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載，你都忘記嗎？”

葉辰看著朱媺娖傷心的樣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猶豫再三，葉辰還是決定坦然面對一切。

“我沒有忘記，我只是不記得了。”

葉辰說的都是實話，但在朱媺娖的耳中跟忘記有什么區(qū)別。

一種委屈情緒在朱媺娖的心頭泛起。

她死死的盯著葉辰的雙眼，清澈沒有一絲波瀾，沒有曾經(jīng)那種相依為命時的憐惜。

“看來你是真的忘記。”

一滴豆大的淚水滑落，不止是落在地上，還滴在葉辰心頭。

雖然沒有經(jīng)歷最后一段，但他的內(nèi)心卻有一種失落落的感覺。

朱媺娖深深的看了葉辰一眼，沒有任何遲疑的轉(zhuǎn)身離開。

陳啟航感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他感覺身邊有一只電老鼠死死盯著自己。

雖然冷汗直流，陳啟航還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抬頭看看天空，看著已經(jīng)被烏云蓋住的星空。

“針不戳，今夜的天氣針不戳。”

元平無視陳啟航，他來到葉辰的身邊。

“你是元載師兄嗎？”

葉辰一愣，點了點頭。

“應(yīng)該算是吧。”

元平一時語噎不知道說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葉辰開口道。

“我的記憶還停留在，你來北境找我的時候。那時候你還給我一個下馬威，給我留了一句話。”

元平瞬間蹦起，捂住葉辰的嘴巴。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師兄了行不行！”

元平清楚的記得，那一天那個地方，只有他們二人。

也只有元載才知道那天自己是說了多么過分的話。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元平都感覺自己雙臉發(fā)紅。

那年元平二十來歲，就跟中二少年一樣，為愛癡狂。

葉辰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把元平的雙手拿下。

“你小子，還真想弄死我？”

元平搖著頭，笑著。“不敢不敢。”

葉辰不顧地上塵土，席地而坐。

“那你說說，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元平收起笑臉，在葉辰身邊坐下。

“自從我離開北境，我直接回到公主領(lǐng)導(dǎo)的護國修士隊中，那時候我意氣風(fēng)發(fā)。”

“說重點，別裝逼，你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

元平?jīng)]有惱怒，笑了笑，再次說道。

“那年大明搖搖欲墜，已經(jīng)到了最瘋狂的時候。而這時雷霆尊者的名聲從北境一路傳到京師。

我才知道，公主也才知道師兄獨守幽州。”

元平搖了搖頭，“當(dāng)年下山之后，我碰見公主，懷著仰慕加入其中。但我也越陷越深，早早忘記師父的告誡。”

“尋找潛龍，謀得龍氣？”

“龍氣？”

陳啟航耳朵一束，緩緩朝葉辰二人靠近。

“嗯。”

元平點了點頭，“可公主聽聞你的傳說之后，一直在尋找你的蹤影，想要邀請你加入護國修士的隊伍中。可師兄你不愿。

直到后來，幽州大亂，帶來了雷霆尊者的名號，公主這才去尋你。那時我年少親狂，也就有了不堪回首的事情。”

“我記得，那時候長平公主左手……”

葉辰似乎回到記憶中，最后面對朱媺娖的時候，傾城佳人，卻因為一條手臂，破壞整體的美感。

“那年，我們跟闖王的軍隊撞上，那天是護國修士傷亡最嚴(yán)重的時候。公主的手臂也是在那個時候失去的。”

葉辰欲言又止，還是靜靜的聽著元平繼續(xù)說道。

“師兄你的記憶留在那個時候可能是最美好的時候。”

“獨守幽州，還能美好？喜歡葉辰的公主都少了一條胳膊，你還能用美好形容？”

突然，陳啟航感覺大有三道氣息盯著自己，其中一道猶如洪水猛獸。

陳啟航趕緊在嘴巴上劃了一下，做拉拉鏈的動作。

“那年除夕過后，大明各地的造反浪潮越演越烈。朝廷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稅收維持大明腐敗的軍隊。

唯一精銳還在吳三桂那個小人的手上。”

說道吳三桂，元平露出猙獰的表情。

不用想都知道吳三桂做了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讓元平對其恨之入骨。

“那時候公主已經(jīng)沒有任何財物維持護國修士的修行所需，越來越多渾水摸魚的修士退出護國修士的行列，轉(zhuǎn)而加入闖王的軍隊，或是吳三桂的手下。

大明的一切最終終止于第二年的四月二十五日，李自成打進京師，陛下自吊煤山。

沒了龍氣的庇護，公主只能輾轉(zhuǎn)各地，游說各個叛軍首領(lǐng)。

就在即將成功之際，李自成終于跟吳三桂對上。

那一戰(zhàn)直接將整座華夏打的七零八碎，生靈涂炭。

那時公主看見泱泱華夏竟然變成如此境地，也不再執(zhí)著于復(fù)國，報仇。全身心投入梳理華夏地脈的偉大行列中。

就在這時，后金那群蠻人想要入主中原，顛翻華夏正統(tǒng)。可他們沒有想到師兄你會那么執(zhí)著，獨自一人沒有一點補給，死死守著山海關(guān)，不讓他們踏入半步。”

元平雙目憐惜的看向葉辰，“師兄你知道，你堅持了多久嗎？”

葉辰搖搖頭，他也沒有想到元載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一年？”

“師兄你太小瞧你自己了！你足足呆了十年，獨自一人鎮(zhèn)守北境十年！”

“有那么長時間嗎？”

葉辰的眼神有些恍惚，仿佛沉浸在過去。

可他沒有注意到，意識空間中，第九十九世的光幕上自動播放起最后一片回憶。

“我鎮(zhèn)守了十年！”

眼前又出現(xiàn)北境凄涼，滿是瘟氣的環(huán)境，自己衣衫襤褸，吃著后金源源不斷送過來的補給。

那一只只所謂家仙的妖物。

瘟氣已經(jīng)腐蝕元載全身各處，糜爛，蚊蟲都出現(xiàn)在元載身上。

唯獨元載的雙目依舊明亮，不斷盯著遠(yuǎn)方虎視眈眈的后金蠻人。

“師父，這就是我的道！若是死在北境，這輩子也是值了！”

葉辰喃喃自語，打斷了元平的敘述。

周邊的靈氣在葉辰身上匯聚，雷霆閃爍，不斷凝練葉辰的靈力。

葉辰的修為再次進入猛漲階段。

“臥槽，又是頓悟！”

陳啟航捂著自己的嘴巴吶喊，生怕影響到葉辰突破。

煉氣九層！

煉氣十層！

煉氣圓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