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棗兒的豌豆黃兒來，大塊兒的唉！”

“鹵煮喂，炸豆腐！”

“酸甜的豆汁兒來……”

羅志峰拎著飯盒看路邊氤氳蒸騰的簡陋小攤；聽著這別有韻味的叫賣聲；三輪車“叮當、叮當”的鈴聲，還有夾雜在人群中車夫不時的吆喝著“借光哎……”、“勞駕……”

隱隱有一點兒回家的感覺。

他憑記憶沿著鐺鐺車的軌道向鼓樓東大街直走，到了南鑼鼓巷。

在四合院門口略微收拾心情，進了大門。

進到中院看見秦淮茹挺著大肚子，在水池那洗衣服。

閻埠貴老婆楊瑞華和院子里的婦女兩個人用力的擰干被子。

記憶中，他家住在中院廂房邊上的小屋。

房間面積不大30多平米，緊挨著易忠海和雨水家。

聽到羅志峰回來的聲音，姑媽羅秋萍急匆匆的從家里出來。

姑媽住在羅志峰家對面，

和賈東旭、曹鴻翔他們家緊挨著。

一見到他就流下眼淚：“怎么這么不小心。萬一有個什么事你讓我怎么和你爸媽交代。”

“您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他安慰道。

相熟的鄰居得知他回來，包了兩枚紅蛋過來探望。

紅蛋俗稱吉祥蛋，把雞蛋煮熟再用紅紙將蛋殼染紅。

羅志峰拿到手的紅蛋都還熱乎著。

小妹沒有和他一起回來，

而是到蔬菜店和表姐說他已蘇醒出院回家了。

奶奶聽說他受傷，一個人踮著小腳，坐公交車過來。

恰好羅志峰也剛洗完澡出來。

奶奶拉著他坐在身邊，撩開他的頭發，仔細的看了看。“還好沒留下疤痕，要不這么俊俏的小伙子破相就可惜了。”

奶奶解開白色碎花的藍布包袱，取了一枚紅雞蛋對著他的臉畫圈圈。

口里說著：“乖孫子乖，紅蛋紅，我家孫子吃了紅面赤須，長命百歲！”

羅秋萍倒了碗了水，羅志峰趕緊接過來，背著她們從空間里滴了幾滴靈泉在碗里。

“奶，您喝口水。歇會。”

奶奶接過碗，喝了一口，“秋萍，你這水里放糖了？甘甜甘甜，挺好喝！”

喝了水，奶奶說：“過來看看你們，峰哥兒沒事，我也就安心了。我坐會就回去了。”

聽說娘要走，羅秋萍拿了搪瓷盆、面粉。

趕緊和面、揉面，還多做了一些準備給送禮的鄰居。

醒面的功夫羅秋萍從屋角菜地里采摘自己種的蔥和大青蒜。

拿了竹竿挑下掛在屋檐下風干的臘肉。

羅秋萍嫻熟的搟面，切面。

奶奶在一旁笑瞇瞇的滿意的看著羅秋萍：“你搟的面筋道，如今切面鋪都用機器做面條，口感沒有手搟的好吃。”

“有時候忙的團團轉，沒工夫自己搟，也會切面鋪買點回來。省事。”

羅秋萍說著又順手切了一大盤腌制的臘肉。

每片厚薄均勻，肥瘦相間、光亮油潤。

油鍋燒熱下臘肉翻炒爆香后打起來放在一旁。

臘肉爆出來的油趁熱下蔥、蒜苗快速翻炒，等蒜苗炒熟再下臘肉略微翻炒后起鍋裝盤。

鍋里還有油花就直接下熱水，煮開，再將切的勻細的面條放下去煮熟，調味。

面條撈進碗里加些面湯，上面放一些咸肉炒大蒜，頂上再鋪一塊煎的兩面金黃的荷包蛋。

“真香，好吃！”奶奶吃著面條稱贊到。

“下回給您做打鹵面，今天趕時間，再者今早他們都拿了紅蛋、紅糖來看峰子。順手多做些，回頭一家送一碗過去。”

“要的，都是街坊四鄰得處的像一家人。”奶奶說著朝羅志峰說，“家里還有甜蒜嗎？給奶拿一些過來。”

小妹羅麗紅正好放學回來，和奶奶打完招呼。

提著籃子給送禮的鄰居，每戶人家送一碗面做回禮。

“麗紅吶，回去記得和你姑媽說聲謝謝啦。”楊瑞華開心的接過小妹送來的面條。將面條倒在自己家的碗里，空碗還給小妹。

“老閻，你看看這羅家人真局氣。”

奶奶吃完休息一會兒起身回家。

姑父彭永平下班回家，同行的還有羅志峰的師傅馬元華。

吃飯的時候姑媽擺上酒杯，拿出散酒。

每個人倒了一杯，

隨后舉杯：“來，我們一起慶祝峰哥兒平安回來。”

大家舉杯又說了些吉祥的祝福話語。

這時候，鄰居幾個小孩端著飯碗進來，嘴里嚷嚷著，“大伯母今晚吃啥好吃的。”眼睛滴溜溜的看著桌上的飯菜。

小蘿卜頭說，“我們知道峰哥兒回來肯定有好吃的。”

羅秋萍笑著接過他們的碗，把桌上的菜一種夾一筷子。

每個人的碗里還特地夾幾塊肉放在上面。

小蘿卜頭接過碗，鼻子用力的吸溜著說，“真香，我媽要是有您這一半的廚藝，我們可都得睡著笑醒來。”

羅秋萍聽了笑著打趣道：“就你的小嘴會哄人開心，將來肯定是個能成事的！”

三四個小屁孩拿了碗出去外面，坐在石榴樹下吃飯，邊吃邊吹牛皮。

吃過飯，彭永平和馬元華一起在院子里的石榴樹下喝茶。

石榴樹在姑父家門口，樹下擺了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

一條電線從彭永平的房間拉出來，凌空懸掛在竹竿上。

用鐵皮圍成一個簡易的燈罩。

師父馬元華和他說：“志峰啊，你雖然出院了，廠里意思是在家休息調養一段時間，養好身體再去上班。”

“行，我就在家休息幾天。”羅志峰心想，正好可以去琉璃廠找人咨詢玉石紋樣。

胡同里住了不少軋鋼廠的工友，大家習慣一吃完飯過來，坐在石榴樹下閑聊吹牛，不多時人越來越多。

彭永平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鐵皮盒子放在邊上，里面裝著煙紙和煙絲。

有抽煙的就過來自己撕了一張卷煙紙，拿了一小撮煙絲。

手指輕輕的在煙絲上捻成一頭大一頭小的形狀。

再將煙紙順著形狀卷曲成喇叭型。

最后用舌頭滑過煙紙的邊沿把煙紙糊好。

彭永平和大家說：“今天街道已經把前院空地搭蓋的手續辦好了。我預備星期天休息的時候搭蓋。”

“辦下來了，那就好！回頭我們過來幫忙。”聽說搭蓋手續辦好了，大家都替他高興。

工友小聲和彭永平說：“聽說賈東旭也盯著那塊地。”

彭永平心里暗哼一聲，就賈東旭那熊樣，能辦什么事，他可是下了血本，給街道干事和書記送了東西。

羅志峰說：“街道都已經把手續給辦了，他要是敢來瞎胡鬧，咱們揍他一頓就是了。”

前院那塊地賈張氏已經盯了很久也找過街道。

如今聽到彭永平說街道已經批給他搭蓋。

氣得在家里罵人，讓賈東旭去找人阻止他們搭蓋。

賈東旭披了件衣服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