似有高人襄助,不知這高人手段如何?」
「大概數(shù)月前,山賊聯(lián)盟來了個叫燕京崇的家伙,行軍布陣甚是了得。自此之後,我們就累累敗在他的計策之下,這班山賊還封了他為總軍師,令原本大好形勢的我們,變得每戰(zhàn)皆北。就像上次,我們於那條山路遇著蔣超賊軍,」唐浩指著崖下的一條狹路說∶「交戰(zhàn)不到幾回,好不容易才擊退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大好良機,就在我們追至那段林路時,卻被賊軍前後圍堵,在下兩兄妹與眾兄弟被他們沖得失散了,亂走亂碰的來到山下,才遇著笑兄弟你們?nèi)恕!?
「原來是這樣。」笑行云邊說邊沉思著。
此時綺紋在笑行云耳邊細語∶「我看見蔣超的賊軍呢。」
笑行云隨綺紋視線看去,卻只見得一遍叢林密布,哪里來半個賊軍蹤影?
綺紋也知他在想什麼,續(xù)道∶「我以遙視術扭曲光線繞過叢林,看到他們約千多人沿那林徑潛行而上,帶頭的,確是上次那個使一手斬馬刀的山大王。」
「好了!幸得有你在,若給他大軍穿過山路來個突襲,真教我們難以抵擋。」笑行云邊說邊想,蔣超走這林徑,八成想要重施故計,再來詐敗伏擊我軍。以為他有啥了不起,原來只是笨賊一名,這還何懼之有?
唐浩看他們二人竊竊私語,心生好奇,又不敢直接問著,就說∶「不知笑兄弟有何發(fā)現(xiàn)?」
「在下心生一計,必令這大斬刀在此刀斷人亡!」笑行云胸有成竹的說。
「唐某愿聞其詳。」唐浩喜聞破敵有望,當即興奮起來。
「唐兄只要帶著一半兄弟,這般這般,那樣那樣……」他不斷說著其破敵大計來。
唐浩聽了亦只是半信半疑,但自問沒啥信心可擊退這名悍賊,唯今只有帶著數(shù)百兄弟,依計照辦。
樂焉嵐見唐浩走遠,便對笑行云說∶「這次你還滿認真呢。」
「不要挖苦我了,這次我當是真心真意要去幫助他們的。」笑行云說得也帶半分尷尬。
綺紋與樂焉嵐聽了相視而笑,齊聲對他說∶「那還等什麼?我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