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張照片，是一副全家福程叔抱著兩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旁邊站著一位皮膚白皙略顯病態的女子，可能是程叔的妻子。

那年輕男子是洛言認出來，他就是程叔沒錯，那么旁邊的那個女人不用多說，應該程叔的妻子。

程叔抱著的兩個嬰兒，估計其中一個就是月牙女的轉生。

洛言想著，目光移到了放在角落的嬰兒床，那是一個紅木的嬰兒床，上面有一些老舊的劃痕應該是很古老的物。

不過上面沒有粘上一丁點的灰塵，顯得很干凈，與整個破舊落灰的房間顯得格格不入。

那嬰兒床蓋著一層厚厚的被子，那被子也是嶄新的，中間部分有詭異的隆起，在嬰兒床的旁邊有一攤灰燼，應該是焚燒過什么東西。

洛言好奇被子為什么隆起，這被子下面放了什么，走到嬰兒車旁，鬼使神差地拉起了那被子。

一個拳頭大小的森白骷髏頭倒影在洛言的眼簾，那骷髏頭嘴角兩邊的骨頭是碎裂的，形成了一個詭異而又恐怖的笑臉。

“嗚啊。”洛言驚恐萬分，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上，洛言額頭上冷汗直冒，后背被冷汗所浸濕，明明是夏天卻感覺手腳冰涼，心臟狂跳了起來。

那個是人頭嗎？！

洛言深吸一口氣，竭力安撫著自己，過了半晌才勉強平穩了心情。

洛言雙腿顫抖著站起身來，鼓足勇氣，將那被子完全掀開，被子里是一具小小的尸體，或者應該稱之為骷髏。

那具骷髏整體很小，應該是一個嬰兒的尸骨，那些骷髏被整齊的排列著，但左胸的部分卻莫名少了一根骨頭。

洛言回憶起的程叔的話，這是月牙女的轉生嗎？

【好疼！】

【我一定……要殺了……】

宛如從地獄深處傳來的聲音，在洛言的腦海中響起，程叔醒來了。

不好！

洛言以為程叔沒有那么快蘇醒，沒有把他的匕首藏起來，洛言第一反應是逃跑，洛言離開密室，往洞口看去，

一團詭異的黑影倒映在洞口，由于是背著光的洛言只能看清他那潔白的眼白，以及他手上那閃著寒光的匕首，恐懼蔓延在這狹長的地道中……

另一邊沈靈雪跟著吳望守在山路走著，由于剛剛下過雨，山路上泥濘不堪，沈靈雪在鞋子上沾滿了泥土，令她有些不悅。

沈靈雪并不知道洛言到底想些什么，不過洛言是擁有讀心能力的，或許是從吳望守這里聽見了關于案件的心聲，現在已經跟著吳守望走路，也沒有回頭路只能先這樣了。

沈靈雪也對吳望守和三十二代的關系感覺到有些奇怪，三十二代為什么這么害怕吳守望，那不成這個村莊的村長也是月牙女傳說的信徒。

對三十二代這個月牙女，進行著慘無人道的虐待。

沈靈雪同情的目光，投向三十二代，三十二代她沒有穿鞋，赤著腳走在泥土地上，腳上的傷口再度被撕裂，鋒利的碎石刺入三十二代的腳底。

鮮血染紅了褐色的地面，吳望守沒有絲毫心疼，只是一味的催促三十二代往上爬去。

三十二代也像一個木偶人一樣，聽著吳望守的話，像是喪失痛覺一樣，一步一步地走著，她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如同喪失了痛覺。

沈靈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拿出手機在備忘錄上打了一段文字，拍了拍吳望守的后背。

