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舍旁一位公子在冷風里站了許久。

這大冬天寒風刺骨的，莫說是個公子，就算是個鐵打的娘們兒也扛不住。

“咳咳……”裴言川難受地捂住胸口，強忍喉嚨里的咳意。

本應如此，他為何還要抱有奢望，李清瓊恐又在別處歇了腳，不會回來了。

裴言川眼底潤潤的，轉身走進屋內(nèi)。

……

李清瓊回來時整間茅舍都是黑的，想來裴言川已經(jīng)睡了。

幸好如此，幸好沒等她。

李清瓊松了口氣。

走進堂屋，李清瓊借著燈籠的微光在羅漢塌上看見一團黑影。

“怎么睡這了。”

李清瓊看著縮在榻上的一團難免心疼，正準備抱著他回臥房，卻發(fā)現(xiàn)男人身上燙的嚇人。

“裴言川……裴言川……”李清瓊輕聲喊著夫郎的名字，手覆上他滾燙的額頭。

“好……冷……”懷里的男子呻吟。

“冷？”李清瓊抱起夫郎往臥房走去，用厚厚的被褥把人裹的嚴嚴實實。

裴言川還留一只手緊緊攥著李清瓊的袖子，臉頰染上紅暈，眼角滑下一滴淚來，像是被夢魘住，微嚷:“別走。”

李清瓊心疼極了，手覆上男子的臉頰，輕聲安慰:“不走，我不會走的。”

可男子像是聽不見，哭的更厲害了，眼淚把枕巾打濕，哭到最后出了一身熱汗，整個人直抽抽。

瞧著男人的樣子李清瓊都快哭了，整個人又心疼又著急，最后脫了外衣上了床，環(huán)住男人輕拍他的背，小聲安撫:“裴二公子不哭，我在呢，我會一直陪著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不知是她的話奏效了，還是裴言川哭累了，漸漸地男子安靜下來，身體也不再滾燙，安靜的睡去。李清瓊也被男子的睡意傳染，雙手越拍越慢，漸漸睡去。

早上，裴言川醒來感覺渾身疲憊，睜開眼睛李清瓊精致的面龐映入眼簾，女子依舊保持著昨晚的姿勢將男子圈在懷里。

她……昨晚回來了？

感到懷里的動靜李清瓊也醒了，裴言川正睜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盯著她，像只無辜的兔子。

“昨晚做了什么夢？哭的撕心裂肺的。”李清瓊啞聲問道。

“啊？”裴言川愣了愣。

什么夢？

他夢見李清瓊突然對他很好很好，好到他已經(jīng)完全將自己的真心交付了，可是后來李清瓊又不要他了，說他比不上顧瀾一根頭發(fā)絲。

李清瓊厭了他，棄了他，頭也不回的越走越遠。

他想上去追的，他想問問為什么？

怎么就比不上呢？

可是他的腳像是生了根，移動一步都是抽筋扒骨的痛。

太疼了，他追不上她，只能目送她離開。

夢里也是昨晚那樣冷，寒霜透進骨子里，想呻吟卻又發(fā)不出聲，心臟也疼的厲害，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破布娃娃，哪哪都透風，哪哪都不堪。

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像是身處地獄，一切都糟糕透了。

“李清瓊，我這條命遲早要被你折騰沒。”

裴言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