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雪扭頭看向吳望守,擺頭給了吳守望一個明顯的眼色,示意吳望守走到她面前帶路。
吳望守還想勸阻,但回憶起沈靈雪那可怖,如同野獸般的眼神,脊背一陣發涼。
吳守望又想起沈靈雪停在山腳下的那輛豪車,年紀輕輕能開百萬豪車,覺得這個人來頭有點大,說不定是某個有權勢的人的女兒。
吳望守也不想得罪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量了一下沈靈雪,想著沈靈雪這細胳膊細腿的小體格,背一會就累了,到那時把三十二代放下了,自己再推三十二代就行了。
吳望守只得暫時放棄了對三十二代的迫害,走到沈靈雪前面帶路,嘴里還裝模作樣地說著:“小妹妹你的心底挺善良的啊,不過累了就把她放下來,萬一你跌倒了,你們兩個都會受傷的。”
沈靈雪冷眼撇向吳守望,若不是他要至三十二代于死地,自己也不用背她。
三十二代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溫柔的對待,雙手攥著那著那把雨傘,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三十二代的眼眶微紅,靠在沈靈雪的背上,感覺那溫暖的體溫,這是三十二代從出生到現在,從未感受過的。
冰冷刺骨的雨水被雨傘擋住,三十二代安心地蜷縮在沈靈雪背上,疼痛與疲憊席卷上三十二代那早已疲憊不堪的神經,她閉上沉重的雙眼,沉沉睡去。
沈靈雪腳步放緩,讓三十二代盡可能安穩地睡一會。
三人來到山腰處的一塊平地,這里如同被夏日遺忘般,溫度極低,凌冽的冷風刺過沈靈雪的臉頰。
好冷,沈靈雪心中想著,抬眼望去,只見在那塊平地上,有一個三樓公館建立在上面,沈靈雪站在公館的鐵柵欄前,那柵欄已經很久沒有維修過啦。
紅黃色的鐵銹覆蓋在鐵柵欄上,柵欄內還長著稀疏的灌木,給人一種荒涼至極的感覺。
至于那公館,整體是純黑的,漆黑的墻磚,漆黑的柱子,漆黑的大門,漆黑的窗簾,整個建筑如同監獄一樣,氣氛一瞬間就沉寂了下來。
沈靈雪抬頭,看向三樓的一個房間,那房間唯一的窗口被漆黑的窗簾遮住,窗戶外面安裝著防盜架。
那個防盜架很新,應該是剛裝上去不久,并且整個公館只有那一個房間的窗戶裝上了防盜架。
不對勁!
沈靈雪看見那防盜架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異常。
沈靈雪與紅裙少女簽訂協議后,就已經擁有了紅裙少女的全部記憶。
那個房間在沈靈雪的記憶中就是囚禁歷代月牙女房間。
這個村子的村長和接生婆,每一次都會將“月牙女”的轉世,送進公館的這個房間,開始“月牙女”轉世的囚禁生活。
那個房間墻壁是暗黑色的,十分骯臟,有股難聞的氣息,天花板上有著不知名的詭異花紋,類似于眼珠的花紋,窗簾也被拉上,在大白天也只能透過一絲光亮。
那些光反射到天花板的眼珠花紋上,花紋發出一抹詭異的光,像是被人注視著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月牙女一生都要被囚禁在那個房間,直到死后才能離開。
那個紅裙少女,是二十五代的月牙女,她是因為感染風寒,沒人給她治療。
感染風寒的原因是房間內的那塊玻璃被人用石頭砸破,那時是冬季,二十五代整日吹著冷風。
二十五頭暈目眩蜷縮在墻角,沒有力氣進食,最后一刻回光返照,走到窗邊,墜樓而亡。
沈靈雪根據二十五代的記憶,得知基本上歷代的月牙女,都飽受迫害,所有人包括月牙女的父母,都恨不得立刻讓她死去。
因此跳樓自盡的月牙女也不在少數。
歷代的接生婆和村長絲毫不在意,好像都巴不得月牙女跳樓自殺。
那么禁錮著當代的月牙女房間,為什么會裝上防盜架呢,三十二代又怎么從公館逃出來的呢。
難道說是他們良心發現了?沈靈雪搖搖頭把這荒唐的想法從腦中丟出去。
吳望守領著沈靈雪來到公館的大門口,鐵門大開,地上鋪著五顏六色的鵝軟石,道路旁的草地上,有一個大花園,上面的話色澤鮮艷,芬芳的花香發出,所有花香混雜在一起,有種濃郁刺鼻的香氣散發。
沈靈雪聞后,腦子都感覺暈乎乎的,她實在無法忍受這濃郁的香氣,只能微微張開口,用嘴呼吸。
吳望守好像很享受這花香說道:“這是我們高價請來的園藝師所做的花園,花香很濃郁吧。”
沈靈雪點頭回應道。
沈靈雪表面如此,心里卻在吐槽有錢人的感官是不是有什么問題,怎么和沈秋說的一樣。
沈靈雪聯想到自己的老哥沈秋說過的話,沈秋他已經算是大富翁了,做偵探也只是出于自己的興趣。
他父親過世后把億萬遺產給了沈秋,沈秋世界各地還有很多受過他恩惠的人,可以說他是完全不缺錢的。
可他的生活與普通人差不多,連件昂貴的服飾都沒有,也不吃那些所謂的高端食物。
沈靈雪問他為什么,沈秋反而嫌她笨說道:“那些東西只是某些荷爾蒙分泌旺盛的人所要的裝飾品。”
讓沈靈雪去看動物世界補補腦子。
沈靈雪那時年紀尚輕,坐在電視劇前,熬夜一個月看完動物世界,但還是沒理解沈秋的意思。
沈秋見沈靈雪愚笨到這個程度,只能解釋道。
有一種鳥類叫作孔雀,雄性孔雀會長出漂亮修長的尾羽來吸引異性,但過于長的尾羽會影響雄孔雀在野外的生存。
因此只有身體健壯的雄孔雀才能長出頂級尾羽,在弱肉強食的叢林中存活下來,向雌性孔雀傳達出信息。
我連帶著這么大一個累贅(尾羽),都能在叢林中生存下來,你跟著我是絕對不會吃虧。
換算從人類的話就是。
我能買下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吃頓飯花個幾萬,揮金如土,你跟著我是絕對不會吃虧的。
只是很多人不愿承認罷了,金錢已經成為了人的尾羽,為了裝飾自己,自然會去買奢侈品,彰顯自己與其他人的不同。
沈靈雪認為吳望守就是如此,大熱天穿西裝走山路,搞了一些自以為很高端的東西,想要彰顯與其他人的不同。
三人走進公館,步入大廳,映入眼簾的是大廳金碧輝煌的裝修,天花板的中央還吊一個十字形的熒光吊燈,地上鋪著潔白的地磚,上面還鋪著軟綿綿的地攤,門的兩側各站著一個容貌姣好的女仆。
兩位女仆看見吳望守,同時彎下腰說道:“歡迎回家。”
“嗯。”吳望守將西服脫下,丟給站在左門的女仆,然后對站在右門的女仆說道:“你帶她們去洗個澡。”
“是。”
那女仆走到沈靈雪面前,將三十二代從沈靈雪的背上扶下來,恭敬地說道,“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