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眼的的燈光照在臉上,季恒青下意識的縮了縮他那顆花白的頭顱。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上一次坐在這種位置被人審訊是什么時候了。
他對于這種專制機構的印象,還停留在他三十歲時最后一次親自動手與人斗狠。
后來隨著他的發展,他終于在五十歲的時候將自己大部分的資產轉到了白道上。
之后無論他做過什么事都會有下面的人來幫他頂鍋。
季恒青是一個自詡老奸巨猾的人物,在講究證據的法律社會,他自信自己不會再坐到這個位置上來。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只不過是派人動了一個小明星和她的經紀人而已,自己就被弄到了這里來。
季恒青現在很惶恐,因為換做是其他的執法機構,他還會大聲喊著冤枉,或者冷笑幾聲說要找自己的律師。
可他是在自己的別墅里,被闖進來的滬都特勤處人員直接控制的。
別看現在他所在的六層小樓根本比不上一般的警察局威武大氣。
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這里耍脾氣的。
滬都特勤處可是屬于特別的安全部門。
在審問季恒青之前,整個滬都的治安部門集體出動,把季恒青兩道上的勢力都給掃了個遍。
看著堆在自己面前越來越厚的各種資料,季恒青的臉上皺紋就顯得越多了起來。
他已經被關了整整一天,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審問他。
有的是不斷在他面前增加厚度的各種犯罪材料。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三名頭戴警帽的制服人員走了進來。
在看到他們特殊的臂章之時,季恒青眼睛稍微抖了一抖。
“季恒青,兩道上都被稱為季老爺子的人!”
說話的是領頭的一位中年特勤處警官。
他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名單遞到了季恒青的面前。
“你在黑白兩道上的勢力和朋友應該全在這張紙上了吧?”
季恒青飛快的掃了一眼名單,心里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
這幫特勤處的人還真是魔鬼,怎么就連他藏的很深的幾個關系都被找了出來。
“對!我承認,都在這里了!”
季恒青發誓,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如此誠心的說過一句像這樣誠實的真話!
但中年警官卻冷冷一笑:“不!你還有沒有暴露出來的關系!”
季恒青急忙辯解:“警官真的都在這里了!我自己都不記得自己還有什么其他的關系了!”
“不記得了嗎?”
左邊的女警呵呵一笑,然后臉色就冷了下來。
“那要不要我們幫你回憶一下與國外那些人的聯系,怎么樣?”
“哈?”
季恒青這輩子都很難的露出了一個二哈的表情。
他是真的沒聽懂對方在說什么。
……
時間很快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季恒青被問的已經近乎崩潰,但直到現在對方都沒告訴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
看著季恒青翻來覆去交代的那些資料里,有關某個人的事情居然只是因為與其私生子有仇。
而之所以會去動這個人,也只是為了與鴻耀地產的經濟利益聯系。
中年警官樂呵呵的翹起了二郎腿。
他知道季恒青已經被查出來的私生子就有三個,這樣的人會為了區區一個私生子而專門派人去做這件事?
作為這個部門的精干人員,中年警官從來不相信什么巧合!
“現在季老先生還沒有想通,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季恒青都快哭出來了,其實他說的是真話。
在他幾個私生子里,甚至是親生兒子里,他最喜歡的真就是米耀祖。
與滬都特勤處一同行動的還有臨江省特勤部門。
鴻耀地產的掌門人聶鵬程被約談,鴻耀地產在臨江省的總部被突擊搜查。
而直接涉案人聶青青,在其滬都的居所也被特勤人員控制。
當然她的“馬子”趙浩也沒逃過這一劫。
就在季恒青被審訊的隔壁,三位審訊人員正在詢問聶青青。
與很識時務的季恒青不同,聶青青的大小姐脾氣在這里展現的淋漓盡致。
“很快你就會接到你上級的電話。”
聶青青傲然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然后他會肯定你們的工作努力。”
“但他又會要求你以證據不足來釋放我!”
聶青青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她好整以暇地撩起了二郎腿。
“最多還有五分鐘!”
聶青青的話里充滿了對自己下屬的能力考量,仿佛現在她面臨的情況是一個可笑的場景,根本不應該出現在他面前。
負責主審聶青青的是一位中年女警官,她的臉上一點怒氣都沒有,反而笑呵呵的。
“沒問題,那就再給你五分鐘,五十分鐘也沒問題。”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三位警官在一邊有說有笑,渾然沒有把冷著臉的聶青青當做一回事。
直到五十分鐘過去,中年女警官才和藹的微笑著看向聶青青。
“聶小姐需不需要再等五十分鐘?”
“不急,我們慢慢聊。”
聶青青的傲脾氣讓她一直堅持等到了晚上十點。
那位中年女警官為了證明一些事情,還刻意拿來了聶青青的手機,當著她的面給外地打了一個電話,證明信號電量都可用。
那部手機就放在中年女警官的面前,七八個小時過去,始終沒有任何一個電話打進來。
三位警官依舊談笑風生,但聶青青的后背已經一片冰涼,撩起的二郎腿已經變成了緊緊并攏的坐姿。
“看來聶小姐已經認清了眼前的情況,那我們就聊聊一個問題吧?”
“你說……。”
聶青青的語氣里充滿了惶恐和不安。
“你是什么時候和外面的那些人聯系上的?”
“誰?”
一位年輕的男警官笑著提醒她:“比如太平洋東邊的什么人?”
聶青青這才知道自己居然被懷疑做了間諜!
“我……我冤枉!”
在這棟六層樓的頂樓,幾位滬都特勤處的大佬在商議著一個問題。
“是最新發現的情況!”
電子偵訊處的負責人臉色鐵青的把一份記錄放在了另外兩個人的面前。
“二十分鐘前,有人用一個比較高端的虛擬軟件給那位打了一個電話。”
“因為紀律的關系,我們沒有直接監聽他們談話的內容。”
“但是我們調查了這個高級虛擬電話在打給這位先生之前打出的另外一撥電話。”
“電話是打給某某醫療中心的左醫師的,而有趣的是這個不知身份的人用的是這位先生的名義來約請這位左醫師見面!”
“見面的地點就在這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打給那位先生的電話,肯定也是用的左醫師的名義。”
另外一位行動組的負責人臉色也沉了下來。
“看來我們的行動還是驚動了某些人,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直接下手了!”
滬都特勤處的總負責人猛的一拍桌子。
“立即給我把這間咖啡廳圍的死死的!除了要保衛那位先生的安全之外,一只蒼蠅都不允許給我飛出去!”