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在后宮數(shù)十年,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宮斗,手上的血比她不知道多多少,如果顧惜惜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姑娘,定然以為是她是個慈祥的人,可顧惜惜知道,這位才是后宮攪動風云之人。至于如今為什么仍舊只是端妃,一來大約是無子,二來,德興大約也不是吃素的人,三,也有可能她雖然占了一點上風,卻不足以撼動這個局面。
只可惜她的記憶再輪回中傷的厲害,這些后宮嬪妃中,幾沒有一絲痕跡,如真的能行痕跡,大約也就記得淮陽王登基后,似乎娶了一個德妃家的女兒。這個女兒到底是長安侯的哪房的她也記不得了。
“你娘當年也是美人胚子,如今瞧著,你也不差。”
顧惜惜道,“那我得多謝一下我娘把我生的還不差。”
這句話說出來其實很得罪人,她雖然盡力低調(diào),只是一言一行已經(jīng)浸潤了多年的華貴,早已如影隨形,便是長得不怎么樣,又她那樣的氣度,也已要壓一大群人,她若還學南宮十二那等嬌俏可人,實在扭捏,若要像南苑郡主一樣沒心沒肺,她大約都覺得有點辱沒自己智商。
“喲,這話不差!”端妃果然笑了起來,“你以前不曾進宮來玩,是身體不好,只是如今瞧著鮮活的很,只怕養(yǎng)的差不多了吧。我這里倒是十分喜歡小姑娘的活潑些的。聽說,你與我們的鳳凰比試竟能占上風,實在厲害。”說完端妃就將手上的一竄紫水晶的手串取下來,戴在顧惜惜的手上,“這是我年輕的時候,陛下賞給我的,如今老了,這個便送給你吧。”
顧惜惜忙推辭,“怎的能拿娘娘如此貴重之物,這個,我沒禮尚往來。”
話一說完,端妃第一個笑起來,打量顧惜惜,由衷道,“你這孩子,我既然送給,怎么還要禮尚往來了,收著吧。”
德妃身子側坐一些,也開了口,“能的端妃娘娘賜東西是多大的福氣,你收著便是。”
“是!那小女多謝娘娘。”顧惜惜又道,“原本就早該來像娘娘請安的,不夠我因身體不好,怕過了病氣,還是多年前見過娘娘,娘娘還是一如既往的慈祥。我聽我娘說,相由心生,娘娘如此寬容之貌定也是心寬之人。”顧惜惜并不想得罪端妃。
德妃如今已不待見她,再得罪端妃于她無益。
德妃道,“端妃姐姐,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不如出去瞧瞧?”
端妃點點頭,“大家只怕也來的差不多,走吧,一起去吧。”
端妃雖如此說,并沒有站起來,到是其余眾人全部起身,安王妃道,“娘娘,我們便先告辭。”
顧惜惜忙退到一邊,準備退出去,端妃卻叫住她,“你與我一起。”
顧惜惜楞了一下,趕緊退回來,只是不斷的往外望,屋子里的人全部退出去,顧惜惜還有些扭捏的站著,扯著自己的衣角。
“你這是做什么?”
“實在覺得與娘娘一起,會被嚇著。”
話沒說完,德妃便訓斥一聲,“怎么說……”
“不要嚇唬她。”端妃側頭看著德妃,“她不過才十幾歲,想著你我入宮之時,只怕還不如她,罷了,你先去坐席吧。”
“是,多謝娘娘,小女告退!”
出門便有人引著顧惜惜去安排,今年的年會,皇帝抱恙,托了安王主持,安王喜歡熱鬧,將場地擺的如花似錦,她被安排在了離主位比較近的一張桌子上,旁邊便是南宮十二,南宮十二看著她,立馬顯出一副臭臉。
秀娘和貝兒已被安排在別處去了,顧惜惜見著桌上放了不少干果,挑了一些松子撥開放進嘴巴里,被南宮十二瞧著,眉頭皺起都可以夾死,瞧瞧顧惜惜自然的拿起松子吃起來,心中實在不知識何種厭惡。
中間的場地中,幾個伶人正在表演,不由惹的觀看的眾人笑聲不已。
那邊端妃帶著德妃慶昭容等出來,眾人趕緊起身行禮。
端妃與德妃坐下,對著眾人道,“不用多禮,各自安坐,這日陛下也說了,大家盡情玩樂。”
眾人便坐下,伶人繼續(xù)表演。
表演完伶人退下,換上了一群舞姿翩躚的舞姬。
顧惜惜掃了對面一眼,并不曾見淮陽王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是否爬的起來,想起那些拳腳,想來也夠他疼上一陣,她嘴角一彎,到是有點期盼起來,大家都是淮陽王在宮中被人揍了會如何?正要收回目光,卻看著楚王坐在對面,精神頭到時有些不好,不過已經(jīng)換了衣服。
那邊德妃看著人,似乎也發(fā)現(xiàn)淮陽王不在,忙差了小太監(jiān)出去。
“怎么?”端妃發(fā)現(xiàn)之后問。
德妃面色如常,“無事,讓他們?nèi)N房看著一些,不要生出什么亂子才是。”
“該是!”端妃明白,卻沒有戳穿,只是笑了笑了。
一群舞姬下去之后,慶昭容突然朝著端妃德妃看過去,“我們西鳳王朝地大物博,人杰地靈,今日是年景佳節(jié),幾位也道了次間,若幾位能獻上一些才藝,這年節(jié)只怕過的精彩。”
這慶昭容本家姓馬,家里原來是個商戶,后來送了她進了當時還是寧王的皇帝府中,皇帝繼位后,跟著進宮,也算是宮里的老人,不過素來以尖酸刻薄著稱,她的兒子七皇子因為辦了淮陽王的事情,如今被德妃恨之入骨,可是那又如何,此事提起,越發(fā)的洋洋得意。
姍姍來遲的云和公主被領著進來,她的臉色十分不好,德妃見了,免不得皺起眉頭。
“云和怎么才來?”
