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殿內,七把玉椅上只余一人坐著品茶。
姜潮生今天的心情很糟糕,搜馬濤的靈魂遇到了滅魂禁制,關鍵信息一直找不到,七峰峰主商議了半天也鎖不定具體敵人,只得出了兩個有嫌疑的勢力——黃泉教和桃花仙觀。
頭疼啊。姜潮生小抿一囗入道茶,直覺告訴他兩者可能都不是完全脫身事外的,甚至可能有第三個勢力也在介入此事,道庭八成已經處于某種有心人釀造的滔天風波之中了,但封山避險又不是道庭一貫的風格,那么唯有……
正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得觀察一下其他四大圣地的變動和態度了。
嗯?
姜潮生停止手中的動作,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正在靠近,但又不是六峰峰主中的任意一位。
“誰在那里,還不快給本座出來。”
姜潮生冷喝一聲,如果不是這股靈力讓他感到有些熟悉,他就準備直接出手鎮壓了。
弟子們常以為羽化道庭道主性情溫和,卻忽略其霸道絕倫的一面,他曾經為報恩怨一人一劍對上妖族最強勢力圣海龍宮,也曾經連斬數尊無上禍妖以正人族聲威。
一股煙云出現在大殿內,然后又快速散去,一道小山般的狗影浮現在玉椅前。
嗯?是一只狗,啊不,是天狗前輩啊。
姜潮生旋即松了一口氣,因為宗門大事他最近有些風聲鶴唳了。
“見過天狗前輩,前輩是有什么要事要和晚輩商議嗎?”
天狗是萬年前大夏時期加入羽化道庭成為鎮宗神獸的,哪怕冥府之亂后一直處于實力大減重傷未愈的狀態,歷代道主還是對其尊敬有加,畢竟人家輩分和貢獻擺在那里呢。
誰知道一聽天狗二字,天狗立刻皺起了眉頭,伸出爪子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寫下了一個黃字,示意姜潮生改變對它的稱呼。
嗯?
姜潮生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臉驕傲的天狗。
他入門也快五百多個春秋了,還是第一次知道天狗居然會寫字,就是不知道這個黃字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名字?
“那……黃前輩?”
姜潮生試探的說出自己的猜測。
天狗大黃滿意地豎起了尾巴,他對姜潮生的一點就通非常欣慰,一只爪子搭在了姜潮生的肩上,用力地拍了拍,就差來一句孺子可教了。
還真是……
姜潮生本來糟糕的心態現在有些微妙起來了。
“那黃前輩今日前來是有什么要事要吩咐小子嗎?”
姜潮生突然好奇了起來,莫非是有什么驚天秘聞值得天狗特意前來相告。
天狗伸出爪子開始在地上頗為珍貴的紫玉石板上比劃起來,全然不顧姜潮生開始抽搐的表情。
姜潮生努力地“觀摩″著天狗抽象的畫技,隨后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只能勉強看出一個似山峰又似閣樓的東西。
天狗前輩為什么不直接寫字出來呢?是為了展示它這“高超”的畫技還是它只認得幾個字?姜道主十分不解,還是老老實實地思考著。
“天德峰峰底有以前道主遺留下的傳承寶藏?”
突然他靈光一閃,雙眼放光地猜測到。
他從小上山時就一直認為道庭那么多前輩,肯定留了很多奇遇給后人。
哪怕如今身居道主之位,戰力在歷代道主中也能說首屈一指,但他還是對話本中的情節念念不忘。
天狗皺起了眉毛,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家伙不切實際的幻想。
“那……靈寶閣地下有天尊大人隱藏的傳世神器?”
大黃抬頭認真地看了一眼正在認真思考的姜潮生,確認了道庭道主沒有被人掉包。
天狗繼續搖頭,姜潮生繼續猜測。
……
一刻鐘后
“天德峰峰底里有長老私會,不,不對,誰會把地點選在那兒。”
姜潮生說沒說完,又皺了皺眉,一拍大腿,自己推翻了這個可能性。
他拖著下巴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思考。
天狗抬起爪子,有些麻木地端詳著姜潮生,好像第一次認識這位道庭道主。
“那是不是王易宗師侄……誒?”
姜潮生摸了摸下巴,剛要開始新的八卦推測,就看見終于無法忍受的天狗在地上用文字開始表達自己的意思。
“哦,原來是天……黃前輩你想要辭去靈寶閣看守的職位啊,小事一樁而已,我事后隨便派一個長老,去接替前輩的職務就可以了。”
有些意猶未盡的姜潮生驚訝地說到。
他倒不是震驚于天狗突然辭職這件事,光是在他所見證的五百多個歲月中,因為無聊,天狗已經更換了多種職務了,本來靈寶閣看守的職位也只是為了讓天狗打發點時間罷了。
令他真正驚訝的是原來天狗會寫這么多字啊,果然是人……狗也不可貌相。
天狗瞥了一眼怔怔出神的姜道主,就知道他一定在想很無禮的事情。
索性不再搭理直接化作云煙消散在了太清殿中。
……
靈寶閣內
不是去去就來嗎?
陳幽有些無語地坐在地上,讓他一個人和這么多珍貴的法寶待在一起,實在是太為難他了。
雖然他的自制力很強,但拿軟類考驗干部?
好在天狗也沒有讓他等太久,又過了二十分鐘左右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一見面,天狗就伸爪示意陳幽剛剛太清殿發生的事情,它的意思陳幽往往明白的很快。
陳幽看完怔住半晌,眼中寫滿了出乎意料。
他這就把靈寶閣的看守給拐走了?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些超乎他的想象力范圍了。
天狗大黃驕傲地抬頭,它終于又可以光明正大地跟著主人混了。
為了不引人注目,它的身形驟然縮小至普通田園犬大小。
陳幽對此沒有太驚奇,先天生靈的變化之術冠絕天下,他也略有耳聞。
只是這么一看,天狗真的是和自己以前養的那只大黃除了顏色沒有半分區別了。
莫非兩者有什么……
可是他在藍星的那只大黃是壽終正寢而死,還是自己親自給它弄的墳下的葬,總不能……是那家伙死后先我一步穿越了?
不對呀,哪有提前一萬年穿越的?
天狗開心地上前用頭蹭了蹭陳幽,泛著黑金色光澤的狗毛蹭的陳幽發癢。
陳幽停下了幻想,順帶自嘲了下自己的異想天開。
有時候他真的接受不了自己的想象力為何會如此豐富,這恐怕既是生性多疑的優點也是其弊端。
擼了擼狗頭順了順狗尾巴,陳幽又想到自己本來答應仙令的那件事,也是時候去幫它兌現了。
本來還在擔心自身實力不足,這下不就來了一個現成的幫兇……啊不,是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