吳望守感覺背后有人在拍他，回過頭看向沈靈雪的手機，上面寫著：她不用穿鞋子嗎？

“月牙女不能穿鞋，這是我們這里的習俗而已，你們可能并不是很清楚。”吳望守淡然一笑說道。

額……沈靈雪才不相信吳望守的鬼話，如果是習俗的話，三十二代長這么大，腳上肯定都是繭子和傷痕。

可三十二代腳上只有一些新鮮的傷痕，其他地方的皮膚都是很好的，光潔如玉，沒有繭子之類的，說明她不是經常赤腳走路的，甚至相反被囚禁在什么地方，根本不能走路。

“這是月牙女的宿命。”一陣溫和如玉，帶著一抹濃重憂傷的聲音在沈靈雪耳畔響起。

沈靈雪精神微微一動，那聲音十分空靈，不想是幽靈的聲音。

洛言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一片翠綠的竹林，竹林深處有著許多的墓碑，那些墓碑上沒有刻著任何字，大多長出了淡綠的苔蘚，有一股泥土混雜的青草的氣息。

墓碑上沒有任何焚燒的痕跡，也沒有貢品，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來祭奠過了。

沈靈雪瞇起眼睛，循聲望去，那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穿著紅裙少女幽靈，她附著在一塊墓碑上，腿部的靈體已經消逝得差不多了，只有若隱若現的殘影。

紅裙少女的眼神空洞，臉上充滿著悲傷，靜靜地注視著三十二代，好像已經知道了三十二代的未來。

沈靈雪再仔細一看，其他的墓碑上也附著著有幽靈，沈靈雪心中疑惑。

人死后形成幽靈的概率是極低的，這里大大小小擺了二三十個墓碑，有十多個幽靈附著在上面。

他們的面孔大多很年輕，有的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他們的臉上充滿了后悔與不甘，以及那滅世般的怨恨。

沈靈雪這種從小就擁有靈能力的人，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光景，形成幽靈的難度極大，照理說，一片正常的墓地里基本上沒有幽靈。

不然沈靈雪會通過殺人案這種極端的方式，來找到幽靈，她也是女孩子，也不想與這些恐怖的事扯上關系。

也就是說，這里的幽靈全都是對人間有著深刻執念。

到底是什么樣的深仇大恨，才能讓這些幽靈放棄死亡，聚集在人間，化作地縛靈。

吳望守看見沈靈雪停下腳步，望著那片墳地，向沈靈雪解釋道：“那些無名墓碑下安葬著歷代月牙女的肉體，我們不是對死人不上心，只是月牙女體質特殊，對他們的埋葬只是一個形式。

因為月牙女的靈魂會轉世投胎，這里埋藏的只是名為肉體的空殼而已。”

沈靈雪聽見吳望守的話，大致了解了事情，感情他們是按照月牙女傳說來埋葬死者。

沈靈雪咬咬牙，心里想罵人，沈靈雪和沈秋待久了，也和沈秋一樣不相信輪回這一說。

退一萬步來說，輪回真的存在，那輪回的話，靈魂只有一個，肯定會轉移到下一世肉體的身上，怎么可能還待在這里呢？又怎么會平白無故多出來十多個幽靈？

這些所謂的“月牙女”，都是因為這可恨的封建迷信，白白獻上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在沈靈雪眼前的三十二代，如果不是他們的出現，可能早已吃下那碗有毒的面死去，成為月牙女冤魂的其中之一。

【你是第幾代月牙女。】沈靈雪的心聲，傳遞到說話的紅裙少女耳畔。

剎那間，所有幽靈一起轉頭，視線如同絲線般纏繞在沈靈雪的身上。

沈靈雪感到一陣惡寒，紅裙少女嘴唇微張，顯得有些驚訝，竟然有人能注意到自己。

沈靈雪紅裙少女沒有說話，估計是在人間待的時間太久，導致成為了地縛靈。

沈靈雪動用起自己的靈能力，從紅裙少女拉到自己的身邊。

紅裙少女感覺自己身體一輕，不由自主的飄向了沈靈雪。

【你還清醒嗎？】沈靈雪關心道。

紅裙少女眼神恢復一絲光彩，用手指指向自己，聲線不住顫抖說道：“你，看得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