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質率零？”

布羅姆滿臉不可置信，質疑道：“這不可能！老師，你真的看仔細了？！”

沒理會心態爆炸的布羅姆，伊蒙面色凝重，艱難將視線從手中藥劑挪開，看向并不意外的米迦，沉聲問道：“米迦，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師，您不相信您的眼睛嗎？我調配藥劑的過程，可是全程毫無保留就這么展現在你眼前。”

米迦輕笑：“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

“當然要繼續！”

康斯坦奪過伊蒙手中的藥劑，走向籠子里的小白鼠，大手捏住一只白鼠腦袋，然后將藥劑朝它嘴里倒入一滴，呢喃道：

“即使是用秘法之手那個階位的高質量秘法之力催化，也不可能讓材料融合得這么完美，或多或少會殘留1%的雜質，根本不存在零雜質！”

在所有人緊張的注視下，三分鐘過去，五分鐘過去……

小白鼠依舊在籠子里活蹦亂跳，一點中毒后不適虛弱得姿態都沒有表現出來。

如此一幕擺在眼前，無論內心多么的不相信，但康斯坦也只能皺著眉頭宣布宣布：“試藥白鼠無任何異動，藥劑含毒劑量完全達標。”

這樣的宣布，布羅姆面色發白，不能接受：“怎么會？怎么可能會毫無毒素？”

含毒劑量測試結束后就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項，效果測試。

脫離比試的評分規則，效果，才是真正決定一支藥劑好壞的標準。

看著康斯坦和伊蒙分著喝下一部分自己調配的純凈增幅藥劑，米迦知道。

勝負已定。

果不其然，當兩位藥劑大師刻意控制吸納元素速度，開始細細感受著喝下藥劑后身體周圍綠元素的異動后……

下一刻，伊蒙猛然睜眼，看向臺下少年的眼神，盡是不可置信的驚愕，他聲音有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激動與沙啞：“藥劑效果，至少超越原本配方的150%，甚至不止……”

康斯坦也緩緩睜開眼，放下手中一飲而盡后空蕩蕩的玻璃試管，盡管什么也沒說，但他看向臺下少年的目光，卻是那么復雜。

震驚、欣賞、贊嘆……以及，眼底深處的被記憶喚醒的恐懼。

他想起了四十年前那個才華橫溢的天才藥劑師……他給科倫達納王國帶來的傷痛永遠無法撫平。

布羅姆滿臉茫然，什么叫提升150%的效率？這個數字，假的吧老師？

他努力三個月，翻越無數資料材琢磨出一個小技巧，以毒素劑量增加換取了10%的效果提升……

而現在卻告訴他，有一個人只用三個月，完成了從未調配到改良配方全過程……

布羅姆不能接受。

但不接受又能如何。

伊蒙已經開始公布分數了。

“階位一綠元素藥劑，難度低，不加分，藥劑配方有大改動，加兩分。”

“調配時間低于30分鐘，加三分”

“雜質率…0%，加三分。”

“藥劑效果…原有基礎上增幅150%，加三分。”

“毒素劑量合格，低于最低標準，根據雜質率判斷，藥劑可能完全達到無毒的地步——加三分。”

深吸一口氣，伊蒙大聲宣布道：：“五個標準單獨一項滿分3分，總計最高分15分，米迦，第一標準得兩分，第二標準得三分，第三標準得三分，第四標準得三分，第五標準得三分。

所以，你總分是14分。”

全場寂靜無聲，看向臺下嘴角擒著笑容的少年目光，是那么刺眼。

布羅姆眼中是絕望，記憶中那句輕蔑的話再次出現：‘蠢貨，我就會以碾壓的分數勝過你。’

康斯坦眼中是恐懼，那支泛著毫光，不含一絲雜質的殷綠色藥劑出現在眼前，如同一根針，深深扎入他的心臟，呼吸苦難。

唯有伊蒙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認可與贊揚。

他從懷中拿出那燙著金色六芒星紋路的圣托索學院邀請函，催化一粒藤蔓類種子代替自己的手，連同邀請函延伸到米迦身前。

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溫和：“孩子，這是你應得的，你是真正的藥劑學天才，在圣托索學院，你會得到重視的。”

米迦對于自己的啟蒙老師還是很尊敬的，他彎下腰雙手恭敬的接過那燙金的邀請函，認真道：“謝謝老師。”

康斯坦陰著臉，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卻沒有表現出來。

而是走下臺，從懷中掏出一封印著王室標志，荊棘之花的的綠色邀請函，遞給失魂落魄的布羅姆，道：“孩子，宮廷藥劑師學院歡迎你加入。”

布羅姆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正要伸手接過邀請函，接受這樣的現實，他安慰著自己，心說宮廷藥劑師學院也不差。

可這時，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布羅姆，你沒有資格進入任何秘法學院進行高等秘術的學習。”

少年的嗓音清澈，在空曠的殿內回蕩，無比清晰的進入每個人耳朵里。

伊蒙聞言眉頭狠狠一皺，心里一個咯噔，他沒想到，本以為過去的事會突然被提起。

康斯坦回頭，不解詢問：“米迦，你太霸道了，你們只是簡單的比試，哪怕你是勝者，也沒有資格替布羅姆決定他能不能進入秘法學院學習，這是他的權利！”

米迦將燙金的邀請函收好，慢條斯理的應答道：“不是我霸道，要不康斯坦大人，你問問身旁的布羅姆，讓他告訴你，他曾經做過什么？”

聞言，康斯坦皺著眉。

聽到米迦這話的布羅姆，仿佛意識到了什么，臉色止不住發白，不敢與之對視。

但好在，長久以來的偽裝讓他很快調整好狀態，在康斯坦回頭望向他詢問的時候，他已經鎮定起來，反駁道：“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不知？不要沒有證據就亂說話，米迦，我可以在法庭上告你誹謗，你知道誹謗一個藥劑師的代價是什么嗎？”

“我不知道誹謗一個藥劑師的代價。但是，布羅姆，城衛隊總隊的杰斯大人告訴我，謀殺未遂和既遂，可都是死罪。而你，布羅姆，你手上有幾條人命呢？”

米迦輕笑，他看著強撐著維持姿態的布羅姆，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白癡。

他要是沒有證據，為什么還要搞當眾揭穿的戲碼呢？

布羅姆的心懸著，面對米迦的步步緊逼，色里內荏的吼著：“你我說殺人，說我謀殺你未遂？證據呢？你把證據拿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