“皇嫂恕罪,家里出了一些事,我處理了一下,如今還讓豐臺處理著,這才來的,讓大家久等。”
慶昭容是想要說什么的,不過端妃笑,“事情處理好了嗎?”
“多謝娘娘關心,不是什么大事兒。”
慶昭容道,“公主來了也不錯,我們正說著年年的歌舞都是如此,今年想要新奇一些,便想要邀了才子佳人來與我一同樂,您覺得如何?”
“這個?”云和公主也不知前邊是否發(fā)生過什么,只是如此提議,她也不能否認,笑著道,“大家覺得好便好,我沒什么意見……”
“那好,不如去問問王爺,看看那邊如何?能不能找些人來與我們比一比……”
小太監(jiān)便咚咚跑過去問安王,安王正覺得無聊,聽了這話,哪兒不應允,連桌子也讓人撤走了,讓人搬到這邊,幾位夫人下首。
南宮夫人到是欣喜不已,若南宮十二能再奪魁,對南宮家只有好處的,訕笑道,“都是小輩,豈可造次?!”
“圖的就是個熱鬧,陛下也說著年節(jié)不分品級,不分尊卑,只圖一樂……既是有才之人,給我們展示一翻,大家同樂又何樂而不為。莫非南宮小姐害怕輸給別人?是不是,顧家大小姐??”
顧惜惜的眼神卻透過簾子縫隙往外看,在一根柱子的后邊,二十一坐在那兒,伸手支起頭,側頭朝著他看過來,若不是隔著太遠,顧惜惜都以為他是故意看她。她側頭看,不在看,只是遲疑一下再回頭,見著他依舊伸手之氣頭,望著這邊,她心一熱,趕緊的側開頭。
突然聽著慶昭容的話,句句都針對她,遲疑一下,才笑起來,“小女平生才疏學淺,輸才是常理,偶有贏的時候也不過天下掉餡餅,剛好落我頭上罷。”
端妃看向德妃,“你覺得如何?”
德妃微微一怔,“這也得看當事人愿意不,說起來,顧家大少也在的話,我們到也可以瞧瞧帝都雙璧一爭高低了,也罷,南宮兄妹的才華我也是知道的。”
“娘娘,您不知,顧大小姐也不差的,前幾日我們在豐臺縣主的莊子騎馬,她莊子的馬不知怎么被人下了毒,發(fā)瘋了一般,所有的馬都驚,我都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最后還是顧小姐救了我。”
“這么厲害?!”
“當然,她說她三歲就被她娘抱在馬背上騎馬了。我們這些人人的馬術,在她眼里不過爾爾。”
安王道,“還有這樣的姑娘,了不得。要不是天氣太冷,還真該出去遛一遛。”
“王爺!”
“好了,就讓這些人出來逗逗趣吧。”
顧惜惜微微一怔,這南苑郡主是跟她八字不合嗎?這種時候,她提什么她騎馬。
南苑郡主如此一說,眾人都不由得吃了一驚,連跟在安王妃旁邊的世子妃帶著的兩個閨女都不忍不住小心議論起來,“顧姐姐還會騎馬嗎?瞧著她不太像。”
大一點的道,“如何不像?你長大些,也該去學騎馬。”
“姐姐不也是。”
“噓!”
安王妃伸真恨不得拽自己的手撫摸額頭,女兒一把,這心大的女兒,只是她微微抬起頭看顧惜惜,不知女兒何事與顧惜惜這般近。
“既如此,不知道幾位才子才女如何?”安王問。
南宮十二便起身,走到場地中去,那邊南宮九也走出來,與南宮十二并排擺在一起。
眾人的眼神朝著顧惜惜看過來,她理了衣服,站起來,朝著兩人走了過去,她剛走一半,下邊也有低估,“這位怎么也算才子才女?”
三人并排而立,如三個妙人,南宮九英俊挺拔,顧惜惜美妙動人,南宮楚楚溫婉賢淑,簡直如一副金童玉女的畫,只是怎么也覺得這個畫面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