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人潮擁擠，裴言川站在不遠處的香料鋪前，他光是站在那，仿佛眾人都成了群星，他成了獨一份的清月就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如同他的命運一般蕭索孤寂。

正如崔翠所言，與看熱鬧的百姓一般裴言川的目光正直直的向李清瓊一眾人打來。

看到他的那一刻李清瓊用袖子遮住了臉，她是在躲他嗎？

手上香料包被裴言川無意中捏變了型，不料李清瓊忽然放下袖子露出她花花綠綠的臉，瞧著他的方向粲然一笑。

裴言川當即愣了愣，一種躍然的情緒涌上心頭。

“你們先押他們回衙門，我去去就回。”李清瓊扭頭交代一聲就往裴言川那邊跑去。

那是她的月亮。

“是，李大人。”崔翠答應了一聲，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樣，亮亮的眼睛意味深長的瞧著李清瓊遠去的背影。

“原來傳聞不可全信，李大人和她夫郎關系好著呢。”了了道。

“不僅如此李大人還懼內。”崔翠一語道出玄機，要不然她起初躲什么？

站在崔翠前面的袁熙見瞧著李清瓊跑向夫郎時那不值錢的模樣，大咧咧的摟住崔翠的肩膀，斬鐵截釘:“小翠，咱姐倆可不能學她。”

“嗯！絕不懼內！”小翠堅定回答。

這邊，李清瓊一路小跑到裴言川面前。

“裴二公子。”李清瓊喊道，順手接過裴言川手里皺皺巴巴的香料包，疑惑:“這包的怎么這么皺啊，掌柜的真不專業。”

裴言川面無表情:“無妨。”

他淺淡的眸子望向李清瓊，問:“李縣令來找我有何事？”

李清瓊愣了愣，找自己夫郎還需要理由？

“天色漸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有勞李大人了。”

“這本就是我該做的。”李清瓊牽過裴言川微涼的手，邊走邊往他手上哈了口氣，皺眉:“手怎么這么涼，天晚了出來該多穿點。”

“嗯。”

裴言川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被李清瓊緊緊握住，便也就隨她去了。

兩人走了一會，裴言川始終沒有表現任何奇怪，李清瓊盯著裴言川的臉，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二公子不覺得我現在的模樣很怪嗎？”

李清瓊現在這幅模樣異常惹人注目，走在路上和游街示眾沒什么區別，像裴言川那樣的薄面皮應該恨不得離她遠遠的才對。

裴言川略加思索:“不奇怪，很有特色。”

“真的嗎？那你覺得袁熙見臉上的妝怎么樣？”李清瓊有點興奮的問。

裴言川愣了愣像是在仔細回憶，深思的模樣惹得李清瓊呼吸一滯。

半晌，裴言川那雙琉璃似的眼睛透出點茫然，問道:“袁捕頭也在嗎？我好像沒太注意。”

“沒事沒事，沒關系。袁熙見的妝是我給他化的，本來想讓二公子鑒別一下我倆誰臉上的妝更好看呢。既然沒注意那就罷了。”李清瓊雖然略微有點失落但很快振作精神笑著安慰道。

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旁是還未開墾的黑土地，只剩夜風低語，裴言川完美捕捉到李清瓊臉上剛剛一閃而過的失落，到底還是不想讓人難過，啟唇道:“如果李縣令愿意的話有空時可以給我化一次，到時自可評判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